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屋歇到天亮,总是在迷迷糊糊之间,睡不安稳,天一亮,我俩便起身赶路。
大地茫茫,却不知到何处去,我道:“敏儿姐姐,你看我们到哪儿去好呢?”张敏儿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到哪儿都一样。”我心下感动,说道:“我们先得远离应天,朝廷知道了我们已出城,必会派兵追赶。”张敏儿点点头,却不说话。我沉吟了一下,道:“你看我们先到蝴蝶谷如何?”张敏儿道:“甚好,那是我认识你的地方,我也很留念。”
主意已定,当下往安徽方向行近,一路上我们尽拣荒僻小路而行,倒也没遇上追兵,不过五日,便回到了蝴蝶谷。
蝴蝶谷景色依旧,仍然是花香鸟语,风餐露宿了几日,这时终于得能睡个安稳觉,我俩整整睡了一天,到得晚间,两人梳洗一番,不由得精神焕发,扫了连日来的疲惫。
当晚张敏儿准备了酒菜,屋内一片温馨,席间,张敏儿道:“沐阳,你内力虽强,但拳脚功夫还很粗浅,遇到真正高手,便不免缚手缚脚,明日我就把‘乾坤大挪移’传了你罢。”我大喜道:“多谢敏儿姐姐!”张敏儿俏脸一沉,道:“你再跟我如此客气,瞧我还理不理你?”我赶忙陪罪,道:“是!小人遵命!”张敏儿“扑哧”一笑,道:“油嘴滑舌!”
我忽地想起一事,道:“那华山掌门东方笑武功好厉害,不过他为人好象还算正派,不知怎么会去帮朱棣?”张敏儿道:“我也想不通,咱们也别去管了,只要他不来招惹我们。”我点点头,想到东方笑的武功,真是不寒而悚,听他说叫什么“独孤九剑”,怎么这么耳熟?难道又是金庸小说里的一项武功?那可就奇怪之极了。
酒足饭饱,各自回房休息,虽已睡了一天,但几日来实在太过疲累,又足足睡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张敏儿便开始传我“乾坤大挪移”心法,这“乾坤大挪移”全凭内力强弱而定,以一般习武之人而论,第一层七年可练成,第二层资质稍差便须练上十四年,第三层若二十一年而无进殿,则终身无望,若强行修炼,则必走火入魔,经脉尽断而死。张敏儿也只练到第三层,便已经有许多妙用,她虽只练了三层,但总共七层的心法早已背熟,当下一骨脑儿全传了给我,我有九阳神功作底,自是毫不费力,当年张无忌在光明顶修得此心法,只用了几个时辰,便是借助九阳神功之力,此时我步了张无忌的后尘,那七层“乾坤大挪移”也只用了大半天便即练成,所差的只是临敌使用之法。
“乾坤大挪移”果然神妙无方,我一练之下,只觉双手手指尖似有丝丝冷气射出,便似头发根也充满了力量。张敏儿满脸惊奇,却也是满心欢喜,旁人要花上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练成的无上神功,我却在短短几个时辰便融会贯通,皆是借了九阳神功之故,又不禁暗叹万物之奇。
是夜心痒难搔,忍不住半夜起来拳打足踢,只见四周花瓣飞舞,煞是好看,打了大半夜,却丝毫不觉疲累,反而越练越觉精神,欣喜之余,也不禁感激张敏儿。
如此在蝴蝶谷一住数日,倒也太平无事,每日和张敏儿采花捉蝶,勤练武功,但觉世间快事,无甚于此。只是有时思及杨月,不免心头郁郁,总得找个机会,接她出来,在那污秽的皇宫呆着,加上有朱元璋这种人在,总不是个长久之地。
