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奕骋将那些照片往兜里一揣,重新捏住她的手腕。
“先把婚结了,解释的事情以后再说。”
赵嘉悦的脑子完全反应不过来,任由他牵着,机械地迈步。
叶佳期挡在前面。“夏奕骋,你就这么相信她?你可别忘了前车之鉴!”
“妈,有什么话晚点你再说。现在我只想扯个结婚证,你若是非要阻拦,我只好让他们把你看管起来。”
叶佳期气得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夏奕骋的两个战友已经挡在了她面前,没有要让她进去的意思。
进了办证大厅,赵嘉悦总算缓过来了。她看着身边这个男人,微微颤抖着问:“你真的想好了?”
“你没想好吗?那也晚了。这个时候,老子不接受任何的意外。”
赵嘉悦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只觉得这辈子所有的幸运,所有的幸福,都汇聚在这一刻。
拍照,填表格,按手印……做所有的这些,她都像是听指令的木偶。
本着军人优先的原则,又被那几个辨认不出面容的大兵给吓得心惊胆战,办证的大姐以最快的速度把手续给办了。
然后,新鲜出炉的两个红本本就到了他们手里。
赵嘉悦捧着它,只觉得沉甸甸的,竟然有些捧不住。
下一秒,手里的结婚证不翼而飞。不,是到了夏奕骋手里。
“这东西,我替你保管。”说着,堂而皇之地将两个红本本给收进兜里。
赵嘉悦扑哧一声就笑了,眼角水光闪动。“哪有人这样的?”
“老子就这样,怎么的?”夏奕骋弯腰一把将她抱起来,就这么张扬地走出了民政局,引来无数的围观。
赵嘉悦羞得脸都红了,挣扎着想要下来,他却不肯放,只好努力将脸藏起来。呼吸间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顿时觉得幸福得飘飘然。
走下石阶,夏奕骋才将人放下来。“站稳了。”
“嗯。”
一看到叶佳期,赵嘉悦就急忙扯了扯夏奕骋的衣服。“那些照片,我跟萧擎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情,那天我——”
“时间来不及了。我得马上赶回部队。自己回去好好想清楚,回头给我好好解释。”
他根本就是趁着出任务回来的空档结的这个婚,就为了给她一个名分。现在必须赶回去报告,刻不容缓。
赵嘉悦瞪大眼睛。“你、你现在就要走吗?结婚了,不是有婚假吗?”
难不成,军人没有?
面对她的问题,夏奕骋沉默,愧疚。最后摸了摸她的脸,说:“等我回来。”
然后,他转向母亲叶佳期。
“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希望你能让我自己来选择我想要的生活。谢谢。”
叶佳期苦笑。“反正你也不会听我的。”
夏奕骋看着她,最后什么都没说,将赵嘉悦送到叶剑锋面前。“帮我送她回去。”
“没问题。”
赵嘉悦眼睁睁地看着夏奕骋跳进越野车,一眨眼,就呼啸着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她特别想冲上去把他拉住,可最后只是站在那,什么都没做。
叶佳期很失望,也不打算理会赵嘉悦,拉开车门就要上车。
“夏伯母!”赵嘉悦一时没能改口。“那些照片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背叛他,我也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对夏奕骋说吧。”
赵嘉悦看着车子绝尘而去,忍不住轻轻叹一口气。
“走吧,我送你回去。”
赵嘉悦感激一笑,顺从地坐进车子。想到刚才惊心动魄的领证过程,想到连洞房花烛夜都没有时间的丈夫,最终失笑地摇摇头。
“委屈吗?”叶剑锋问。其实不用问,必然是委屈的。
赵嘉悦转头面向他,摇摇头。“就是觉得很不真实。刚才的一切,像做梦似的。”
“这条路很长,也很难,你要有心理准备。”
说这话,叶剑锋自己都觉得有些残忍。让一个女人将最美好的年华都用在望眼欲穿的等待上,委实很残忍。
“我知道。叶大哥,我不是心血来潮想嫁给他。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叶剑锋看着她坚定的笑容,心里多了几分欣赏。但愿,她真能陪着夏奕骋一直走下去。
……
“什么意思?”
萧擎不敢置信,就他在飞机上不能开机这几个小时,赵嘉悦居然就跟夏奕骋结婚了!
季诺默默地擦了一把额上的虚汗。
“就在今天下午接近五点钟的时候,他们领证了。”
“那你怎么没阻止?”
“萧总,妨碍军婚是违法的。而且,当时夏奕骋带了好几个战友一起来。我们就是想抢新娘,那也得有那个本事。我们曾经调查过夏奕骋,但数据几乎一片空白,可见他绝对不是普通的军人。极有可能,他就是传说中那神乎其神的特种兵。”
萧擎点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几口。眉头打了个结,表情阴鸷得吓人。
一般人见他这样,早就躲得远远的了。但季诺跟了他这么多年,胆子到底大一些。
“萧总,我觉得如果你想报恩,不一定要以身相许。她确实对你恩重如山,但不代表,她一定适合做你的枕边人。”
至少在季诺看来,这两个人并不合适。以报恩为出发点的感情,本来就不是爱情。
萧擎锋利的视线划过他的脸,沉声道:“这种话,我不想听第二遍。”
外界传言他对女人厌恶至极,那都是真的。即便有生理需要,他宁愿靠左右手兄弟,也绝不碰那些肮脏的女人。
赵嘉悦是唯一的例外,就像是救命稻草,他自然不会轻易松手。因为再强大的人,也会怕孤单,也会渴望陪伴。
季诺无声地叹一口气。在工作上,萧总并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但很显然,在这件事上,他不接受任何的反对意见。
萧擎突然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拿起刚刚脱下的外套,大步走出办公室。
“萧总,你这是要去哪里?”
“找人。”
季诺很想再强调一遍“破坏军婚是违法的”这件事,但最终还是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