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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杀戮

烈不知道睡了多久,这个阴暗的世界似乎没有时间的概念,从始至终都是灰蒙蒙的。醒来后还是躺在地板上,呆呆得望着天花板出神。想着自己莫名其妙的被老师丢到魔界,想着生死未卜的欣,还有其它兄弟也不知怎么样了。

“不变强的话应该就回不去吧!”烈伸个懒腰,跳起身来,感觉已逐渐适应魔界的强重力。这时才留心好好看了看木屋,客厅里只有一张木桌,几张大大小小的板凳,居住条件倒是够原始的。走出门外,空中沉闷的雷声不断,幽暗的丛林还是寂静的感觉。烈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脑海中不断闪现与众兄弟们在一起的场景。虽然以前独自修行的时间也不少,但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空虚。

“切,”汐从自己房间里出来,看到烈在门。

烈没有理会,身体虽然好了许多,但精神反而更加萎靡。站在门口呆呆望着外边,楞楞的出神,一动不动。

“小鬼就是小鬼,”汐看着烈,竟不觉替他感到心酸,故意嘲笑道,“还会想妈妈啊?哈哈。”

“妈妈…?”烈听到这个词,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彦姐姐的笑容。八岁的时候玄先生就‘死了’,之后一直是彦姐姐照顾着我们。那时候的彦姐姐也不过美纱那么大,‘原来在我们心里彦姐姐不仅仅是姐姐啊!’想到这里,泪水在脸上滑落,烈还浑然不觉。

“这可不行哦……”

“啊!?”恍惚间映入烈眼帘的是彦姐姐慈爱的目光,熟悉的场景,小时候跟欣打架,伤痕累累的两人在彦姐姐面前装哭撒娇……

汐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烈身边,“男孩子可不能哭哦。”带着关爱的嘲笑,仿佛就是哄着哭闹的弟弟的姐姐。

“彦…姐姐……!”烈不敢相信,赶紧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再一看,是汐。跟彦姐姐如出一辙的慈美笑容,烈完全看呆了。此生竟还能再见彦姐姐那种温暖的目光,感觉眼前的汐是美得不能再美了。

“姐姐?”汐愣了愣,又笑了笑,“如果你喜欢的话,就把我当姐姐吧。”汐像是真愿意把烈当弟弟看,“那么你的名字呢?”

“烈…”烈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哟!烈啊。”弘也起床从房里出来了,正好听到烈报出自己的名字,“又被汐欺负啦?”

“切!”汐一听到弘的声音,忽然变得焦躁起来,“管好我们的宠物!”说完又气呼呼的回房了。

“宠物…!?”烈回过神来,气急败坏的大骂,“你这个口水女!”

“呵呵…”弘挠挠头感觉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似的。

‘我怎么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全是欣给传染的!’烈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头,‘就是这样!’烈再次振作精神,眼神中恢复自信光芒。

“年轻真好啊…”弘看着精神焕发的烈,不免感触。

“好!我们去捕猎吧!”弘也学着烈,装作坚定的目光。

“哎?早饭呢?”烈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还没等烈反应过来,弘就跳下了树屋。烈愣了愣,也只好跟着跳下去。

虽然弘已是货真价实的老家伙了,但体态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连外貌也跟十几岁的小孩一般。跟汐走在一起绝对会被误认是年轻妈妈带着儿子。

“家里已经没吃的了,要加油哦,不然就得饿肚子。”

“为什么你家附近特别寂静?我掉下来的地方分明是很嘈杂的啊。”

“哈哈,因为怕我啊,几乎所有有意识的东西都不敢接近我。”

“哦?那……”烈一下把脸拉得老长,“那跟你捕猎不是很难找到猎物。”

“是的,不过不用担心老婆被人给吃了,哈哈。”

“呃……”烈意外平时的弘倒是爽朗。

弘带着烈穿梭在茂密的丛林中,沿路果真连一只小虫子都看不到。想真不愧是原来的‘四魔神’之一,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哦,对了。”弘又开始给烈讲解,“‘暗黑之林’的规矩是狩猎单挑,有孕者不可狩猎。记住哦。”

“哦!”这规矩倒是合烈的胃口,“这规矩是怎么定下来的?”

“有孕者不可狩猎,是自古传下来的。这才保证了族群不会被吃光。‘流放地’之对于‘魔族’就好像你们之对于‘魔族’。”

“那单挑呢?”

“单挑是仅限于‘暗黑之林’的规矩,”弘回头看了一眼烈“是我定的。”

“你定的规矩?会有人听么?”烈惊讶的看着弘,想来他在流放地的影响力果真是不同凡响。

“总会有‘弱者’破坏规矩,但只要让最强大的存活下来,破坏规矩的人自然也就少了。魔族除了外貌与神族不同,最大的区别就是生命力极强,流放地早就形成了自己生存体系,而且族群数量非常庞大,只要够强就不会找不到食物。”

“好像有点道理。”

“嘿嘿,”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魔族的任何一个种族都具有超强的繁殖能力,嘿嘿。”

“那你老婆生过么?”