这一日,我和张敏儿在园子里对拆武功,忽见外边路上一人跌跌撞撞地奔来,满身血污,衣衫破烂不堪。我和张敏儿相对苦笑,心想难得几日清闲,却又被打扰了。我奔出院子,却见那人光头僧衣,竟是个和尚,我抢上一把扶过,但见他身上,背上,腿上全是剑伤,伤口兀自汩汩流血,真可谓是体无完肤,我当下扶他进屋,替他止血裹伤。
那和尚不住喘息,道:“施……施主,我……我是不行了,你……你帮我个忙,将这……这封信送到少林寺,交……交给明法方……方丈。”话未说完,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我道:“大师先别慌,先治你的伤要紧。”说完撕开他衣服,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他胸口上一个三寸来长的创口,深入肌肉,显已伤到心脏,便是胡青牛复生,只怕也无力回天了。
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大师,谁将你伤成这样?”那和尚道:“是……是华山掌门东……东方笑,他狼子野心,施主,你……你……”说着想伸手入怀里掏什么东西,但力所不继,终于没有成功,头一歪,就此气绝。
我心下伤感,望了张敏儿一眼,伸手到那和尚怀里,掏出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少林方丈明法大师亲启”十个字。当下在谷后挖了一坑,将那和尚掩埋,却不知他法名,只写了“少林高僧之墓”的木牌,插在坟头。
我手中拿着那封信,看着张敏儿,意示询问。张敏儿会意,道:“既是他临终所托,咱们就帮他一个忙,到少林寺走一趟吧?”我心下也正有此意,当下点了点头,回房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到胡梭坟前拜了几拜,便出谷往嵩山少林寺而去。
嵩山少林寺在河南境内,在安徽北面,路上一打听,说要五六日路程,我心想不知信中所说之事急是不急,若是十万火急,那便得加紧赶路,但又不便拆开来看,只得催鞭赶马,宁急勿缓。
这一日天色将晚,来到一个小镇,镇名叫“骆家店”,一问之下,知道已进入了河南境内,这“骆家店”是河南南部的一个边垂小镇,镇上只有几百户人家,最大的一间客栈也只有五间客房,且都已客满,无奈之下,店家只好在大堂烧起一堆火,十几个路客围火而坐。
时近寒冬,再过几日便是新年,但这家小店却全无过年的气氛,却不知何故?那围火而坐的十几个多为客商贩卒,也有几个粗壮的江湖豪客,听得一人道:“唉!这几年生意不好做呀!,朝廷征税征得急,偏又天灾连年,这日子没法过呀!”听到这话,我想起皖中一带萧条气氛,虽是太平盛世,但天灾虫灾,还是给大众老百姓带来不幸。
另一个小个子道:“戚老三,你做皮毛生意还好一点,咱走镖局子的,整日里在刀头上舔生活,那是将脑袋搁在裤腰带上走啊,哪一日要是碰上个杀人不眨眼的山贼土匪,那可就丢了老命,我这次回乡,说什么也不干这有今日没明日的生活了。”
那戚老三道:“侯老弟呀,你是有所不知,我这次从应天出来,原本是想上北平的,可是应天出了一件大事,我瞧了几天热闹,这才耽到了这时候。”那姓侯的道:“你是说皇上选驸马的事?”戚老三道:“可不是吗?那才叫热闹,腊月初八那天,到的人可真多,我挤都挤不进去,只得站在外边看。”
听到这里,我看了张敏儿一眼,只见她也在看着我,我心头一怔,心想此事她并不知悉,我还在想该怎么样给她说呢?
