“这里是度假村,再用之前的风格已经不合适!”文流已经在餐厅里转了一圈,他在餐厅的另一边对时澜说道。
“那这样的话,你决定就好了。”时澜耸耸肩,他觉得文流没必要特意带他来一趟,他自己都已经决定好了,也不需要他出力不是吗?
“我累了,回去吧。”时澜说着揉了揉眉心,转身朝外面走去。文流在他身后没有立刻追上来,而是笑着看他一步步走上木质走廊。
时澜刚一踏上台阶,走廊里就亮起了一盏橘黄色的灯,他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吓了一跳,赶紧回头找文流的影子,身后却半个人影都没有!他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再踏出一步又是一盏灯亮起。再踏出一步,又是一阵光亮。时澜慢慢习惯了灯光突然出现,等他走到走廊尽头回头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走廊上亮起密密麻麻许多橘黄的的灯,单个大概有拳头大小。有的悬挂在顶上,有的嵌在木柱子里,有的在脚下,有的直接在餐桌上!这还真是文流的风格,总是会在出其不意间给人惊喜。这下时澜彻底相信了,文流并不是在拿这里开玩笑。
文流从走廊的那头走过来,笑着看着愣住的时澜挑眉道:“怎么样?我设计的,最适合情侣了……”“嗯,很幼稚的风格,跟你很像。”看到文流得意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出言打击他。
“宁时澜,你嘴里能不能有点儿好话?”文流走到时澜身边听他这样说,顿时有些跳脚。他好不容易想出的装修,就这么三两下被时澜打击得完全没了当初的兴致。
“想要听好话?”时澜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问,文流有点儿拿捏不准他是什么意思,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你不是累了吗?我们赶紧回去吧!走吧走吧……”说着他一手揽过时澜的肩膀,和他一起走出景区。
“想吃什么?西餐?中餐?”文流一边开车一边问坐在后座的时澜。后者早已经闭上眼睛随意地应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文流回头看了看浅浅入睡的时澜,他眉头皱了起来。想了想,他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我希望你还是告诉我实话,Jess!”文流刻意压低了声音,电话那头的杰斯刚送走最后一个病人,看到是文流打过来的他还有些意外。一时间他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等明白过来之后他了然地抬头,转动了一下身下的椅子漫不经心道:“好久没联系,文流,最近过得好吗?”他并不打算直接告诉他时澜的情况,那个家伙,会接受吗?
杰斯抬头看着外面的当头烈阳,心里淡淡想着,文流那边的夜色是否凉如水?
“Jess,不要给我装傻,你知道我在问什么!”文流一不小心说话声音大了点儿,后面的时澜轻轻皱了一下眉翻个身,继续睡着。看他没有被自己吵醒,文流这才再次压低声音:“Jess,我希望你跟我说实话。虽然杜宸已经帮他复诊,但是我觉得你们还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是时澜不让你们说的?”一语说出杰斯为什么要瞒着他,杰斯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的确,他受到时澜的拜托,帮他一起瞒着时澜的病情。
“是时澜发生什么事了吗?”杰斯并没有立刻回答,能够让文流注意到时澜的病情,只有时澜的情况出现了变化。
文流看了一眼昏睡的时澜,皱眉有些沉重道:“那家伙,最近似乎越来越容易犯困了,而且吃东西也越来越少。”就算他现在天天换着花样给他做,他还是只吃那么一点点。
这下轮到杰斯疑惑了——之前时澜病情最危急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这种状况,难道是新的并发症?不,不太可能,他已经对他观察近一年时间,按理说基本已经稳定了。
“他回国之后,有发生什么……比较特殊的事情吗?”杰斯并不是心理方面的专家,但是时澜的变化,很可能和他的情绪脱不了干系。
“Jess,这和他的病情有什么关系吗?”文流不明白杰斯这么问的意思,而且时澜回国之后发生的那些事,似乎不太好告诉杰斯。
“文流听着,有时候一个人的情绪也会影响到身体本身,如果时澜不能好好排解的话,对他的身体没有好处。”杰斯说着又把椅子转了回来,还顺带拉上了窗帘。外面的太阳实在是太刺眼,一夜未睡的他有些受不了强烈的光线。
“我知道了,不打扰你工作了。”“等等!还有一件事,时澜虽然说过没必要让你知道,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一声好,……以后要时刻注意着他身体的变化。”文流刚要挂断电话,杰斯就出声阻止他。只见他嘴巴动了几动,文流已经听不清他在讲什么,他的思绪已经被杰斯的话打乱!就连杰斯什么时候挂的电话,他都没有发觉。
他们的车子从高架桥上呼啸而过,文流皱紧了眉头一双眸子冷峻,他满脑子都是杰斯刚刚最后的那一句话:时澜说没必要让你知道,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一声好,他的膝盖骨曾经受到过粉碎性创伤,如果是普通人休养得当的话半年就可以痊愈,但是他的体质很不好,再加上最初受伤时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所以肯定会对他的行动造成一定的麻烦。
旧伤?文流时常和时澜在一起,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而且他受伤好像只有那一次,被林芙抓走的那一次!这么说,他受伤还是因为自己造成的?!
文流现在已经有些混乱了,时澜受伤的事情他知道,但是膝盖骨的伤,林芙是怎么做到的?!看着睡梦中脸色有些苍白的时澜,文流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一样,异常难受!他无法开口直接问时澜伤情如何,这也是最让他感到无力的事情。
“非常抱歉杨先生,楚文流的防备心很强,家里到处都装了监控探头,我们无法进入。”办公室里,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向顺华汇报着事情的进展,听到他们无法进入的时候顺华扬了一下下巴,意料之中的他并没有说什么。他挥手让那人出去,自己一个人陷入沉思。
现在他的把柄还在楚文流手上,他相信楚文流绝对不会随便就处理了那台相机,所以他才想方设法进入文流家寻找,却连他的门都挨不到!
想了很久,他终于下定决心一样,拿起手机拨通文流的电话。谁知道文流一看来电显示是杨顺华三个字,他直接连看懒得再多看一眼,任由自己的手机嗡嗡响了半天。
“不接电话吗?”听着手机里的忙音,顺华知道文流是不想接他的电话。他叹一口气把手机重新放回桌子上,整个人直接瘫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心里多少有一点儿后悔。——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将时澜怎么样,那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被楚文流彻底切断他们的联系?答案是肯定的,不会!
这几天他让人跟踪时澜,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居所,可是那家伙对他已经有了防备,无论他说什么他就是不肯让自己进去。上次把他脱光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时澜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形成的恐怖疤痕,那些伤痕颜色很深,应该是很久之前就有的了。他很想问他曾经经历了什么,但是现在……
“杨先生,这是上一次那首曲子的数据,根据我们和muse的合同,这一首曲子的版权归我们所有。我们把它收录在七里系列,您觉得怎么样?”威廉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他还没有注意到顺华的情绪不太对劲,自顾自地把资料放到他的面前道。
顺华眼睛盯着他放上来的文件,他突然开口:“把那首曲子的原声磁带拿过来,我要再听一遍。”“我们已经对那首曲子进行制作,要不要听一遍新的?”“嗯,一起拿过来。”“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