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早饭,一行人就这样出了城。
坐在马车上,莫清晓一路心神不宁,她捏着胸口的那块玉,总算是平静了一些。
夜天邪一边吃着御香楼的绿豆糕,一边拿出了一只罐子,用小勺挖了些雪梨膏,吃得津津有味。
瞥了眼心神恍惚的莫清晓,夜天邪口齿不清地说道:“玉不错,哪儿买的?”
莫清晓回过神,刚要开口就看到那琉璃罐子,分明就是她做的雪梨膏,都被慕容彻封存在冰窖里了。
“这……这是冰窖的雪梨膏?”
夜天邪挖了一大勺,笑眯眯道:“丫头手艺不错。”
莫清晓一时语噻。
夜天邪挑开车帘看了看外面,“出了京都一身轻松。”
莫清晓摸着怀里熟睡的小白,抬眸看了眼外头渐渐亮堂起来的天色。
车辙的声音晃晃悠悠传来,莫清晓阖上了眼睛,记忆却飘飘忽忽回到曾经的某些片段。
同样是这样的车辙声,然而拥着她入眠的却是他。
很快,夜天邪在香薰炉中加了些助眠的香料,看着莫清晓呼吸渐渐绵长,他轻叹了一声。
等到莫清晓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下了。
马车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小白乖巧地躺在她的腿上蜷缩成一团。
“夜前辈!”莫清晓抱着小白掀开车帘跳下了车。
下了车莫清晓才发现眼前是一间庙宇。
她迈上了长长的阶梯,隔着半开的院门总算是看到了夜天邪。
夜天邪正在院子里左右踱着步,看到莫清晓他笑道:“丫头睡醒了?”
莫清晓点点头,然后问道:“夜前辈,这里是哪里?”
夜天邪抱着手臂没好气道:“清兰寺,老夫和一个故人有约,今日是赴约之日,不知道这老东西敢不敢来。”
莫清晓这才发现,整间寺庙人烟稀少,根本就不像是香火旺盛的寺庙,但是兰花遍地,都是名贵稀有的品种。
看出了莫清晓的疑惑,夜天邪说道:“世间可没几人能进得了这庙,这地方平日里也就养养野花。”
莫清晓顿时汗颜,这一地世人遍寻不得的稀世名花,就是夜天邪口中的“野花”?
正说着,夜天邪眼睛一亮,“来了。”
莫清晓环顾四周还是没发现有人,片刻后院子的竹林无风自动了一下,很快一个身穿宽袖长袍的老者飘飘然落地。
一身浅灰的袍子尽显仙风道骨。
夜天邪却很不待见,用鼻子哼了一声,“你就装吧,装一辈子了累不累?”
老者笑着拿出了一壶酒,夜天邪立刻脸色一变,笑眯眯凑了上去,“我发现你装得赏心悦目,深得我心!”
老者瞥了眼一旁的莫清晓,“这丫头是?不会是你这老东西的私生女吧?”
夜天邪一掌拍了上去,然后话锋一转,笑道:“要是我女儿,你是不是得送点见面礼?我看你们皇陵里的好酒不少,要不然……”
老者啐了他一口,“老不正经。”
夜天邪说着已经自斟自酌起来,“天风,我们也五年不见了吧?”
天风对酒不感兴趣,倒是打量了莫清晓几眼,“你就别和我套话了,我能溜出来一趟可不容易。”
夜天邪哼了一声,“得了吧,你们现在想做什么我还不知道?天玄那老东西居然敢去落英阁偷东西,真当我是死的?”
天风一愣,“什么?大哥他去落英阁偷了东西?!”
夜天邪一口饮尽了杯中的美酒,深深吸了一口气,“要不是念着你们那里美酒多,我早就放他几大筐的毒蛇去了。”
天风急声道:“这怎么回事?大哥怎么会这么做?”
夜天邪白了他一眼,“你还装?”
天风急得站起来,“我是真的不知道这回事,大哥派我去南羌走了一趟。”
夜天邪指了指酒壶,天风连忙给他满上,突然他神色一顿,“莫非……和南昭圣女有关?”
夜天邪呸了一声,“就知道你们这些老顽固,什么南昭圣女不圣女的,你们还真信南昭得到圣女就能上天了?”
天风委屈地叹了一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南昭那帮人还不是想得到圣女号令南昭所有的族人,要是真被他们得到圣女,后果不堪设想!”
夜天邪瞪了他一眼,“庸俗。”
天风问道:“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我大哥到底偷了什么?和圣女有没有关系?”
夜天邪看他这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正色道:“是啊,你大哥手段了得,居然把圣女的下落偷走了。”
天风大惊,“真的?圣女有下落了?在哪儿?”
夜天邪鄙夷地白了他一眼,“你还真相信我能找出圣女?要真找到圣女我一定绑了去南昭那帮老顽固那里,换点返老还童的丹药来的实惠。”
天风狐疑地看着他,“假的消息?”
夜天邪摆摆手,也不理他,继续说道:“北均已经被你们搅得不像个样子,下一步想怎么样?”
天风扫了眼一旁抱着小白的莫清晓,笑道:“你这玩笑开大了吧。”
夜天邪对着莫清晓招了招手,“丫头,过来坐。”
天风看他完全不避讳这个丫头,疑惑地再次打量了莫清晓。
莫清晓礼貌地行了礼。
夜天邪让她坐下,“你和他下一盘棋。”
天风一惊,“什么?”
夜天邪按住了天风,挑衅道:“怎么?怕了啊?”
莫清晓蹙着眉看向了夜天邪,“夜前辈,真的下棋?”
夜天邪点点头,招呼人摆上了棋盘,“赢了他。”
天风心里默默擦汗,合着夜天邪是来报私仇的。
夜天邪看莫清晓想推辞,撇了撇嘴,“下赢他,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没一会儿,莫清晓就和天风下起了棋,黑白二子很快将棋盘摆了个半满。
下到一半,天风本来轻松的眉头也微微皱起,他本以为是个普通的小丫头,没想到下棋的路子很不同凡响。
一旁,夜天邪喝着小酒,支使着两个小沙弥拿来了瓜子,嗑着瓜子喝着小酒。
直到天风笑着停手,“和吧,后生可畏呐。”
夜天邪瞥了眼天风,笑的得意,“这可是我棋艺最差的弟子了,天风,你行不行啊?”
莫清晓差点呛到,“我也没赢。”
夜天邪摆摆手,“在他手底下和局那也少见。”
天风看了看对面抱着猫的莫清晓,又看了看一旁的夜天邪,狐疑地眯起了眸子。
“夜天邪,你不会给我下套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