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牧听春丝毫不知窗外的世界。
夜色留下霓虹朦胧的光影暗调的黑,近乎与这雨夜融为一体,楼下小路上的几盏路灯,那昏暗灯光映在雨中,就象隔成了成千上万的明珠,滴滴答答的落下。
原本安静室内,突然,流光大起,窗外微弱的光如同突然被什么吸引了一般,如同突然找到了方向的流星,势不可挡地涌进了房间。
房间中短短几秒中的时间,光芒大盛。有夜的香气开始弥漫在空中,密密麻麻的织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网,把屋内所有的景物一瞬间都罩在了里面。
而原本被盛满的水桶中,赫然空无一物。
牧听春陷在自己的美梦中,只觉身边顿时凉爽了不少,一个翻身,下意识的寻找凉体的来源。
原本刚躺上床去的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讶了一下,也仅仅只是一个瞬间,他一把推开了翻身压上来的女人。
这个愚蠢的女人竟然还敢压他!简直不可饶恕。
牧听春突然失去凉爽的来源,不满的再次寻了上来。
男人黝黑深邃的眼神暗暗的盯着被再次推到一边的女人。牧听春睡觉并不老实,经过这来回两次的推搡,她的睡衣不知不觉中滑落到半肩,猝不及防的男人突然又想起来傍晚她在自己面前洗澡的场景。
内心微不可察的快速跳了一下。
男人伸手揉了揉似乎是想要揉揉牧听春的头发,满眼尽是一望无际的黑,仿佛,陷在里面再也出不来的幽深。喉结滚动,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奇异的心情,再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床边时,唇边突然扬起一抹迷之微笑,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下一刻,裹上被子的牧听春被男人一脚踢下了床。
一夜好眠。
窗外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中费力的挤了进来,透过男人浓稠的黑发及宽阔结实的肩膀,勾勒出他健硕的弧形,然后毫不吝啬地铺散在男人身上。
男人微微睁开眼睛看向窗子,片刻后,床上已空无一人。如果不是他刚才起身的皱痕证明这里有人躺过,牧听春都要以为自己是在地上睡了一整夜了。
“今天真是醉了,这么大床竟然还能把自己睡掉床。这睡相,也真是没谁了。”牧听春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颈,一边把被子放到床上,一边小声嘟囔着。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是觉得空气中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但是她四处环视了一遍,门窗是依旧关的完好的,室内除了那一盆仙人掌,也没有什么别的花花草草。她想,大概是自己没睡好的缘故。
原本空无一物的桶内,消失的龟又出现在里面,牧听春弯腰捡起不知为何会掉下来的脸盆,“小绿杨,早安啊。”
绿杨一动不动的窝在拥挤的水桶内,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
“小绿杨,我知道你在桶里委屈了,不过呢,我还是要到下午才能给你去买更大的鱼缸,你就再委屈一上午。”牧听春打着呵欠说完,看了看时间还早,一头倒在床上,不愿意起来。
做了一晚上的梦,这会只觉得还是困的睁不开眼,只一会儿,抱着双腿的她渐近的呼吸变得均匀。
半晌后,绿杨的目光从熟睡中的人身上慢慢移开,仔细的观察着房间的摆设。不知道是房间暗藏玄机的问题还是自己身体的原因,昨夜他想把她平稳的送到床下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力不从心。
如果不是借着微弱的光线跟雨水,恐怕连这么简单的事情也做不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崔佳站在牧听春门外踌躇不前。太阳都晒屁股了,牧听春屋里还没有一点儿动静,这不像她的作风啊。更何况,今天她约了朋友给女儿介绍男朋友,眼看着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她狠了狠心,伸手敲了敲牧听春的房门。
“小春儿,你还在睡吗?快些起床了,妈妈今天约了朋友一起吃饭,你一会起来收拾收拾陪妈妈一起去。”
睡熟中的牧听春听到敲门声,顿时从睡梦中惊醒,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坐了起来。
迷蒙的眼睛反应了一会,最后目光猛地落在了床头的钟表上,十点十五分!
“呀。”她惊讶的叫了一声。
正在闭目养神的绿杨被她一惊一乍的动作打断思绪,有些不满的看向手忙脚乱的女人,这个女人真是一再刷新自己对她的认知。
不,应该说是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一家人的起名水平,啧啧,刚才她妈妈叫她什么,小春儿,春儿=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