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个身影快速地闪进一个挂着灯笼的酒楼。
莫清晓低声道:“是赫连瑜。”一看到那身闪得不能在闪的杏黄衣饰,莫清晓就猜到是她了,再看那个略显刻薄的侧脸,更没错了。
华阳公主再看看,也惊呼道:“还真是她,这大晚上她一个人在街上鬼鬼祟祟的想干嘛?”
莫清晓回眸,挑着眉道:“跟上去就知道了。”
季子渊欲哭无泪,“我……”
莫清晓拍了拍他的肩,“你先把东西送回去,一会儿再来。”
说完,莫清晓拉着华阳公主走进了那间酒楼。
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华阳公主低声道:“我这边没看见。”
莫清晓借着倒茶的功夫扫了眼全场,低声道:“这里客人少,我看楼上黑灯瞎火,一定在楼下。”
突然一个伙计走向了一个角落,“姑娘要喝龙井还是……”
“滚!”
莫清晓头一侧,“在那里。”
她站起身,沉声道:“这地方闷死了,小二!给我们换一桌,窗边的。”
店小二闷闷地走过来,“两位公子,要不然先点了茶?”
莫清晓碎银往他手里一放,“龙井。”
换到了窗边,莫清晓就看见了赫连瑜的一个背影,而她对面的人看上去倒是平平无奇。
龙井刚上桌,没想到赫连瑜那里就直接掀了桌子。
华阳公主一愣,“什么玩意?”
莫清晓却是按住了她,她觉得赫连瑜对面的人更是奇怪,赫连瑜天性骄纵,没想到居然就这么走了,按着她的秉性,得罪她的人还不得当场弄死?
莫清晓视线若无其事地落在了那个低着头起身要走的人身上,她看不清那人,于是对华阳公主使了个眼色。
华阳公主立刻会意,在那人接近的时候故意起身要倒茶,然后身体一晃撞了上去。
莫清晓没想到这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居然下意识是伸手探向腰间!
她连忙拉住了华阳公主,对那女人道:“多有得罪,失礼了。”
那女人头都没回,径直离开了。
华阳公主狠狠跺了跺脚,“什么人啊。”
莫清晓低声道:“刚刚要不是我拉着你,她应该是要拔刀。”
华阳公主打了个冷战,抱着手臂道:“不会吧,我看就是个普通女人啊。”
莫清晓知道她到底是个皇室公主,对这些不懂,拉着她坐下后,莫清晓说道:“你想想,赫连瑜的个性怎样,她对这个女人有忌惮,说明这个女人身后有势力。”
华阳公主扁着嘴,“我看赫连瑜这个毒妇又想作死了。”
莫清晓刚要说话,没想到就看到一个男人匆匆走了进来。
她抬起了眼眸,“南少主。”
南寄云看了一圈,似是很烦躁,看到莫清晓他很是意外,“莫……”看到她的男装打扮,南寄云止住了话语。
华阳公主去过天剑山庄,对南寄云也是认识的,点了点头就没说话了。
莫清晓看南寄云像是在找什么,问道:“没想到南少主已经到大都了。”
南寄云坐下,点点头,“这次我是来送嫁的。”
莫清晓轻轻一笑,“我已经知道了,还要恭喜南少主得偿所愿了。”
南寄云摇头一笑,“还要仰仗莫姑娘。”
他扫了眼酒楼,皱眉问道:“我收到线人的消息就一直跟到了这里!”
莫清晓想到刚到事情,试探地问道:“你在跟踪什么人?”
南寄云迟疑了一瞬,开口道:“我也不确定,只是这人多次跟着送嫁队伍,但是目的不明。”
莫清晓说道:“我是跟着西岳三公主来到这里的,不知道你跟着的人是不是一个穿灰衣利落打扮的女人?”
南寄云点点头,“的确,看身形是个女人,而且有身手,但是因为没有交过手,看不出是哪一路的。”
莫清晓回道:“南少主,这件事我觉得很诡异,你还是要提防些。”
南寄云谢道:“多谢莫姑娘提醒,我会加强警戒。”
这时候,莫清晓又问道:“南乐瑶现在怎么样了?”
南寄云轻笑道:“她已经在天剑山庄闹过了,不过她现在算是没得翻身了,我父亲知道北均不会给他好果子吃,只能选择西岳了,我动了一点手脚,她不嫁不行。”
一旁,华阳公主总算来了兴致,“她现在可算是遭报应了,耀武扬威久了,风水轮流转呐。”
莫清晓轻轻一笑,“她的确是没得选,对了……这次的婚事怎么会和宁城节撞在一起?南少主知情么?”
南寄云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日期是西岳定的,我父亲对南乐瑶算是彻底失望了,所以根本没怎么过问。”
莫清晓点了点头,看来这件事还真是西岳的问题了,“南少主,离婚期也不远了,我们就不耽误了。”
南寄云拱手作了一揖,“莫姑娘,我们也算是合作愉快,有什么事支会一声就行,我们现在住在富阳客栈。”
“南少主客气了,一定的。”
出了客栈,季子渊也赶来了,他累得够喘,“二位喝好茶了?”
华阳公主眼眸一转,“不然呢?”
这时候季子渊看到从客栈里走出来的南寄云,他一怔,“怎么天剑山庄少庄主也来了?”
华阳公主抱着手臂晃悠过去,“想知道啊?”
季子渊看向了莫清晓,“清晓,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莫清晓有意让华阳公主发挥,一问三不知,摸着额头道:“我好像有点头晕,我得先走了……”
第二天,莫清晓睡到了日晒三竿,她起来后查看了香炉,熏香刚刚好燃尽。
这时候连翘也进来了,“小姐难得睡得这么好。”
莫清晓笑了笑,“看来我调得安神香还不错,昨晚上还剩下一些,你送去给华阳公主,我去看一看阿晋。”
赫连晋的屋子外,秦嬷嬷有点着急地左右踱着步,她看到莫清晓,连忙说道:“小姐可来了,九皇子殿下一大早就来了,还屏退了下人。”
莫清晓劝道:“没事,九皇子医术了得,会没事的。”
说着,她心里的疑惑也大了,之前问阿晋的病情时,容均分明就是避重就轻,为什么呢?
她已经知道赫连晋是个体弱多病还不良于行的人了,还能有什么更复杂麻烦的病症?
这时候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容均今日一身月白锦服,神色内敛时越显气质脱俗如仙,他扬唇一笑,立刻添了抹鲜活,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潋滟不已。
“晓晓来了,我命人温着早饭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