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先前韩博仕对慕楚还有些嫌隙,但通过沈鸾这个中间人的牵线,也算是彻底的放下了介怀,况且他是真的打心眼里佩服沈鸾这个女子,是以,当下便朝慕楚深深的行了一礼。
而慕楚却没有因为韩博仕对他的服从,而对他的敌视有所减弱,不过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他似乎稍微有些通透,先前沈鸾便向他承诺过,一定会想出办法让韩博仕这只虎乖乖的臣服于他,心甘情愿的做一个下属,并且永远奉他为主子。
想到这的时候,慕楚扭头看了沈鸾一眼,她眉眼带笑的把跪在地上的韩博仕扶了起来,或许假装晕倒取得韩博仕的忠心是她的计策?
可到底还是担心着沈鸾的身子,目光一撇,正巧看见了站在边上方才为沈鸾诊治的军医,立刻道:“军医……”
“将军。”然而话还未说完,突然被一个急切的禀告声给打了断:“禀将军,刚得知消息,周边四个小部落联合在一起,正向我军攻来!”
紧急战事,一听这个消息,那还得了,慕楚一撩自己的战袍作势要往营帐外走去,倒突然忘了一件事,又折返回来走到沈鸾的身边,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道:“夫人好生休息,切莫乱跑,为夫去去就回。”
之后他又转头命令道:“军医,好好的照顾夫人,夫人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本王唯你是问。”
沈鸾笑了一下,很是善解人意的轻轻推了慕楚一把道:“我不碍事,夫君且安心的去御外敌!”
慕楚点了点头,顺势看了韩博仕一眼:“到了韩参将展示自己能力的时候了!”
韩博仕顿时充满了斗志,看着慕楚转身大步的走出了营帐之后,立刻向抱拳向沈鸾道:“请夫人安心养身体,等着属下带来凯旋的消息!”
她笑着点了点头,这笑容一直撑着营帐中的人走的差不多,只独留军医一人时,她再也坚持不住,身子一个前倾,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柔弱的身子眼看着支撑不住将要跌倒,军医顿时被吓傻了,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语气颇为担忧:“夫人,您的身子?老朽现在便去禀告给将军。”
“不妥。”沈鸾立刻出声厉色的拦住了军医,她自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再多说也是无益,只问道:“军医,从你诊断的结果来看,请你如实相告,我的孩儿是否平安?”
“请夫人放心,孩子自能平安的生下来。”说到这,军医有些犯难:“只是……”
沈鸾立刻打断他道:“军医,你要明白一件事,孩子没事,我便没事,到时候若是将军问起你来,知不知怎么说?”
“可是,夫人,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军医方才诊断过,孩子可平安的降世,难道我母体的生命力还高不过一个孩子?”
其实刚才在诊断的过程中,军医并没有诊的透彻,关于病理情况仍需要研究,况且沈鸾说的也不无道理,孩子都能平安的降生,那么母体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而且军医自是不想惹上这等麻烦事的,在这个性命不值钱,战争昌盛的年代,他还是应该做好明哲保身的准备比较稳妥。
“是,夫人身体无大碍,只是体虚,老朽去开一帖安胎药,将养些时日便能痊愈!”
沈鸾扯动苍白的嘴角,点了点头。
四个部落联合攻打慕楚所集结的军队。
而那一次,那四个部落像是有备而来一般,即使有韩博仕布下的香阵和慕楚的英勇善战,依旧惨败。
沈鸾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便更坐立难安,慕楚仍旧在前线坚持,她第一时间找到了韩博仕,询问具体的情况,韩博仕的布阵能力和威力,沈鸾其实是见识过的,就算对方英勇无比,人数众多,无法将其打败,但也不至于到惨败的地步。
听到这的时候,庄复似乎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在韩老头未出现之前,甚至是沈鸾未怀孕之前,慕楚之所以有如此成就,有能力扩展编制了一个军队,想必沈鸾没少在背后帮忙吧?”
韩博仕点点头道:“基本上是这样!”
