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说的再天花乱坠,这个世界也永远都少不了特权的存在,就单单只是进一个城门就能体现出人与人的差距,有的人需要在城门外排整整一天的队,而有的人却毫无阻拦地走在另一条并不比城门窄多少的侧门,而这个侧门相比于川流不息的城门显得是那么的人烟稀薄。
如果可以将这扇侧门一样用作平民的出入,虽然不至于说不用排队,但最起码可以大大的加快进城出城的速度,可以让这些可怜的平民少在秋日的炎炎烈日下少晒几个时辰了。
莫殇离跟在余政武的身后,看着几辆马车缓缓地行走在这条侧门的通道中,丝毫没有那边正门的拥堵之感,差距是如此之大,让他的心中不禁略显不忿,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他就算在这里抱怨到天黑,该存在的还是会存在,不会改变的照样不会改变。而且他现在同样是在享受特权,他又有什么理由什么立场去斥责这些不公平的存在呢?
怀着复杂的心情,莫殇离看着正在检查余政武递过去的令牌的士兵,暗暗想到,这些士兵应该只是针对那些平民的吧,防止他们从此通过的吧,而对这些真正的大人物哪里敢的去搜查他们的私人物品啊。
看着这些士兵将检查完的令牌恭恭敬敬的递给了余政武,莫殇离沉默的跟在余政武的身后继续往前走,那些士兵恭敬的目光不时落到两人的身上,这让莫殇离只感觉浑身不自在,他只想提高速度,尽快离开这些士兵的视线。
可是还没走两步,一个声音就让余政武停住了脚步,一道略显嚣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余大公子啊,你这是又上哪里风流快活去了,现在才回来啊,听说你爹前几天都急疯了啊,把整个京城的妓院都翻过来找你,都没找到你,兄弟我还以为你藏得够深啊,没想到你到外边去风流潇洒去了啊。”
莫殇离转过头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和几名士兵从远处走了过来,这名青年一身略显沉重的黑色锁甲,长达腰际的黑发随意的用着一根长绳系于脑后,脸庞棱角分明,浓眉大眼,嘴角挂着一丝嚣张的笑容,就这样带着一股压迫向着二人走了过来。
此时余政武也转过了身来,嘴角不知何时也挂上了一丝冷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夏侯大公子啊,怪不得今天早上一大早就有狗在门外叫,原来是今天要遇到夏侯大公子啊。”
那名被余政武称作夏侯大公子的青年走到了二人近前,竟然要比余政武要高出一个头,他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余政武二人,嘴角轻扬,开口说道“那你的命还真是硬啊,没被那条狗给咬死啊”
“一条畜生而已,也就只能在我面前狗吠几声了,最后还不是好好的变成了狗肉火锅了,说实话味道真心挺不错的啊,真希望多来几只这样的狗,那样我就可以毫不犹豫的让人打死他们做成火锅了”
夏侯大公子嚣张的笑容直接变成了冷笑,开口说道“那只狗还真是不走运啊,不过相比于你爹来说也算好的了,那只狗死了但只会痛苦一时,而你没死,相信你爹会痛苦一世啊,生个儿子一天天不求上进,只会吃喝嫖赌,要是我,我早就把他摔死了。”
余政武脸色沉了下来,阴恻恻的说道“哈哈,不管怎么样,我好歹有个爹在那里,不像某个人,连自己亲爹是谁都不知道,一天天寄居在自己的舅舅家中,白吃白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一住就是这么多年,要我早就没脸住下去了”
余政武的这句话显然触动了青年的软肋,只见那名青年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冷冽地说道“余政武,你这是在找死”
余政武当即就拍着自己的心脏,摆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来“哎呦呦,我好怕怕啊”接着冷笑着对着青年说道“夏侯敬,要知道我爹可是当今的兵部尚书,你来动我一根指头试一下,我保证我绝对不还手,怎么样”
夏侯敬脸色已经铁青,显然已经怒到了极点,“余政武,你别以为你有个好爹我就不敢教训你”
“你当然敢了,怎么说你舅舅也是大将军啊,不过我倒要看看教训了我,你舅舅能不能保下你”余政武一脸有恃无恐地挖着耳屎。
莫殇离在一旁充满兴致的看着两人的争斗,简直精彩到了极点,若不是现在场合不对他都要鼓掌了,真他娘的精彩啊,还有余政武此时那张脸看着怎么那么欠打啊,连他都想上去揣上余政武一脚,更不要说已经气的快要冒烟的夏侯敬了。
余政武站在那里得瑟到了极点,却不料夏侯敬大吼一声,直接不管不顾地向着余政武冲了过去,他身后的那几名士兵刚想要劝阻一下,却不料刚刚碰到夏侯敬的身体就被他一掌伦飞了出去,全部倒在了不远处,一时半会肯定是爬不起来的。
此时的夏侯敬怒目圆睁,一根根发丝飞舞,状若疯魔,就这么向着余政武冲了过去,一只手提着余政武的领口一下子就将余政武给提了起来,另一只手握成了拳头,足有碗底那么大的拳头积聚了十分强大的力量,这一拳要是打在了余政武的脸上,打掉几颗牙齿那是毫无疑问的,运气不好鼻梁骨都可能被打断。
而反观余政武,此时被提起的他一脸的惊恐,刚才那股鼻孔朝天的气势早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此刻更是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夏侯敬提在手中。,显然比动嘴,夏侯敬不行,比动手,余政武不行。
眼看着这一拳就要打在了余政武的脸上,到时候挂点彩是肯定少不了的,余政武已经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这一拳的到来,这一拳的到来让余政武的心紧紧的绷着,让他感觉时间似乎都变慢了,可似乎不光是他感觉中的时间变慢了,似乎现实中的时间也变慢了,他闭着眼睛等了半天也没感觉到脸上那里痛,不由疑惑的睁开了一只眼睛。
余政武的视线之中,只见夏侯敬那只充满力量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之中,再难以前进半步,此时夏侯敬更是一脸狰狞,显然用足了力气,试图让拳头前进,殴打在余政武那张十分欠打的脸上。
可无论夏侯敬如何使劲,他的拳头都难以再前进半步,而造成这一切的则是一双皮肤雪白,看起来略显纤细的手,这一双看起来有些羸弱不堪的手竟然阻挡住了夏侯敬的攻击,使他的拳头再难以前进半步。
夏侯敬狰狞的看着眼前莫殇离那张俊美到极点的脸庞,艰难的开口问道“三阶高手?”
