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楚生、杨柳、芳芳陪我压马路,他(她)们知道我最近烦心事比较多,陪我散步解压。
楚生一直对杨柳百般死缠烂打,他曾豪言要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就算他追不到杨柳,也要让他的儿孙从他肩上接过担子,完成他未了却的心愿去追求杨柳的女儿和杨柳女儿的女儿,我当场笑得尿喷。可是杨柳压根儿就没正眼看过楚生,她心系谁我很清楚。杨柳一直把芳芳视为绊脚石,明里暗里都在和芳芳斗法。对于芳芳和杨柳,我如同天平上的砝码无疑重心在芳芳这边,因为我喜欢芳芳的单纯和清纯,萌得可爱。杨柳这家伙有点搔首弄姿抛媚眼,而且是强电流,很容易灼伤人。而楚生这个骚棍儿又恰恰喜欢杨柳这种喜欢主动袭击的女战士。
四个人压马路的时候,楚生有意无意往杨柳身边靠,杨柳却把楚生当着满身长刺的刺猬故意躲闪,我是看在眼里却装着什么也不知道故意给楚生制造机会,目的是让楚生懂得起,好让楚生孝敬我。我知道楚生喜欢耍点小心眼,裤袋里会放一包好烟,一般是四十几块钱一包的中华香烟,上衣囗袋里却放着一包十块钱的好日子香烟,什么情况下楚生他大爷的拿什么牌子的香烟孝敬我,我很清楚,尽管他套路玩得深,但我能猜透他的心。如果楚生想泡妞,我能帮他,楚生一般会把手伸进裤袋里抠出一支中华牌香烟给我。如果不是帮他泡妞,这小子一般会大大方方从从容容在上衣囗袋里把十块钱一包的“好日子”香烟整包都拿出来,优雅地给我弹出一支,显得总是那么大大方方,从容不迫。
机会来了,我看着楚生以搞地下工作接头暗号似的对楚生吼道:“楚生,现在你是打算给我一支中华牌香烟呢还是给我一支好日子香烟?你可要考虑清楚。”
楚生笑得很猥琐:“少抽烟,保健康,燃烧的不仅仅是香烟,同时也燃烧着你的生命。寒总,你抽还是不抽?”
芳芳看着我,以无比关心的口吻说:“寒哥,楚哥说的对,少抽点。”
我看着芳芳,以无比感谢的口吻说:“芳芳,你很适合做家庭主妇,以后把你的夫君看紧点,千万别让他染上烟瘾,省下几包烟钱可以给小儿子买几罐新西兰进口的好奶粉。”
楚生把手伸进裤袋又下意识地拿了出来,以胜利者的姿态十分装逼地说:“芳芳妹子,你以后找老公眼睛要雪亮一点,千万别找老烟枪,就等于是拒绝了肺癌患者,忠言逆耳啊。”
楚生以为芳芳一句话能帮他省下一支好烟而心花怒放。我却不买帐,以警告的口吻说:“小楚同志,就算两块两毛钱一支的中华牌香烟,我今天也不能替你省,给不给你合计一下。”
杨柳当然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调转头以轻蔑的口吻看着楚生说道:“你们男人是烟酒不分家的,不就是一支烟吗,给寒哥不就得了?就不是从动脉血管里放血。”
楚生最怕杨柳看不起他,急忙从裤袋里抠了一支中华牌香烟给我,假装大方地说:“两块两毛钱一支不算啥,这不就开个玩笑嘛。”
我突然一笑,说道:“男人的裤袋恰好与裤衩是隔壁邻居,有人故意把好烟藏起来,我担心香烟有股特殊的味道,不抽也吧。”
楚生立即把烟插进烟盒儿,笑成了眯眯眼儿:“OK,OK,好儿童啊就是这个样!”
杨柳斜了一眼楚生,脸上写满鄙视,有意无意靠近我,暗示看不起楚生这只抠门的铁公鸡。我估计楚生的玻璃心早已粉碎成尘埃了,他一脸的无奈就是最好的答案。
楚生捏了捏鼻子,用地下工作者的暗语提醒我:“寒总,中华烟是你自己不抽的,以后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还帮不帮我?”
我故意打了个哈欠,貌似烟瘾发作极为难受的样子给杨柳和芳芳看,装逼要找准时机。
杨柳看我这样子,埋怨楚生:“楚哥,寒哥都难受成这样了,还不拿一支烟给寒哥?多少钱我跟你买一包烟。”
芳芳见杨柳如此向着我,估计胃里在冒酸液,她的脸色布满阴云就说明了一切。
我向杨柳摆摆手,一副故意强忍难受的样子说道:“还是不抽为好,刚才楚生问我帮不帮他,当然得帮,虽然我是一只肉鸡,比不上他这只铁公鸡,但我不计较,买烟也是要花钱的。”
我这番话一出口,自己的光辉形象在杨柳和芳芳面前高大起来。为了践行自己的诺言,我发现地上有一粒石头,故意绊了一下,装着惊吓中抓了一下杨柳又没抓住,把杨柳推到楚生怀里。杨柳不但没责怪我,反而关切地问我腰扭了没有。我发现楚生脖子处因为惊喜吞口水鼓起一个大包,随后十分心甘情愿地给我双手奉上一支中华烟。遗憾地是,杨柳识破了我和楚生的诡计,气呼呼地逃之夭夭,芳芳对我和楚生翻了几个白眼,去追杨柳了。
楚生搂抱了杨柳,心里那个美怎么形容都不为过,从他呆立不动,口水一条直线流到脚背就是最好证明。
我突然接到黄总监的电话:“寒总,有时间没?”
