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手机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指骨绷的泛白,李慕七目光死死的看着手机屏幕,眼眸中的红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深寒。
感觉到他不再挣扎,炎非珞与炎非钰对视了一眼,缓缓松开了李慕七,炎非珞看着病床上的突然冷静下来的李慕七,沉声道,“老七,你先别着急,至少鱼沫应该是安全的,我们总会找到她的。”
李慕七却对他的话恍若未闻,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死死看着手机,仿佛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我们出去。”炎非钰看了眼病床上的李慕七,面无表情的对其他两人道,然后率先向门口走去。
其他两人明白炎非钰的意思是想让李慕七自己静一静,现在不管任何人的劝告李慕恐怕都听不进去,只能让他自己消化接受。
兄弟三人离开病房,却也没有走远,只是在门外守着,炎非钰沉默的靠墙站着,不知所思。
炎非珞叹了口气,“但愿老七能够想通,不会走极端,不然……”剩下的话他没说,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病房里十分安静,李慕七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黑眸冰冷的的望着上方,却没有焦距。
头上一阵强过一阵的疼痛,让他更加的清醒,脑海中回想的,全部是重遇鱼沫后的画面,每一幕都那么清晰。
从初见面的抗拒和躲闪,到后来答应他再也不会离开,并且真的温顺的留在了他的身边,她本能的对他的依赖,她看他时的眼神里不自觉流露的眷恋,夜晚安然在他怀里入睡,他以为,她多少对他是有感情的,只是,还不够爱而已。
她突然联系那个神秘号码,却又让他产生了危机感,直到在她手机黑名单里发现了那个号码,他不安的心才又微微放下一些,以为她是真的要留在他身边。
可是他还是不敢确定,带她来拍卖这颗红宝石,想为她打造红巨星之心,只为要她一句亲口承诺。
她那么感动又幸福的样子,他想,她是真的属于他了。
却原来,都是假的。
一切不过是他自以为的美好,她的态度由始至终都是那么明确,抗拒他的靠近,只想离开他,从未改变过。
连第一次亲密,也是他强要的她,她还记得她当时的哭声,那么的不甘,那么的绝望。
说不定,她心里其实恨着他,恨他的强迫,恨他的禁锢,恨他的自私。
所以,她才能这么冷静的,决绝的离开。
可是,鱼沫,当年你既然走了,就不该再回来让我遇见你,现在再想一走了之,我不允许。
我没有那么多五年,也不会再有下一个五年,即便是恨也好,你也只能和我纠缠一辈子!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外面走廊的炎非珞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发现是李慕七的,连忙接过,李慕七电话里淡淡说了句让他们进去,便挂了电话。
炎非珞连忙招呼另外两人进去,在看到病床上半坐起来一脸冷漠的李慕七后,心里都是微微松了口气。
他脸色依旧苍白,表情却是淡淡的,在看到三兄弟后,便毫无情绪的开口道:“把这几天的事都和我说一下,包括那晚。”
炎非玦看着他漠然冷静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该喜该忧,他将现在的情况大概都和李慕七说了一遍。
李慕七听完,沉思了一会,然后淡淡说出了一个可能的嫌疑:“殷家。若说星海市还有能力做到如此滴水不漏,只能是殷少离。”
“殷家?我们调查过没有问题,至于殷少离,他一直都在东欧,怎么会这时候对你下手?”
“你忘了,他还有一个未婚妻留在星海市。”
“未婚妻?”炎非玦一愣,顿时蹙眉,他们虽然知道这号人物存在,不过因为她一直都很安分,是以并没有太过关注。
“殷少离想入主殷家,他不在星海市,不会不留人看着,这女人不会只是未婚妻那么简单,可以从这个女人身上着手调查,还有之前一直和鱼沫联系的神秘号码,躲避追踪那么谨慎和老练,我一直都觉得和殷少离有关。”
“你是怀疑鱼沫现在在殷少离那里?”炎非珞问道。
“是。”李慕七毫不迟疑的点头。
“好,那我们马上去查这个女人。”炎非玦立即颔首,李慕七分析的没错,他们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殷少离和殷家身上,却忽略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未婚妻,也许真的是一叶障目。
“我等你们的消息。”李慕七淡淡道。
炎非玦听着李慕七语气平静的声音,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冲动和沉戾,甚至在说出鱼沫可能和殷少离在一起时,都是异常的冷静,脸色的表情一如往常淡漠,可却给他一种近乎冷静的疯狂。
***
小岛别墅地下室内。
鱼沫昏昏沉沉的躺在地上,身上滚烫的厉害,地下室潮湿寒冷,她一直都躺在地上,很容易就受了寒,开始发烧。
短短三天时间,她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莫辛辛每天都会想方设法来虐待她,她身上伤痕累累,差不多已经痛的麻木了。
而这三天除了水,莫辛辛没有给她吃过任何东西,鱼沫甚至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然后是高跟鞋踩踏在地板上的声音,鱼沫知道,莫辛辛又来了。
一想起这几天她对自己的折磨,身上本能的就泛起一阵恐惧的颤栗,鱼沫艰难的动了一下,转头看向走进来的莫辛辛。
她今天穿着一身红色裙装,短发俏丽,艳丽的脸上妆容精致无暇,与地上遍体鳞伤的鱼沫成了鲜明的对比。
见鱼沫睁开眼看向自己,莫辛辛脸上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怎么样,滋味还不错吧?”
鱼沫虚弱的喘着气,连张口说话都觉得困难。
莫辛辛看着鱼沫这个样子,心中就无比的畅快,她缓缓走到轻笑道:“很难受啊?那就求我吧,求我,我就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