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杰低头笑,“是的。”深深的呼吸,捂了捂脸,“我和你妈妈,是在普林斯顿认识的。”
“妈妈,念过,普林斯顿?”nina惊讶的抬头,她认识的妈妈,只是乡下姑娘,初中毕业的姑娘,她淳朴,她善良,她从来不知道,她念过普林斯顿。
如果那样的话,妈妈的身世应该没那么简单,能念普林斯顿的人,家世,都不一般。
那……为什么,妈妈要对她和爸爸隐瞒?
“是的,也是她念过普林斯顿,组织才会把你送去。”
他知道组织?他安排的?
“你也知道,普林斯顿有个很特别的传统。那就是教授和研究生每天一起喝咖啡,甚至到了研究生可以不上课、咖啡室聊天却不能缺席太多的程度。
咖啡室聊什么?逸事趣闻,棋牌游戏,无所不包。以常人的标准,天才的行为难免怪异。真正出类拔萃的大学,就应该给天才预留充分的空间。
你妈妈,当年就是一个很少听课的学生,但是她很聪明,学习很好,每年都拿奖学金。
同学们对他的印象,很漂亮,很独特,你知道,普林斯顿中国人很少,漂亮的中国女孩更少,那时候,她真的很受欢迎。”
那时候的她,最喜欢是在咖啡时间过后还自个儿躺在咖啡室茶几的玻璃板下面发呆。咖啡室很大,窗明几亮,墙上挂着年代久远的照片,以及据说反映数学思维的画作。
nina手里捧着咖啡,双腿曲坐在椅子上,听着妈妈的旧事,她似乎能感受到那时,她的惬意。
她也念过普林斯顿,更好的能把环境人物结合,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妈妈的这些事。
那是不一样的她,她从未了解的她,nina浅浅笑着,静静听着。
他讲的都是他和妈妈,认识后,怎么样的相处,都是一些愉快的事情。
nina听着,忽然冷冷的笑,“你在逃避什么?”
他明明知道她要要听的,是他怎么和妈妈搅在一起的,到底是谁先主动的,可是,他一直在讲一些美好的事情给她听。
东方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似乎被人猛地从美好的回忆中拉回。
他看着nina,嘴张张合合,却是无法发出声音。
“你答应过我,会把一切都告诉我,原原本本!”
nina眯眼,他越这样,是不是越证明,事情不简单?
“我……”他的声音,变得干涩莫名,他渐渐的不再敢看她,只是低着头,叹息,声音很小,“nina,是我对不起你妈妈,你,没有对不起东方家,是东方家对不起你。”
nina的心脏抽痛着,她忍不住深吸了口气,弓起身体。
“我妈妈,不是自愿的对不对?”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冷的如深冬的雪。
“那一日,你妈妈和你爸爸结婚,我喝了酒,不知道怎么的,就进了新娘休息室,强迫了她,这些年,我闭上眼,就能看到她一双带泪的眼,后来没多久她就有了你,我以为……我以为,你是我的孩子。”
难怪,她总觉得妈妈有些时候,会发呆,和爸爸也是时近时远,她经常会和她说一些听不懂的话。
时常偷偷的抹眼泪,nina突然笑了,笑声嘶哑,干涩,阴沉……
东方杰看着她,想要握上她的手,nina将手猛地一挥,顺手抬起桌子上的咖啡杯,手腕用力,滚烫的咖啡,连带杯子朝着东方杰砸去。
“噼里啪啦”清脆的声响,咖啡杯落地,东方杰的额头被砸出血,血顺着他的额头直往下流。
模糊了他的视线,东方杰闭眼,不避不躲,承受着她的怒气,“孩子……”
“你不要叫我,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我背负你们东方家,你东方杰的孽债,三年,整整三年,这三年,我吃不好,我睡不安宁,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呵呵,呵呵呵……若你东方家的孽让我背,那我妈妈的债,又是谁来还?”
她冷冷的看着他,狠狠的,人生真是有趣的。
她还记得,她八岁那年,妈妈经受不住抑郁症自杀了,爸爸很快也出了车祸,所以,她才会被送到表姑家。
表姑父接受了她家一部分的钱,答应会好好照顾她,却是不到一个月,她就被陈秀那个女人哄骗到大山中丢掉。
那是真正的大山,四处都是荒地,深山树林,一户人家也看不到。
夜晚,她就躲在树洞中,白天,她一个人艰难的找着出路,好不容易遇上一户人家,差点被人强去做童养媳。
她曾经被关进暗沉的仓库,逃出来后,就遇到了养父。
此时想来,真是太巧合了,养父怎么就出现在了那里,古人诚不欺我,这世界上,那里有那么多的巧合,他是收到消息,特意找来的吧!
却是一副巧遇的模样,让她把他当恩人,其实却是东方杰放在她身边的,养父的话她从来不会违背,因为,她觉得,她违背不起,那样大的恩情。
毕竟,没有他的出现,她指不定就如新闻播报中,那些可怜的少女一样。被关在某一个地下室里,被人进行着最猥琐的侵犯。
那时她才八岁啊!
呵呵……一切,当真可笑。
“nina,我想尽一切能力补偿你。”东方杰痛苦的用双手捂脸,一滴滴眼泪顺着指缝滑下,滴落在洁白的裤子上,似一朵晶莹的梅花,缓缓绽开,最是圣洁。
哈哈哈,看着他的眼泪,nina就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