她又问:“据我所知,但凡能力高超者,都有其使命,既然沈鸾有如此能力,那么她与慕楚又是如何结识?还有,若是当时沈鸾顺利的生产,那么孩子现在应该已经长大成人,那么会是几位皇子当中的谁?“
对于庄复的这些问题,韩博仕只是茫然的摇摇头,实际上他是真的不知道,在沈鸾还未生产以前,他就被囚禁了起来,至于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却一概不知,不过却清楚的记得,慕楚的军队与那个四个部落之间的战争。
韩博仕说,沈鸾是他见过的世界上最美的女子,那时那日初晨,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披肩,头发上佩戴着简单的两个发饰,披着一件白色的毛茸茸的披风,整张小脸不施粉黛,但却美的惊为天人,她身上的气质很温婉,很清淡,随地一站,就仿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实际上那时的韩博仕竟然产生了自卑之感,年轻时候的韩博仕论身材高大确实是比不过会武功,身强体壮的慕楚,论外貌而言同样是比不上他的风流倜傥。
但他是文人,自有一股子儒雅的气质在里面,相貌和一般人相比自是鹤立鸡群,清秀干净,可即使是这样,站在沈鸾的面前,他还是自卑的。
但两人还是就香阵一事做了讨论。
沈鸾说:“能够破掉韩参将布下的香阵,需得特殊的一物,那便是引路蜂,但引路蜂极其珍贵,若想培育出更是难上加难,连我也是虽得要领,但不得其法,是以他们得能够破掉香阵定是另有其他的方法!”
他摇头道:“引路蜂确实属于珍贵无比稀有之物,但敌方真的是有备而来,若不然也不敢贸然跟风光正旺的我军硬碰硬,破掉我香阵用的方法便正是引路蜂!”
韩博仕回忆了一番在他布下香阵之后,敌方是如何通过香阵,又是如何破了香阵。
原来当时在敌方的阵营中,有一个带着斗篷,穿着一身青衣,手拿水晶球的看不清容貌,甚至看不清年龄的男子,他往布下的香阵外走了一圈,之后吩咐了几个人站在香阵外的四个重要的方位上,每个人的手中都燃着一截香根,而那些香根所燃放出的烟雾则是曾紫色。
之后他放出了藏在水晶球当中的引路蜂,由他带头进入香阵中,不出半刻,香阵便已被破,在之后的几个香阵中,他也确实是加大了难度,但那个手捧水晶球的神秘男子总是能轻而易举的破阵,这才导致了他们的一败涂地。
沈鸾在听完韩博仕的一番话之后,眉头长长久久的深锁在一起,最后她喃喃自语的道:“难道是他,不可能啊!”
韩博仕这几天可是憋着一股子怨气,一听能得到破掉自己香阵的是何人时,立刻激动的问道:“是谁?那人是谁?”
沈鸾摇了摇头,拉回了思绪,看向他道:“韩参将可有考虑过布下一个香阵是引路蜂无法破解的?”
他道:“我倒是听说过有一个末日香阵,此香阵凶狠无比,残忍霸道,一旦布下,皆不由布阵之人控制,不见鲜血则无法被撤掉。”
“不错,此香阵我略有耳闻,但却一直苦寻不着布阵之方法,据说在一本香谱中有记载!”
“夫人说的可是这本香谱?”韩博仕无任何犹豫的,将一直带在他身上的香谱拿了出来递给沈鸾道:“这本香谱是当初我在山上学艺之时,我师父赠与我的,这上面记载着很多香阵的布置方法,里面同样有末日香阵的记载!”
沈鸾顿时两眼发光,尤是不敢相信的抬头看了看韩博仕,又低头看了看香谱:“我,我可以一观吗?”
韩博仕笑了笑道:“自是可以,这香谱我带在身上也已无用,夫人若是需要,属下便送给夫人!”
沈鸾得了那么一本香谱,自是兴奋异常,但那么贵重的东西,她也岂不是说收就收的,于是拿出自己的另外一本香谱作为交换。
听到这的时候,庄复就已经有所明白了,她问道:“你赠与沈鸾的香谱是否是惊阵香谱,而沈鸾回赠于你的又是否是惊灵香谱?”
韩博仕顿时诧异了:“你这小丫头是如何知晓?”
“沈鸾回赠你的那本香谱现在正在须臾国宁溪公主的手中,虽然我不知道那是沈鸾赠给你的香谱,是如何被宁溪公主得到,不过想来这许是跟你的囚禁有关,而另外一本你赠予沈鸾的香谱在我的身上。”
说着,她把香谱从怀中拿了出来。
韩博仕突然一把抢了过去,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香谱上面的纹路,珍惜的仿佛易碎的娃娃一般,似乎还出现了一些哽咽,良久之后,他才抬起头问道:“这,这香谱怎会在你这个小丫头的身上?”
于是,庄复把如何得到香谱的过程向韩博仕简单的说了一遍,不过这里面她也有很多不能理解的地方,香谱又怎么会在百里国太后姜氏的手中,不过她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慕楚身边的女人绝不仅仅只有沈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