“哎!?”弘的胸口感觉就好像是被烈戳了一刀。

“我们走吧。”弘故作镇定,迈开步伐,急匆匆的前行。

烈明显察觉到弘是有意避开话题,但也只能加快步伐紧紧跟住,因为早就已经不认得回去的路了。

“哈哈,”疾走了一阵后,弘好像发现了什么。“我看到你了哦。”

“啊?”烈四处张望,什么都没看见。

“居然被弘盯上,还真是不幸…”从一根树干中显现出来一个人影,“果然逃跑才是最好的选择啊…”语调中似乎是绝望了。

烈循声望去,一个高大枯瘦的的身影已完全脱离树干的隐护。十指上的巨大利爪格外显眼,如刀子般泛着寒光。

“孩子没法跟着你逃跑吧,哈哈”弘笑得轻快。

“唔…”枯瘦的利爪男忍不住用眼角往身后撇了撇,回头又看了看弘身后的烈,“你不会打破自己定下的规矩吧?”

“当然不会,”弘笑了笑,退到烈身后,“烈,你的初次狩猎可别失败了哦。”

“切,失败不就被吃了么!”话虽这么说,但烈心里倒不是很想跟这个保护孩子的父亲性命相搏,“不过,他好像没什么肉啊。”烈故意嫌弃对方长得瘦。

“你要是能杀掉他,我就放过你们。”弘没理会烈,望着利爪男,表情严肃,“我说话是算数的。”

“好!”利爪男一听弘这么说,顿时看到了生机,转而向烈露出凶恶的目光,咧开嘴露出尖锐的利齿。

“我一会儿再回来。”弘在烈身后小声说道,转眼消失在林中。

烈见战斗不可避免,只好对利爪男摆开架势,没有回头去看弘,本也不打算对他有所依靠。

“唰——”利爪男向烈冲来。

烈一拳迎去,利爪男突然在身前消失,烈扑了个空向前一个踉跄。忽觉腰间一丝凉意,急忙避开。只见本已破破烂烂的衣服又被划开一个口子。背后又是杀意骤起,急忙转身冲去,却是一拳打在树干上,利爪男已早一步跳开。

惊奇的是,烈本能击碎岩石的拳击,打在树干上竟是纹丝不动,倒觉得手上有些疼痛。

可还来不及惊讶,背后破风声再起,烈连忙跳开数步,摆正架势。利爪男又马上从斜上方攻来,烈只好再退后数步。可对方攻势不减,烈连连躲闪,招架不及。

“啊——!”

烈被对手连续的攻击压制,怒意益盛,看准时机一拳将利爪男打飞,但本就带伤的手臂上也被划出三条长长的血痕。

“该适可而止了!”烈怒吼一声,本来还犹豫不决的烈,被利爪男步步紧逼的攻势所激怒。

“我不能死!”利爪男腾空一跃,继续向烈发动攻势,而且比之前更快。“要是死在这里,我的孩子就活不下去了!”

“……”烈还是躲闪,听到对手的悲号心里又是犹豫,渐觉招架乏力。

“死!”这次是利爪男看准了时机,左手利爪深深刺入了烈的右胸。

“唔,”烈也不肯吃亏,趁机抓住利爪男左手,左手握拳猛地向对方脸上砸去。

“嘭”

虽说是左手拳,却也打得利爪男一阵头晕目眩。急忙握住被烈抓住的左手,用力一蹬,抽出手来,挣脱的余劲都迫得他倒退好了几步。

烈捂着伤口站起身来,连连吐血,虽然主观上不想杀掉这个为保护孩子而与他战斗的人,但生命受到威胁,杀意随着潜意识的求生欲被激发出来。身上红色的灵能盘旋而起,神情不觉变得冷漠,讪讪道,“你就这么急着要死么?”

林中禽兽,被烈暴起的杀气惊起,一阵骚动。看烈放下手来,胸口的伤竟已痊愈,连四肢的旧伤新伤皆一并复原。

利爪男被这突变惊得一愣,本能的危机感促使他隐蔽,消失在一棵树干前,就像刚出现时那样。

“嘭——!”

烈瞬间将树干打得粉碎,周围的树也被这冲击力震的一阵颤动。利爪男最初现身的树干后,隐现出一个与利爪男一样枯瘦的女人和三个瑟瑟发抖抱成一团的孩子。

烈转头撇了一眼,利爪男突然出现,张开利爪向烈冲来。

嘭!

烈一个侧身躲开攻击,一拳将他打飞。

“唔……”利爪男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烈已飞到了他的头上,绝望瞬间占据了他的感官,意识到实力的差距已到了无法逆转的地步。

“你说要是你死了,你的孩子就肯定活不下去了是吧?”

“唔…”利爪男从烈的脚底仰视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绷着劲颤颤的发抖。

“这个,我带走了。”烈转眼飞到孩子身边,左手已插进最大的那个孩子的胸口,捏碎他的心脏,提在空中,神情格外淡漠。

烈拎着那个孩子的尸体朝着弘消失的方向飞去,背后是一阵哭喊,以及利爪男愤恨的嚎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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