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婧不想再看到这刺目的画面,于是连忙微带歉意道:“抱歉,学妹,我不该说这些的,坏了气氛。”
鱼沫回过头,对她摇了摇头,笑道:“没关系,学姐,都过去了。”
“嗯,那就好。”殷婧放下心来,又和鱼沫聊了一会,中途李慕七一直沉静的坐在一旁当个听众,偶尔会回鱼沫几句,却不曾多看她一眼。
殷婧脸上依旧笑容不减,没多久,她便起身告辞,李慕七这时才突然站起身,淡淡对她道:“我送你。”
殷婧微微有些意外,看了眼病床上的鱼沫,善解人意道:“不用了,你照顾鱼沫吧,我自己下楼就行。”
“小鱼,我去送一下殷婧。”李慕七直接无视她的话,对鱼沫道。
“嗯,好。”鱼沫没有意见的点点头。
殷婧见此便也没再推脱,和李慕七一起出了病房,李慕七走在前面,殷婧微微落后他一点,两人沉默着进了电梯,李慕七目不斜视,似乎没有和她交谈的打算。
殷婧悄悄观察着李慕七的表情,想从中看出点什么,最后却发现自己依旧如以前一般,一点也猜不透这男人心中所想。
就这样沉默着出了电梯,直到快到医院大门的时候,殷婧终于按捺不住了,她加快脚步跟到李慕七身边,微微笑道:“阿七,我以为你说送了,是有什么话想和我呢,原来真的只是单纯的送我下来啊?”
李慕七斜睨了她一眼,然后又重新看向前方,两人这时已经走出了医院大门,他脚步停了下来,淡淡问道:“这些年去哪儿了?”
殷婧见他问这个问题,心中微微一喜,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有些异常苦涩,“我爷爷把我软禁在国外了……抱歉,阿七,我当年不是故意不辞而别……”
“怎么不找我求助?”李慕七淡淡道,相比之其他人,他对殷婧的语气要柔和许多。
殷婧苦笑了一下,“他毕竟是我爷爷,我总不能忤逆他,和殷家断绝关系……阿七,你介意吗?”
李慕七摇了摇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尊重你,以后你若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我必不会假手于人。”
殷婧顿时感动的看着李慕七,眼中微微浮起丝水汽,觉得他心中也是惦记着她,有她的一席之地的,她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李慕七却再次开口,说出的话直接将她心中的喜悦浇灭。
“殷婧,以后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或者慕七都可以,不要在叫阿七了。”
殷婧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
“不适合。”李慕七吐出几个字,并没有顾及什么。
“你是怕鱼沫不高兴吗?”殷婧有些受伤的道。
李慕七神色冷淡,没有否认,其实他不仅是怕鱼沫不高兴,他自己也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他,每次听到鱼沫叫他阿七的时候,他的心才会感觉到柔软。
所以,他不想其他人再占用这个称呼,这是他给她的专属。
殷婧看着他的态度,心中顿时抽紧,脸上却扬起一个打趣的微笑:“连称呼都是专属,你真是越来越宠着鱼学妹了,她真幸福。”
李慕七没有接话,而是话题一转道,“还有件事,可以的话,不要再和鱼沫提当年的事,她不太开心。”
殷婧怔了一秒,随即了然一笑,点头答应:“好,我知道了。”
李慕七颔首,他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便问道:“需要我派车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我有带司机来。”
“嗯,再见。”
目送殷婧的身影上车离开,李慕七抬头望了眼医院上方的天空,阳光正暖,有微风细细吹过,气温十分的舒服,可以带鱼沫下楼透透气。
他这样想着,便没有再停留,转身准备上楼。
“老七!”
李慕七刚一转身,身后便响起了一道声音,唤住了他的脚步,他回过身,便看到炎非玦和炎非钰正朝自己走过来。
两人走到他面前,炎非玦微微有些迟疑道:“老七,刚才那个……是殷婧?”
李慕七点头,“是。”
“她怎么会在这里?”炎非玦顿时蹙眉道。
“她来看小鱼。”
“她来看鱼沫?”炎非玦有些不可思议,“老七,你真的没开玩笑吗?”
李慕七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似乎懒得回答。
炎非玦见他这个样子,眉头皱的更紧,“殷婧回来有几天了,我故意没有告诉你,我知道你们之前……但是现在你既然已经和鱼沫在一起,那么就不应该再和她有什么牵扯!”
“我和她之间没什么。”李慕七淡淡道。
“你这么想的就好,我不希望鱼沫再受任何委屈。”炎非玦说道。
“我也不希望。”李慕七说罢,直接迈步朝电梯方向走去。
炎非玦和炎非钰对视了一眼,跟了上去。
***
离开医院,殷婧坐在后车座上,单手支着额闭目养神,看起来十分平静,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现在心情究竟有多糟糕。
刚才鱼沫和李慕七两人那种旁若无人的相处气氛,李慕七对鱼沫的无微不至的呵护,让她心里如针扎一般。
还有鱼沫脖子上那刺目的吻痕,更是让她嫉妒的发狂,他们已经如此亲密!
再想到李慕七那看似柔和,却近乎绝情的话,直接将她原本还存着的希冀全部掐灭,当年鱼沫离开,她陪着他那么久,她叫他阿七,他并没有拒绝,如今有了鱼沫,所以这个称呼又有了它的意义是吗?
如果,是她先鱼沫一步回来,是不是如今在他身边陪着他的人,就是自己?
殷婧顿时不甘的咬紧牙,她不信,她得不到那个男人的心!
驾驶座上司机恭敬的问道:“大小姐,是回本宅吗?”
殷婧眸子顿时睁开,想了想,柔声道:“不,去少离的别墅吧,我回来还没去看过他呢。”
“是。”司机立刻应下,改变路线往殷少离别墅方向而去,心中还微微感慨,大小姐真是善良宽厚,对这个将会与自己争夺家产的异母弟弟也如此关心。
在外人面前,殷婧一向是如此形象,她转头望向车窗外,心中思索着该如何说服殷少离与自己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