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还在过年期间,按照当地的习俗,没有过年初七是不能Cao办丧事的。所以只能先将人下葬,以后再补办丧事。
赵国强是昨天晚上去世的,按照规定,今天就得下葬。但是他临终前要求见赵嘉悦最后一面,所以才决定多等一天。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就等着赵嘉悦出现,圆了死者最后的心愿。
赵嘉悦披麻戴孝哭倒在棺材前,很快地面就湿了一大块。
这时候,很多人都认出赵嘉悦来了。尽管是在丧事现场,他们还是忍不住窃窃私语。他们都没想到,记忆里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娃娃居然有这样的出息。
苏志平几次昏迷过去又醒来,一句话也不说,只有眼泪像雨水绵延不绝。
赵嘉悦紧紧地抱着她,她也没有挣扎。两个人做了将近30年的母女,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亲近,无奈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这一夜,赵嘉悦根本没有合眼睛,就这么陪着苏志平坐了大半夜。后来苏志平昏睡过去了,她就在棺材旁跪到了天亮。
夏奕骋一直陪在她身边,一言未发。
第二天一早,人就入土为安了。
赵嘉悦看着崭新的坟墓,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自己小时候挡着那些人不让他们将李NaiNai下葬的画面。
人世间最**的莫过于离别,尤其是这样生死相隔的别离。
葬礼结束之后,赵嘉悦小声地跟身旁的夏奕骋说:“我带你去看看李NaiNai吧?”
“好。”
李NaiNai无儿无女,继子也不会费心好好打理她的坟头,所以坟前早已经荒草丛生。如果不是赵嘉悦记忆深刻,只怕都找不到地儿。
赵嘉悦心酸落泪,然后抓着铁铲一点一点地把荒草给除干净。
本来夏奕骋想帮忙的,可是被她拒绝了。
“李NaiNai,嘉悦回来看你了。李NaiNai,这是我丈夫夏奕骋,他对我很好。你曾经说过,善良的人都会幸福的。现在,我终于等到我的幸福了,你放心吧!”
眼泪无声滑落。恍惚间,仿佛看到那个慈祥的老人家用枯瘦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她的发,跟她说着温暖的话语。在那段荒凉的人生里,李NaiNai给了她唯一的最真的温暖。
祭拜完之后,赵嘉悦就拉着夏奕骋在坟墓边上坐下来,跟他说小时候跟李NaiNai在一起的事情。说到后来,又止不住地流泪满面,但情绪倒是冷静了。
“我们回去吧。”
逝者已矣,生者当继续向前!
丈夫刚去世,苏志平肯定不愿意跟她回南城,所以赵嘉悦也没多说什么。
坐在车子里,看着寥落的村子迅速地远去模糊,她心底满是怅然。
这个地方承载了她太多的记忆,却并不能让她留恋。将来,只怕也很少会回来。她跟爸爸不一样,爸爸的根在这里。可对她来说,有夏奕骋的地方才是她的家,她的根!
赵嘉悦慢慢地收回视线,轻轻地吐一口气。面前的路曲折蜿蜒,像是没有尽头。小时候她经常站在村口,日复一日地张望,想等到自己盼望的身影从路那端走来。直到后来,她绝望了,再也不愿意往这个方向多看一眼。
别了!
“到了城里,我们找个地方住一晚上吧?”连续两天这么折腾,他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嗯。”
......
回到南城,赵嘉悦就病倒了。感冒发烧,整夜整夜地被梦魇纠缠。梦到小时候的情景,梦到李NaiNai,梦到赵国强,一整夜都在说胡话。
天快亮的时候,她又哭着从噩梦里惊醒过来。
夏奕骋抱着她,大手满含怜惜地抚摸着她汗湿的背部,让她感受到他的体温。
赵嘉悦在他怀里一点一点地平复了情绪,开始越来越深刻地意识到:所有人都是她生命里的过客,总有一天会渐渐远去。唯有夏奕骋会陪着她,慢慢走到生命的尽头!只有他们是一辈子的!
她擦去眼泪,抱住他的脖子,直直地看着他的双眼。
“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一定要陪我过一辈子!”
她可以接受其他的亲朋好友终究会离她而去,但绝对不能接受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夏奕骋的存在!绝对不能!
夏奕骋还能说什么?只能郑重地应一个“好”,然后将她抱紧。
其实,他比她更想好好地陪她一辈子!只是他不说而已!因为他一旦说出口了,那就是承诺。如果是无法保证的承诺,他宁愿沉默!
赵嘉悦狠狠地吐了一口气,微微露出一点笑容。
“没事儿,我不难过了。后天我就要上班了,你怎么办?”
“你缺司机和煮饭公吗?如果缺的话,我打算毛遂自荐。要是这两样都不缺,那我只好自荐做暖床的了。”
赵嘉悦轻轻笑出声来。神情俏皮地晃了晃右手食指,斜睨的眼神儿特撩人。就是眼角泪痕未干,倒又让她带了一股别样的诱惑!
“可是我后天要值班,不睡觉,所以不需要暖床的。”
夏奕骋挑了挑剑眉,修长的指尖从她锁骨开始轻轻地划动。“那24小时不离身的保镖呢?”
赵嘉悦吓得赶紧按住他的手,努力做出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来。
“这个倒是缺,但是我不能雇佣你。”
“为什么?”
“你太帅了,容易引起轰动,反而让我更加置身于危险之中了!哎哟不行,我要笑场了!”
说完,自己忍不住笑得趴倒在被面上,肩头一耸一耸的。
夏奕骋伏身压在她背上面,脸贴着脸。
“啊,要压坏了,你好沉啦!”
她嘴里嚷嚷着,却舍不得推开他。来自他的每一下亲昵,她都好喜欢!
夏奕骋用手肘轻轻地撑了一下,就将自己大半的重量撑住了,却仍压在她身上。
那感觉就像是一只可爱大大狗狗扑倒自己的主人,赵嘉悦承载着那份沉甸甸的重量,心里踏实又安宁。
过了好一会儿,她笑眯眯地问:“首长大人,你这算是报复吗?”
“什么报复?”
“我不让你给我暖床,你就用这种方式报复我啊!”
“不,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