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宜春在回了一个不在意的笑容后,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他的双眼看似很温和平静,却隐藏着令人不敢靠近的深邃,而牧听春歪着脑袋看着她,与他那沉稳有力的目光严丝合缝地在空中交叠在一起。
她能轻易感受到男人目光中的隐隐带来的压迫力。
这样目光的令牧听春竟然产生从未有过的不舒服,他的眸光太过幽深,她在这一刻无法窥视他的内心世界,更遑论他这么做的真实目的了。
她突然有些后悔了答应这个男人。
只是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索性大大方方的坐了起来,有些凌乱的长发垂落胸前,遮住胸前的春光,她盯了一会站在那里的男人,幽幽开口:“如果我要是最后反悔了呢,哭着抢着要你负责,甚至要你娶我,你怎么办?”她的嗓音如同妖精般,妖娆酥软,勾人心魄。
千宜春没开口再多说一句话,起身进了浴室。
牧听春在床上静坐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无奈的伸了伸胳膊腿,小心的下了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她觉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就像现在脚下如同踩了云端的地毯一样,让人觉得那样不真实。
只是喝了几杯小酒而已,不但睡了别人,还要去对一个男人负责,这年头不是应该流行女人哭喊着要男人负责吗?更烦人的是那男人还是赫赫有名的宜氏总裁,多少人想着爬上他的床?要是自己敢带着他出门,还不得被口水淹死?又或者,再有极端的人对自己人肉搜索,自己还要不要平静的生活了?
为什么她牧听春的生活,总是打开方式不对。
无语问苍天。
随手从衣柜捞出一件浴袍,有气无力的把自己塞进宽大的浴袍,思绪这才似乎平静了一些。
当千宜春从浴室出来了后,牧听春早已在在客厅等着他。
衣衫不整的摊在沙发上,如同需要帮助的病人一般,看到他穿戴整齐的出现,顿时眼角抽了抽。
他没有说话,就那样伫立在她的面前,看着她,身上刚刚沐浴过的馨香幽幽传入她的鼻息。
是她惯用沐浴露的味道,这熟悉的味道让她有些心猿意马。
只是那种压迫感又盘旋在自己的头顶,让她又有一丝不悦,没等千宜春开口说什么,她抬起手,指向厨房,一幅主人的姿态,凉凉的开口:“你说的饭你做,现在,我饿了。”
千宜春英挺的眉蹙了蹙,似乎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样说,有一丝的愕然出现在眸底深处,不会很快转瞬即逝。
牧听春轻轻笑着,“怎么,刚说完的话这么快就要食言了?”
“没有,我只是原本想要跟你谈论另外一个问题的。”他缓缓的开口。
终于打破了他的平静的如同静态的脸,这多少令牧听春有了一丝占据上风的成就感。
“我觉得现在我们首要解决的应该是吃饭问题,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等下你要对着一个死人说话,还是先去做饭比较好。”牧听春觉得自己又饿又累,连说话的力气也快没了。
千宜春被她这么直白的话呛的顿时把原本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片刻后,他再次确认了一下她的态度,见她依旧是那样不为所动,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手指在搭上厨房的门把手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开门的动作,头也不转的开口:“如果你要求,我会娶你的。”
说完,推开门大步的的迈向厨房,留下呆愣在沙发上的牧听春,石化在原地。
他说会娶自己?
反应过来的牧听春蹭的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惊吓还是惊讶,又或者是噩耗。
她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原本以为他不会再回答,谁知道他这么猝不及防的丢下这样的话。她要真是嫁给他,一定会被所有女人追杀的。
让她惊讶时间不算太长,家里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紧接着,敲门声强起来。
米小可从中午就开始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也不见有人接听,她还以为牧听春睡过了头,再后来无论她怎么拨打,电话都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到现在,离吃饭的时间早已经过去,也没有见她去餐馆。
难道是昨夜喝了点小酒,发生了什么状况?
