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为了帮东方野打掩护,李全才不会这么憋屈的去照顾一个管家的感受,这哪像一个李家少爷该有样子,快跟哈巴狗似的了。
他这样子要是给家里人看见了,非抽他几嘴巴子不可。
管家看了看李全的烟,牌子还不错,很称李全的身份,不过管家没我去接,手扶上耳朵里塞的耳机,轻轻点了一下,眼睛注视着正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全还以为他是在听,但担心他突然朝后座看,不敢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正想着要说点什么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忽然他嘴巴就动了:
“3分13秒,你是故意放水吗?”
原来刚才他点耳机是在打电话,听他说的,应该是在跟张天凛通话。
也不知张天凛那边说了什么,管家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些许杀意道:“那就做了他们。”
那边张天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大的李全似乎都能听见。
管家的眉毛皱成了一团,估计是他实在不明白,自己老大在笑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管家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去渡口跟你汇合。”
接着那边张天凛似乎问了一句关于李全的事,管家侧头看着李全,说道:“我办事比你靠谱得多。”
李全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忽然明白了刚才张天凛为什么笑了,原来这管家是个傲娇货啊。
估计是张天凛输的太不尽人意,所以管家不高兴了,认为是被放了水,难怪说话都是板着一张脸的,完全没有胜利者该有的神情。
如果是李全,估计也不会因为别人故意谦让而感到高兴,他更喜欢挑战,拼尽全力去做一件事。
管家又和张天凛说了几句,挂了电话,管家刚想对李全说着什么,突然后面响起关门声。
两人神色惊异,立马朝东方野看去,东方野捂着肚子,亦一脸憋屈的看着李全。
从他身上,还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管家带着口罩,估计还好,李全就不行了,盯着东方野的眼睛越睁越大,胃里一阵翻腾,喉咙一抽,立马推开车门,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卧槽,你小子做什么了!”
李全一边干呕,一边嫌弃的说道。
东方野捂着肚子,下了车,刚从车尾绕到李全那方,李全闻着味道,立马打着手势让他不要靠近:“卧槽,你这是掉腐尸堆里了吗?离老子远点!”
东方野顿住脚,抬手闻了闻,也一脸厌恶的哼了一声,说道:“我也不想的啊,我刚进去,就被泼了一身的水!”
李全捏着鼻子站起身来,朝车头挪了几步,尽量跟东方野保持一定的距离,说道:“谁敢这么整你,不对,谁敢这么整老子,老子非把他……”
他正说着,背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把她怎么样?”
李全猛地一回头,就见凌沉一脸淡然的站在门前的灯光下,她的手里端着一盆水,那盆水的颜色快赶上写字用的碳素墨水的颜色了。
凌沉跟李全对视了一秒,随即眉宇一挑,端起那盆水就朝着李全泼去。
幸亏李全闪的及时,才幸免于难,不过最后倒霉的却是停在他身后的车,黑水从管家的挡风玻璃上滑落下去,雨刷摇了将近半分钟才将前面的黑水扫尽。
车内管家的脸,在这时比那盆黑水还要黑,李全甚至能看到他因为愤怒而暴起的青筋。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他会躲。”凌沉手里提着还在滴黑水的盆子,虽然嘴里说着道歉的词,但是语气中听不出半点歉意。
李全看了她一眼,心里碎道,废话,傻缺才不知道躲!
然后看了看那边站着的东方野,果然有点傻缺,他到现在眼睛里还放着光的看着凌沉,跟个痴汉一样。
李全哀呼一声,自己跟影组织势不两立不说,就连他视为左膀右臂的田十七和东方野,一个被影组织的人觊觎着,另一个觊觎着影组织的人。
这都什么事儿啊!
话又说回来,正因为这样,凌沉和江辞兴许才没有一见面就对李全动手,这倒成了他们之间的一种交流方式了。
对于东方野那献殷勤般眼神,李全觉得凌沉那么精明的人,不应该没有察觉到,只是她选择性的无视了东方野。
这会儿管家推开车门,手搭在车门上,看向了凌沉。
或许是因为灯光太过幽暗照不到他哪儿去,刚才他坐在车里还能看清他什么脸色,现在完全暗沉沉的一片,不过能想象得到,他现在一定很气愤。
管家看着凌沉,没有说话,凌沉也同样看着管家,什么话也不说,像是在故意等着对方开口一样。
两人是在挑衅!
