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边上的慕紫易立刻激动的说道:“即是如此,那我皇姑的怪病便也就医治好了是不是?”
傅庄琼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这时才发现原来熊沙白也来了,又立马看向站在人群中显眼的明黄身影,只见慕修羽在勾着神秘莫测的嘴角。
今天她是把除臭香炼制成功,但在此之前,慕紫易一直兴奋的在她周围转来转去,得知丹药和除臭香都已经炼成成功的消息,立刻叫宫女传话下去,结果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了,这事自然就惊动了慕修羽。
按理说,就算他要检验成果,那也应该是慕璇服下丹药之后,可是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而且还把熊沙白叫进了宫中,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支开熊沙白,他要开始实施什么行动!
“喂,本公主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愣,我皇姑的怪病到底能不能治好,现在我皇帝哥哥可在眼前,如果治不好立马治一个欺君之罪!”
傅庄琼又看了她一眼,很是烦躁的把眉头撇起,看来那个慕紫易她还真得给她点教训,嘴巴实在是太讨人厌了。
“只是服用丹药,并不能彻底的根治长公主的病,待一天时间过后,点燃除臭香,除臭香需熏染六个时辰。”
慕紫易天真的道:“听上去很简单啊,本公主就在这守着,看着皇姑身上的异味全部的消散干净,如果不能如你所言,本公主绝不会轻饶了你。”
说着,还真的搬了一张椅子,在慕璇的白帐子旁边坐下。
与此同时,慕璇也已经服下丹药,院子中本来是还有些淡淡的药香味,只在一瞬间,突然散发出来一股十分浓烈的臭味,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掩鼻后退。
帐子中慕璇惊恐的声音更是传了出来:“琼儿,琼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傅庄琼急忙钻进了帐中安抚道:“公主,别着急,这只是丹药发生效用了,这是正常的排异味的过程!”
慕璇已经满头大汗,清丽的脸上略微有些苍白,她一边拽着自己的领子一边道:“可是琼儿,我为什么觉得浑身发热?”
“发热才能使臭汗排出体外,公主,你一定得有耐心,而且排汗会持续一天之久,在这期间不能进食,可以喝水。”
慕璇带着哭腔道:“我知道了,我会坚强的。”
傅庄琼点点头退了出来,之后示意旁边的太监将长公主抬回殿中。
本是来看热闹的几个妃子,因为无法忍受这种臭味,已经提前退了出去。
而这时,慕修羽也道:“平西王妃,丹药的时间既有一天之久,那么朕一天之后再过来验收成果。”
傅庄琼俯身一礼:“恭送皇上!”
这时,熊沙白突然道:“皇上,微臣愿意留下来。”
傅庄琼顿时把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他。
而慕修羽也停住了脚步,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熊沙白笑着道:“平西王这是打算和王妃共患难了?朕准了。”
傅庄琼把这两人一人鄙视了一遍,尤其是慕修羽,他明知道以前的‘傅庄琼’对他是有感情的,而他却把她留给别的男人,而且还笑的那么坦然。
接着再鄙视熊沙白,不知道他留下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知道了她出卖了他的事,来兴师问罪的?既然知道了,那就更应该赶快回王府做准备,若不然真的被皇上查出了什么,他的小命还能保得住吗?
再说慕修羽回到御书房之后,立刻有侍卫来报,称确实是在平西王府的后花园,按照傅庄琼所说的方法找到了一间密室,但因怕打草惊蛇,并没有深入。
慕修羽怒然拍桌而起:“这个熊沙白,枉朕对他平日这般的好,还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搞些小动作,去,通知六王爷,找个借口搜查平西王府!”
此时的昭明殿中,除了两名躲的远远的宫女外,所有的人都已经忍受不住,退了出去,哦,还有站在一旁,仿佛如一尊石像的熊沙白,还有皱着眉头一直在向她讨要遮挡外界臭味香氛的慕紫易。
傅庄琼恍然大悟的点头,一脸天真的从腰间的小包中翻啊翻,终于翻出来一个小瓶子递了过去。
慕紫易急忙凑近嗅,嗅完之后立刻崩溃了,向殿内吆喝了一声:“皇姑,我明日再来看你。”
便一溜烟掩鼻跑出了昭明殿。
她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瓶子,自己也凑近闻了一下,又连忙把瓶子放的远些,下意识的抬手在鼻子旁边来回的扇着,还真是臭,这是她把没用完的腐尸花炼制成了世界上最臭的香水。
因为这瓶香水不但提神醒脑而且还防敌,瞧,那么刁蛮任性的一个公主就被她赶走了。
把瓶子重新收回到小包中,打算转身朝殿内走去,正好对上熊沙白投来的目光。
傅庄琼歪着嘴角笑了一下,走过去问道:“王爷,你真的确定要在这待下去?”