她驱车来到牧听春楼下,一路上,手机那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传来,她不由的更加心急了,生怕出了什么事。
牧听春被突然的电话铃声吓了跳,顿时回过神来。还没等她跳起来去接电话,敲门声又在这时候想起来。她一时慌了神,谁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拍了一下慌乱的心,她这才拿起电话,还未开口,电话里传出米小可焦急的声音。
“小春儿,你怎么回事,一直不接我电话?”
她没听到自己手机想啊,她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卧室,倏然想起来刚醒过来的时候被手机铃声响起,她把手机音量关掉了!
“可可啊。”莫名的,她有些心虚。
“你在家里,快给我开门,我在你家门口了!”
牧听春觉得自己一定是流年不顺,每天生活给自己开的玩笑都是这么猝不及防。
米小可过来了,就在自己家门口,这下可怎么办?
这一下,她顾不得自己无力的身躯,脚下的步伐跟她的脑袋一样高速的转开来。
一阵风似的冲到厨房,正在切肉的千宜春还来不及反应,被她直接夺了刀,直接扔在了案板上,拉起他的手就要往外走。
什么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压迫感,什么拉手,什么肢体接触,此刻她统统没空理会。跑了了几步以后,意外地男人开了口,在她身后,站里在那里,不再前行,嗓音沉稳有力且疑惑:“你要干什么?”
如果在平常,牧听春一定会觉得他的声音真的是要了命地好听,如同他的气息一样醇洌干净沁人脾魄。磁性浑厚的嗓音,入耳既能撩动心弦,又能让她当成一场听觉盛宴,但是现在,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他还不慌不忙的问自己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要把他藏起来。
“我动作不明显吗?当然是藏人啊。”
“我不藏,我又不是见不得人。”千宜春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牧听春拉着自己的手。
她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突然想起来昨夜的温存。
“拜托,你能配合一点吗?火烧屁股了都。”牧听春着急的吼道,末了,觉得声音似乎有些大了,赶忙又降低了声音:“你赶紧先躲起来,可可来了。”
“可可来了就见啊,我总有一天要见她们。”他平静的开口。只是说出的话却是让牧听春诧异的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给他跪了。
手指有一瞬地僵住,半秒后微微侧头,余光只及他高大的身影便,但她没有时间去研究他的表情。
“千宜春,这不是在玩过家家,你以为见就见了?麻烦你搞清楚,这是现实好嘛?”她真想掰开这个男人脑袋,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我说过,如果你要求结婚,我会娶你。”他依旧平静的开口,丝毫不理会牧听春已然因为着急而额头沁出的薄汗。
“大哥,我求你了,这个话题,我们有时间了坐下来好好谈可以吗?现在只需您老迈开脚步,随着我走两步,就两步,一切解决。”
牧听春跟哄孩子似的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
千宜春也很配合,眼见他迈出了第一步,牧听春心下一喜,刚要松一口气,谁知道他又停了下来。
“走啊,怎么不走了?”她疑惑的问道。
“你自己的说的,走两步,我已经迈出了两步,再迈出一步,便多了。”他一副我很认真的在听话的样子,让牧听春霎时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噎死自己。
她敢肯定,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就连小孩子都知道中国的语言艺术的博大精深,有时候两并不代表就是两个,而是一种语气表达,就像人们常说,明天,一会,谁知道一会明天是多久以后的事了。
他身为宜氏的总裁,会不理解这种表达方式?鬼都不信,别说她了。
“你在逗我玩呢?还逗我玩呢?”她有些气氛的低吼,“千宜春,现在,你要么听话跟我藏起来,要么见了可可以后跟我滚出牧家。
负责什么的,如果我撕破脸皮硬说是你强迫我,你也讨不了好。有些事,我不说,并不代表我无知到什么都不懂,你敢说,昨夜你没有反扑?或者很享受?
本身你来我家就很可疑,动机不明,再加上夜闯我家,我绝对是胜利的那一方。”
千宜春没有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眼神暗了暗,幽幽的道:“我不承认,因为对于我来说是煎熬,你知道的,我不能动......”
牧听春听到他的回答,一时气结,听着敲门声越来越急,她一咬牙,试着让自己深呼吸了几下,直接拦腰抱起了呆在原地的千宜春,径直走向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