我在电话里说:“黄总监,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寒总监,我请你小酌几杯,可否赏个脸?”
我说:“有酒喝,我能不来?”
那话那头:“高尚酒店见,我等你。”
我不知道黄总监为何约我喝酒,我带着疑问去了酒店。
黄总监打着哈哈:“寒总监果然没有爽约,来,来,哥俩儿喝几杯。”
我说:“黄总监看来是有闲情逸致啊,今个儿约我只是喝喝酒?”
黄总监一边倒酒一边说:“喝酒叙旧,既然是叙旧,咱们得闲聊点别的,你别多想,当然是闲聊,吹吹牛逼,怎么样?”
我想听听黄总监到底要吹点什么样的牛逼,于是假装十分感兴趣地说道:“行,咱们就扯几句,黄总监,我们聊点什么?”
黄总监端起酒杯,眼珠子骨碌碌直打转,一看就让人怀疑有什么鬼主意,他把酒杯伸到我面前,脸上的笑容层层叠叠:“寒总监,一口闷。”
一杯酒下肚,他用手抹了一把嘴巴,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寒总,在SS集团日子过得还滋润吧?”
我装着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不错啊,我虽然在SS集团过得没有你黄总监在HH集团那么滋润,但是,还算满意。”
黄总监笑得很阴:“那就好,我得恭喜你了。”
“黄总监今天是约我来喝酒,还是来看笑话的?”我知道这鸟人不是真心要请我喝酒,要么是来嘲笑我的,要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干脆跟他挑明了说。
黄总监摆摆手:“寒兄,你想多了,我可是来向你学习的。”
“什么意思?”
“寒兄,你能在逆境中茁壮成长,这可谓是梅花香自苦寒来,就凭这点,我就应该向你学习。”
“黄总监,我怎么看你今天就是来嘲讽我的,你的言外之意是我掉进陷阱里以后就没有自救的能力了?”
黄总监递了一支中华牌香烟给我,脸上的笑容就像一具僵尸,显得那么苍白:“寒兄,误会,纯属误会。我哪敢嘲笑你寒兄?凭长相,你比我帅。凭能力,你比我强,我哪有资格嘲笑您?”
黄总监言毕,恭恭敬敬把打火机伸过来为我点燃香烟。
“黄总监,我知道你比我强,要不然HH集团怎么会高薪把你挖过去?您在那边日子过得一定比我滋润。听说你们老总专门为你配了一辆豪车?”我说。
黄总监此时满脸的自豪感暴露无遗,他内心本来是牛逼轰轰的,可脸上却假装没什么的样子说道:“一辆奔驰500,可这又算什么?老板说年底分一套房给我,广州这地方房价贵,120平米的房子要好几辆奔驰车才能换回来。”
这小子分明是来炫耀自己,顺便嘲讽我、打击我。他娘的,说不定那天被扫地出门也是常事,那股拽劲儿有点令人恶心。但我转念一想,这小子很可能是借炫耀之名来劝降我去HH集团才是他请我喝酒的真实目的。
我决定试探一下我的猜测是不是对的。我说:“黄总监,还是你英明,你的选择很正确,HH集团待遇不错,令人羡慕啊。”
黄总监似乎从我的话里嗅到了一丝信号,反过来他也来试探我:“寒兄,识时务者为俊杰啊!我们职场中人,图什么?一是薪水待遇,二是发展空间,三是升官捞油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板之所以用我们,我们就是老板眼里的骡子和马。既然这样,老子就得图点什么,要不然吃哑巴亏。老板和员工之间是相互利用,双方的关系是建立在利益之上,多为自己争取点好处才不会吃亏,我不担心你把我看着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鼓鼓掌,用赞许的眼光看着黄总监笑道:“黄总监果然是一个极其精明的人,你刚才给我上了一堂很精僻的‘政治课’,我应该向你学习才对。”
黄总监笑笑,一语双关地说道:“寒兄,不要老是躲在‘窝’里孵小鸡,有机会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天更宽更蓝,风景也不一样啊。”
我的猜测没有错,果然是楚国派来劝降的,我囗是心非地说:“黄总监所言极是,看来这酒没有白喝!”
黄总监以为鱼儿上钓了,说:“寒兄,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的,只要你开金口,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我装得很认真:“那就有劳黄兄了,出门在外就得靠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
黄总监端起酒杯:“寒兄,今天聊得很投机,干了!”
黄总监脸上突然荡漾起“春”色满人间的表情说道:“寒兄,等下我们去参加一点‘课外活动’怎么样?比如沐足、按摩,顺便找个妞陪陪?”
“谢谢黄兄,改天一定陪你潇洒走一回。”我婉拒道。
“寒兄,一言为定。对了,韩少虹是我以前在SS集团的老部下,寒兄多多关照啊。”黄总监认真地观察着我的表情说道。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韩少虹的上家就是黄总监。我话中有话地说:“既然韩少虹是黄总监的人,我一定得多多关照,放心。今天酒也喝好了,聊得很投机,改天我请黄总监喝几杯,我有事先告辞了。”
黄总监请我喝酒,我分析了一下有两个目的:其一,炫耀他在HH日子过得很滋润,借机劝降我放弃SS集团;其二,韩少虹这个潜伏的商业间谍身份已暴露,他这个上线的狐狸尾巴也露出来了,他干脆也不隐瞒,还暗示我“关照”韩少虹,别难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