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之中,云翳族族长云翳无量站在祭坛之上,坛下是云翳族全部族人,他们极度虔诚的跪在祭坛之下,怀抱敬仰之心听着云翳无量的教诲。
他说:“世间万物皆是无量的,任何尺度的形容都是有局限的,所以不要妄图想用一个具体的数来度量万物。万物是瞬息万变的,我们永远抓不住它,但我们可以顺应之中寻得改变,这既是我们云翳一族应该信奉的真谛,你们明白了吗?”
底下一众人等皆点头应允,而云翳南晴却迎上云翳无量的眼睛,微笑着。
“好了,今日就此罢了,大家散去吧。”底下人都散去之后,云翳无量走到云翳南晴身边,摸着自己的花白胡子说:“阿南啊,你想出去吗?”
她不解的看着他,疑惑着问:“爷爷,为什么这么问呢?”
他笑笑不语,摸着她脑袋说:“这个地方,将会遇上一场浩劫,而你,终将离开这里……”而这时,一个三岁的小男孩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他拉着老头的手,撒娇说着:“爷爷,爷爷,我们去钓鱼吃好不好?”
云翳南晴看着小男孩天真的眼睛,笑着摸着他的脑袋,说:“姐姐也去好不好?”
“不好!姐姐是女孩子怎么可以做钓鱼那样的事情,姐姐你在家里等着阿阳和爷爷,阿阳一定会钓很多很多鱼回来让姐姐吃的。”他抬头看着云翳无量,说:“爷爷说是不是?”
“呵呵,阿阳以后一定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以后可要好好守护姐姐哦!”
他看着云翳南晴,轱辘的转着眼珠,像个男子汉立誓一样坚决地说:“姐姐,阿阳长大后一定会保护姐姐的。”
她把他抱在怀里,觉得心里暖暖的。父母已亡的他们,是彼此最亲密的依靠了。爷爷已经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驾鹤西去,所以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定要好好守护这个地方。
云翳南晴曾经问过云翳无量为什么他们居住的地方明明恍如仙境却有着寒渊这样一个不相匹配的名字。那个时候他告诉她,那是因为那是这片区域最坏的形态。他说过,寒渊在寒渊之石的庇佑之下才得以如此姹紫嫣红永不衰败,如果寒渊之石被毁坏,那整个寒渊将会在瞬间变成冰天雪地,为了时刻提醒族人记住这个所以云翳族的祖先才会取这个名字。
寒渊之石,便是那祭坛中央毅然矗立的石柱,云翳南晴记得打从她记事起,那石柱就像是入地三千尺一样稳稳矗立在那里,经历再多风霜也还是那样宏伟壮观。她时常会站在那石柱之下,摸着石柱的基石自言自语。她总是想,这寒渊之石如此牢固,怎会有人能够将之摧毁呢,爷爷难道不是杞人忧天吗?
可是造化偏偏喜欢弄人,当臆想变成事实,云翳南晴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日,云翳无量撇下拽着他衣角撒娇的云翳南阳出去了,临走之时交代云翳南晴好好照顾弟弟,说黄昏未完之前一定回来,还叫云翳南晴要准备一坛他爱喝的陈酿。可她等到半夜却也不见爷爷回来,她正准备出去找爷爷,可却发现整个屋子被结界困住了,而且她试图破解时才发现,结界是爷爷设下的,以她的力量,当然挣脱不开。
她突然觉得很害怕,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紧张。而她弟弟在这个时候惊醒了,哭的撕心裂肺。
这到底代表什么呢?她觉得这一定发生了什么,但具体会是什么她却想不出来。只是觉得莫名的心慌和难以抑制的恐惧。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她当然很害怕。
她飞快冲进了密室,拿出那把名为雪域的大刀,将困住她的结界划破。爷爷的结界虽然强大,但雪域的力量却更是威猛,所以在云翳南晴的一刀之下,整个结界轰然破碎。
她走到弟弟身边,擦掉他的眼泪,“阿阳不哭啊,不哭啊,姐姐出去找爷爷,一会儿就回来啊,别乱跑知道吗?”
他停住哭泣,一抽一抽的张嘴,“阿阳听话,不哭,姐姐你一定要快点回来啊,阿阳一个人怕。”
她摸摸他的小脸蛋,“姐姐很快的,在家等着姐姐,阿阳可是男子汉,所以不可以哭的知道吗?”
他睁着湿润的眼睛缓慢点头,看着自己的姐姐消失在苍茫夜色之中。而在屋子外面的一处隐秘之地,传来了阴暗的声音:“这下倒省了我闯进去了,这可真是开门迎客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股黑色旋风席卷进了屋子,将大门紧闭,一切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