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庄琼还真的是胆大包天,敢言敢语,天子当前,能够如此出言不逊的,恐怕也只有她一人。
宫殿中的幕修羽与苍莫皆把意味不明的目光投向她,傅庄琼十分坦然毫不畏惧的与幕修羽的目光对视着。
“罢了,傅大人快人快语,反倒是朕拐弯抹角了!”他隐忍不发的道。
随后幕修羽向二人大概说了一下关于五毒族族主傲天所来百里国具体的目的和所做的赌约。
五毒族同样属于百里国境外的一个周边的小族落,不同与其他小国家,这个小族落人人都有事做,工业繁荣,土壤肥沃,是以经济很是繁荣昌盛,但是族落最缺的却是人口,傲天也曾经下过命令,一对夫妻至少要有三个以上的后代。
但整个族落的夫妻只能生下头胎,当她们再想生二胎时,却怎么也怀不上,怪异之事便出现在这,经济是上去了,但人口却下来了。
傲天因为闲来无事,听说百里国遭遇到了经济危机,便携带随从们跑来凑热闹,更是听说此国以炼香产业为甚,便带来自己族内的几个此方面的高手欲与百里国的炼香师较量比试一番。
并且做下约定,若是百里国能够赢得他族落里的高手,傲天承诺定会抽调资金,助他们解决难民危机,但这个比试的对手出身绝对不能寒酸,必须配上的他高手的身份,若只是乡村野夫,坑蒙拐骗之士,那么他们之间的交易也便只当作废。
目前国内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的炼香师也就只有傅庄琼和苍莫了,所以两人才能被封了官,而傅庄琼也因为此事免去了牢狱之灾,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何熊沙白会跟她说,他没有能力救她之事;只是谁又知道远离了刑部大牢,此行又是否是一个布满荆棘的深坑?
傅庄琼默默的吸了一口气,也算是听明白了,点点头开口问道:“若是我们赢了,五毒族会拨给我们资金,助我们度过难关,可倘若我们输了又当何解?”
幕修羽骤然眯起双眸紧紧的盯着她道:“傅大人现在操心的应当是怎样做好分内之事,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助百里国度过眼前危机,剩下的事朕会全权做主。”
傅庄琼深知古代帝王之尊最大,她已经数次惹恼过幕修羽,现在她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并不能把她怎么样,但凡难民的危机一解除之后,幕修羽翻过身来,难免不会对付她,现在现在还是收敛些比较好。
思及到此,傅庄琼微微施了一礼道:“是微臣逾越了,请皇上恕罪!”
幕修羽的脸色这才缓和些道:“无妨,二位大人暂且居住于宫中,随时待命,五毒族若是耍什么花招,我们百里国不至于束手无策,提高十二万分的警惕,准备迎战。”
“微臣遵命!”二人一同道了一句。
幕修羽挥挥手道:“如此便先退下吧,好好的准备一番。”
出了宫殿门,傅庄琼再抬头看向天空中悬挂的太阳时,只觉得早上原本还明媚的太阳此时竟暗淡了许多。
走到前头的苍莫跟她道别:“在下还有一些香料需要运往宫中,便先告辞,明日在下拜访傅大人再具体商讨对阵事宜!”
“苍大人好走!”她点头。
苍莫走后,傅庄琼拒绝了领路太监带她去往所居之所,这座皇宫,辗辗转转,来来回回,她也来过许多趟,是以对每个宫殿,每条小道都还算的上熟悉,并不需要任何人带领。
但奇怪的是每趟进宫皆以不同的身份。
起风了,大风刮起她的发丝和裙摆,即使身在这人声鼎沸的宫中,但是她却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寂寞。
这时便突然想起了水桃,那个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丫头,只是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去了哪,或者她已经厌倦了官场的这些斗争与是是非非,寻一良人到乡下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比起其他的原因,其实她更愿意相信这么一种可能。
还有长公主慕璇,不知她和亲嫁去了隶属氏,现在过的怎么样?有没有想念百里国,想念她,或者是想念她此生唯一爱的男子白晨。
说起白晨,傅庄琼其实也是疑惑的,慕璇出嫁的那日,他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原本以为是幕修羽将他绑了去,可是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幕璇已经被送上了隶属氏的花轿,这一点已无力更改,而白晨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寒酸书生,无权无势,对幕修羽构不成任何的威胁,而慕修羽也根本不会将他放在眼中。
那么他突然消失,至今遍寻未果却又是怎么一回事?