李全在心里惊了一刹,恐怕刚才凌沉并不是要将那盆水泼向李全,否则以凌沉的身手,那水早泼到他身上去了。
也就是说,她是故意留了一手,好让那盆水不偏不倚的泼到了管家的车子上。
这就有些奇怪了,她难道是跟管家有仇?凌沉应该没必要跟张家的人走得太近吧,毕竟江辞就是张家的人,而江辞又是影爷的人。
也许是两人以前就认识那也说不定……李全想着,管家这会儿已经把后座的车门关好了,他重新绕到车头时,看向李全,说道:
“你的朋友我们会替你关照一段时间,不过他是去是留,我们没法干涉,等他好点了,我们再联系你。”
说着,管家从包里摸了一个市面上几十块钱就能买到的老人机,手一抬,朝李全扔了过去。
“这个电话经过了特别的处理,现在你只能联系你大舅,或者我,当然我很忙的,没空关照你,希望你不要打扰我。”
听到管家前面那几句话,李全心里还觉得这人其实挺不错的,直到他说完,李全恨不得把那老人机朝着管家的头,像砸核桃一样狠狠地的砸下去。
“你想多了,我估计这个电话都不会用。”
“你会用得上的的。”
说完,管家瞅了一眼挡风玻璃,随后坐进了车里,车发动的时候,凌沉这才看向了东方野,盆子随手扔在了路边,说道:“衣服已经让人给你准备好了,你先去洗漱一下吧。”
东方野脸上的憋屈瞬间烟消云散,兴奋得样子就好像洗完澡就可以跟凌沉做一些没羞没躁的事情了一样。
凌沉倒是没怎么在意他,而是侧头看了看李全,眼神中透着一些排斥的问:“你刚才没有沾到那水吧?”
果然,这小妮子就是故意冲着那管家泼的。
李全一挑眉,跟凌沉迈进门,说道:“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中你那点小伎俩,再说了,你也没意泼我身上。”
“这么说,你还挺想被我泼的?”
李全沉下脸来,这人的思维是怎么运转的,说的李全好像在求她虐一样,于是没好气的说道:
“只能说你目标选的好,如果是东方野站在那里,你还不一定能够泼到管家的车上去。”
“管家?他混得这么差?”凌沉的语气有些惊异,似乎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李全也有些惊讶:“你们以前真的认识?”
“看出来了吧,你还不算最让我头疼的,他才是,不过他比你安分,现在过得还算有点人样。”
说着,两人就已经穿过了长廊,走进了一个四合院,外面的中式普通楼房高耸着,没想到在这个后面,还有一处与周围建筑如此不同的房子。
李全看了看周围,一砖一瓦都透着质朴的气息,院子里有一个圆形的水池,水面上漂浮着几片干枯的叶子,应该是荷叶。
这个季节,荷叶已经枯萎了,再过些时日,估计就可以采藕了……不过这水池这么小,估计长不出藕来。
李全还看到水里游着一些鱼,金鱼和鲤鱼,都还很小,都不够李全塞牙缝……估计是凌沉看出了李全的歹念,这会儿走了过来,满脸不悦的道:“你不去看看十七?”
李全撇了她一眼,说道:“在哪儿呢?”
凌沉指了指正南边的一间房,李全抬脚就朝那边走去,边走边问:“刚才你说管家比我还让你头疼是怎么回事?”
李全推开门,发现内室的布置跟上个世纪的房间相差无几,估计凌沉表里如一的很,死板的脸外加古板的性格。
好在内室的床是这个世纪的产物,但是这种不伦不类的搭配,也着实让李全有些怀疑凌沉的审美问题。
李全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田十七正准备下床,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白色的毛绒睡衣,一双小短腿吊在床边,垂头找着他的鞋子。
“高铭的事我待会儿再跟你说。”凌沉从李全身边走过,在门边的鞋架上拿了一双毛绒拖鞋,掀开隔门垂着的珠帘,走了进去。
她将鞋子放在田十七的脚边,田十七看了看,却没有伸脚去穿,凌沉蹲了下去,说道:“这是我让人给你买的新的,谁都没有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