“既已向皇上请命,怎会有反悔的道理?”他说的还很是义正言辞。
傅庄琼点点头:“行吧,既然有人陪我同甘苦,共患难,我又何乐而不为。”
晚饭是皇上特地叫御膳房做的珍馐玉食差人送过来的。
可是不管食物再美味,空气中始终飘着那么一股臭味,就算再饿,那也没有任何的食欲,比如傅庄琼,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看着桌子上的美食。
但也有人吃的乐此不疲,比如熊沙白,只顾埋首吃饭,于是她也象征性的尝了一口,结果立马被吐了出来,还干呕了两下:“我这真的是找罪受,吃饭为什么不躲远点,喂,你真的确定你没事吗?”
熊沙白抬头看了她一眼,面色沉沉的道:“本王在死人堆里吃过饭,在腐臭的狼群里喝过水,这点异味对本王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
傅庄琼本来已经够恶心了,又听熊沙白说了更恶心的一件事,忍着心中的作呕,急忙从布袋中拿出真正的隔绝外界臭味的香氛,努力在鼻子下嗅了一下,好一会,才缓过来,紧接着,她把瓶子递到熊沙白的面前道:“闻一下吧?”
熊沙白冷哼了一声:“本王不需要!”
她顿时呵呵的笑了起来,竖起大拇指:“真汉子,不需要我还省了。”
而这时,没了嗅觉,她还有味觉,吃起饭来格外的美味,反倒是熊沙白没了之前的食欲,皱着眉头看着她。
吃过晚饭之后,天色也基本暗了下来,傅庄琼在殿内让两个宫女分别嗅了香氛,好留下来照顾长公主,而她自己则从殿内走了出来。
正看见熊沙白端正的坐在台阶上,看着天上的明月,不知是否是错觉,只觉得他高大的身形摇摇欲坠。
她也抬头看了繁星的天空一眼,十五将近,月亮逐渐曾圆形,今夜的天气很好。
眼睛转了转,同他一起坐在台阶上开口道:“王爷,怎会有这么好的兴致?就算要赏月,也应该找一处风景好的地方,现在这种氛围,可太不适合看月亮了。”
熊沙白移回目光,并未看她,忽然开口道:“你怕死吗?”
这个问题,把傅庄琼问的一愣一愣的,她下意识的往远处挪了挪,心有余悸的问道:“你,你在说什么?”
熊沙白低笑了一下,语气忽的缓了不少:“本王怕死,所以烦请用一用王妃的香氛!”
傅庄琼愣了一下,咯咯的笑了起来,很是得意的慢悠悠的从布袋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并没有马上递给他,打算再调戏他一会:“不知道是谁刚才说不需要,怎么,现在需要了?”
然而,他话音还未落,目光所及之处,突然压过来一个身影。
傅庄琼一惊,急忙翻身躲了过去,然而那个身影就顺着台阶滚到了台阶下,一动不动,人事不知。
她愣了愣,急忙起身下了台阶,借着月光和宫灯,看见熊沙白双眸紧阖,面色苍白,傅庄琼真的被吓了一跳,怎么,这能被臭味熏成这样,刚才是谁说在死人堆里吃过饭的?
这一次她倒是没含糊,认真了起来,拿起瓶子放在他的鼻尖,只要是有呼吸,就一定会奏效,可是这都半天了,怎么还没醒?
就在这时,傅庄琼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她分明瞧见躺在地上的熊沙白嘴唇曾紫色,这分明是中毒的现象,难道是食物是问题?
可是她也吃过!
熊沙白醒过来的时候仍是躺在地上,只是身上多了一条毯子,而身下铺了一层细细的杂草,他抬头看了看月亮,大概是已到了四更天,此时,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胳膊上的伤,那里似乎重新被人包扎了。
他心头一颤,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咳嗽声,他立刻寻着声音看去,正见一盏被风吹的摇曳的宫灯下,一个纤瘦的女子正蹲在地上用蒲团扇扇着火,似乎在煮什么东西,大概是被呛到了,咳嗽了两声。
熊沙白站起身,走过去问道:“你在干什么?”
大半夜的身后突然出现声音,傅庄琼又被吓了一跳,直拍着胸口,她没好气的道:“你属猫的,走路都不带声,当然是给你熬药,你突然晕倒,虽然不是我的责任,可是是在我的眼前晕倒的,传出去别人还不都得说我谋害亲夫!”
说到这,她突然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口误,口误。
熊沙白冰冷的眼神闪速了一下,并没有在意刚才的话,而是固执的问道:“你为何要救本王?”
“你难道让我见死不救?这种事我可做不来。”傅庄琼站起身道:“行了,你既然醒了,就自己去偏殿休息吧,现在昭明殿因为异味的缘故,连个鬼影都瞧不见,没办法,我又扛不动你,只能让你睡在地上!”
说完之后,她又自顾自的蹲在地上,不停的扇着火,还自言自语的道:“这汤药应该是快好了!”
说着便徒手去抓药盖,可刚触碰到,急忙缩了回来,惊呼了一声,放在耳边。
熊沙白见此,脚步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可最终还是没迈出那一步,紧了紧拳,转身走到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