尤其是,在她进入香阵与隶属氏比赛期间,慕璇和白晨有一次秘密见面的机会,那一次他二人本有机会逃脱,却突然被幕修羽发现了踪迹,因此白晨入狱,而慕璇却再也没有能力反抗自己的命运。
若是那次两人能够逃脱京师,隐姓埋名的在一起,现在也应是过上了神仙眷侣的生活了吧!
想到这,留给她的也唯有一声叹息。
不知不觉般傅庄琼已经走到了后宫妃子居住之所的宫殿,她顿住脚步往四周看了看,周围一座假山绵延着一方池塘,以及一条没有尽头的走廊。
刚欲转身离开,这时只听得长长的走廊上有一个女子声音带着责怪的语气传了过来:“这些个蠢丫头,连本宫的手绢都能弄丢,那可是皇上送给本宫的,若是找不回来,都别想要你们的脑袋。”
乍然听到此声音,傅庄琼只觉得很是熟悉,可随后她又否认的摇了摇头,她所认识的那人不会如此刁钻易怒,
傅庄琼并不打算参与幕修羽后宫妃子的这些事,择另外一个方向选择离去,而恰好在这时,余光中瞥见有一个什么东西飘到了她的脚边,低头一看,她脚下踩着的正是一块绣花精致的手绢。
这厢还未反应过来,那厢便听到一道愤然发怒的声音:“喂,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弄脏皇上送给娘娘的帕子。”
傅庄琼一惊,连忙将自己的脚拿开,顺势弯腰捡起帕子,抖了抖灰尘。
那宫女已经来到了她身旁,看那架势似乎要狠狠的惩罚她一番也不解气。
傅庄琼撇了撇嘴,刚想把帕子还给那宫女,这时,又是一道声音传来:“是谁弄脏了本宫的帕子!”
却原来是正主来了。
那宫女倒是反应极快的立刻指着傅庄琼道:“桃嫔娘娘,就是她,她弄脏您的帕子,那帕子还在她手中拿着!”
傅庄琼是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平白无故的惹上了这档子事,她把目光顺势移向那位娘娘,本来是想道歉,可当看清眼前来势汹汹的娘娘的容貌时,顿时震惊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道:“你,你……”
来人一身华衣锦服,长长的头发盘在头顶挽着着娘娘髻,带着繁美的头饰,尤其是那么一张圆圆的小脸上施了适中的粉黛,打扮的很是花枝招展,甜美动人。
那位娘娘本来还带些愤怒,然而在与傅庄琼目光对视的那一刻,骤然变了脸色,并且快速的转过身,背对着她,朝站在旁边的宫女招呼道:“翠儿,快走,本宫想起今日还要去陪太后娘娘!”
那名名唤翠儿的宫女有些不明所以的道:“可是娘娘,帕子还未拿回来!”
“本宫方才看了,那帕子不是本宫的,突然想起来,本宫的帕子落在了皇上那!”
“可是娘娘……”翠儿就十分的不懂了,那帕子是被大风吹着,她追着而来,明明是她娘娘的帕子,如今怎地就不是了?
“没有什么可是,本宫说不是便不是。”那位娘娘愤然转过身,却再次对上了傅庄琼的目光,由于心虚,不敢看她的眼睛,却只对着那宫女吼道:“混账蠢丫头,怠慢了太后娘娘,你我二人还活不活了,赶紧走!”
“哦,是。”翠儿胆子小,被这么一吓,估计连魂都没了,忙扶上她娘娘的胳膊,主仆二人快速的离去。
等傅庄琼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主仆二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她追了两步:“水桃。”
当唤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连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方才那位娘娘是水桃?是一直跟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水桃吗?
她低头看了看仍握在手中的帕子,瞬间风中凌乱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水桃为何会成为了娘娘?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傅庄琼回到了居住的宫殿,也已经是到了晚饭的时分。
谁知她刚抬脚跨入大门,便有一名看着眼熟的宫女迎到了她面前:“傅大人,皇后娘娘让奴婢请傅大人到康福宫用膳!”
傅庄琼有些发愣,皇后娘娘?楚莹萱请她吃饭?
她暗自紧握手中的帕子,略微思索了一番道:“好,我跟你去!”
到了康福宫,饭菜基本上已经全部摆上桌,饭菜和汤粥皆很是精致,看的出来像是精心准备,若说皇后娘娘请她吃饭,也完全用不着这般丰盛。
傅庄琼行了见面礼之后问道:“今晚皇上会过来与皇后娘娘一同用膳?”
楚莹萱带着温婉笑意的走过来牵住傅庄琼,将她引至桌边道:“今晚没有皇上,就只有本宫与傅大人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