莫殇离点了点头,同时也十分确定的开口说道“你也是三阶。”原来眼前这个夏侯敬和莫殇离一样,同样是一名三阶的高手。而同样是三阶高手,夏侯敬一只拳头的力量当然不可能突破莫殇离一双手掌的包围。
余政武一见夏侯敬无法威胁到他,当即就乐呵了起来,那股鼻孔朝天,我能日仙的气势一下子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只见他用鼻孔对着比他高出一个脑袋夏侯敬,开口说道“夏侯敬你不是要打小爷吗,来啊,小爷让你双手双脚,看你拿小爷怎么样。”
夏侯敬被余政武激的怒火中烧,当即大喝一声,将拳头收了回去,同时抬起一只脚,协着一缕风生,狠狠的踹向了莫殇离,这一脚力量十足,就算是石板肯定也会被踹穿,莫殇离不敢正面接下,只能后退,躲过了夏侯敬的攻击。
可是这样一来,夏侯敬直接提着余政武的领口不断地后退,拉开了与莫殇离的距离,莫殇离想要及时阻止夏侯敬的攻击也不可能了,眼见如此,余政武的脸色再次发白,转过头对着莫殇离苦着脸说道“兄弟,你就这样把我抛弃了吗?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咱们两个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吗?”
夏侯敬看着拉开了距离的莫殇离,嘴角那抹嚣张的笑容再次浮现在嘴角“三阶又怎么样,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揍了余政武你又能怎么样”
余政武看着夏侯敬慢慢举起的拳头,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但还是恶狠狠的对着夏侯敬说道“夏侯敬,今天你只要敢动我,明天你就准备脱了你这身盔甲去蹲大牢去吧!”
“今天的事今天算,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听到这样的回答,余政武已经认命了,当即脑袋一歪,大叫一声“来吧,今天你揍不死小爷,明天小爷就要整死你”
夏侯敬猖狂的笑了一声“余政武,你放心,今天我不把你揍得你娘都认不出来,我就不姓夏侯”说罢,他举起了拳头就要向着余政武的脸上招呼。
然而远处的莫殇离再一次打断了他的动作,只见他一手持弓,一手持箭,正是他爷爷留给他的那张长弓,之前下水时由于绑在身上,所以这张弓箭并没有遗失在河水中,而之前这张弓一直被莫殇离背在身后,没有机会露脸,此时终于有机会展露他的狰狞一面。
“把他放下”莫殇离双眼盯着夏侯敬缓缓地说道。
夏侯敬完全不为所动,一只拳头毫不停留的冲向余政武的面门,同时嚣张至极的说道“我舅舅可是夏侯大将军,我不信你敢开弓,哈哈哈”
若是一般人就算拥有超过五阶的修为估计也不敢趟入眼前这湾浑水之中,毕竟他们一个的父亲是兵部尚书,而另一个的舅舅则是夏侯大将军,这两个都是权势滔天的人物,一般人哪里敢参合到两人的争执之中,更别说拿着弓箭对着夏侯大将军的外甥开弓,这简直是自寻死路,所以夏侯敬相信莫殇离不敢开弓,而被夏侯敬提在手中的余政武也不认为他会开弓,毕竟他们只是认识了五天而已,感情还没有深厚到那种程度,还没有到那种可以为对方而死的程度,所以他们都当莫殇离现在的所作所为是一个笑话,他们都坚信莫殇离不敢开弓。
可是他们完全不知道莫殇离是怎么想的,一个在山中生活了十几年的青年,单纯无比,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权势滔天,又哪里会管那些尔虞我诈,他认定余政武是朋友,那么便是朋友,那么便不会容许他受到伤害,哪怕是一点点伤害也不允许。
所以在夏侯敬拳头落下来的一瞬间,紧绷的弓弦一瞬间也松了开来。
那一箭,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