又听得一个大汉接过话头道:“这次选驸马,我也去了,不仅去了,还上台比试过呢,只是技不如人,给人打下来了,哈哈。”说完喝了一大口酒。我一听此人说话,不由得心念一动,向他瞧去,果然便是那日比武第一个上台的“辽东虎”于大山。那几人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肃然起敬,那戚老三道:“老兄也曾上台比武?那可失敬了。”于大山脸现得意之色,道:“我于大山是粗人,原也没想得到公主青睐,我只是想会会天下英雄。”那戚老三倒了一碗酒,递给于大山,道:“小弟那天站得远,可否请于兄详细说一下那天的热闹?”此言一出,当下便有几人轰然叫好。
于大山一口将酒喝干,道:“好,我便讲讲那天的精彩场面。”于是从他和黄彪相斗说起,说他怎样和黄彪大战三百回合,最后一时不慎,被人使计输招,怎么样那孟俊杰连伤数人,手段狠辣,到最后说到我一掌将孟俊杰震下擂台,真是大快人心,直说得口水横飞,唾沫四溅,一众人等听得如痴如醉,没去过的更是自叹没赶上这等盛会,无不后悔不迭。
张敏儿听到于大山大肆宣讲我的英雄事迹,不由得握住了我的手。又听得一人问道:“这沐阳如此英雄了得,但不知最后是否他独占鳌头?抱得美人归?”于大山猛喝了一口酒,道:“这个老兄可猜对了,最后确是沐阳当上了驸马,我于大山一生没服过谁,但单凭沐阳那一掌,我便对他心服口服。”听了这些话,我不禁脸上一红,张敏儿怔怔地看着我,满脸询问之色,我笑了笑,握紧了她的手。
篝火旁边,众人听得悠然神往,人人都道想见我一面。正说之间,忽听得一人冷冷地道:“沐阳是杀人钦犯,你们对钦犯如此褒奖,难道不怕杀头吗?”众人一凛,登时鸦雀无声。我心头一惊,转眼往说话之人看去,那人身材高瘦,却是燕王府的耿少雄,只见他脸色阴沉,道:“我奉命捉拿杀人凶手沐阳,你等有没有见过,如若有人胆敢包庇,格杀勿论。”这些人大都是商贩,不敢和官府做对,无一人说话。却听得于大山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沐阳如此英雄,怎会是杀人凶手?你别满口胡说八道。”
耿少雄冷“哼”一声,道:“好!好!”两个好字一出口,“倏”地一下闪到于大山面前,只听得“砰”的一声,于大山一个粗壮的身子飞了出去,背心撞在墙上,又摔在了地上。众人见那耿少雄如此凶恶,哪敢出手去扶于大山?耿少雄环目四顾,道:“还有没有人为沐阳出头?”众人无一敢言。
我见于大山为我受伤,心下甚是不忍,正欲挺身而出,张敏儿早已跳了出去,喝道:“本姑娘看不惯阁下的嚣张气焰,可要管上一管。”耿少雄一怔,抬头看时,不由得眼前一亮,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明媚绝伦的少女向他叫阵。再定神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失声道:“是你??”想来张敏儿关押在燕王府时,耿少雄曾经见过,是以认识。张敏儿道:“不错,就是我,本姑娘看到燕王府的家伙就讨厌,今天想教训教训你。”耿少雄气极,道:“小丫头大言不惭,沐阳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我离座而起,掀下帽子,笑道:“有劳耿兄挂怀,沐阳在此恭侯多时了。”耿少雄一见我,不由退了一步,伸手到口中一撮一啸,四周登时涌出数十人,看来他早有准备。我毫不在意,伸手扶起于大山,道:“于兄,多谢你了。”于大山虽受伤,但极是兴奋,道:“是阳……沐大侠?”我微微一笑,道“于兄先坐下休息,待我先料理了这群家伙。”
本来围火而坐的众人见一下来了这许多侍卫,早已吓得一哄而散,那几十侍卫立成合围之势,将我和张敏儿围在中间,眼看一场恶斗势所难免。
耿少雄道:“沐阳,你跑不了的,快快束手就擒吧。”我心头冷笑,张敏儿拨出长剑,更不答话,一招“剑指东南”便朝耿少雄刺去,耿少雄不使兵刃,我当日听朱允文说他擅长铁掌功夫,江湖上有个外号叫什么“只手遮天”,果见他掌劈拳打,一对肉掌在张敏儿剑势之下却丝毫不落下风。
余下侍卫大呼小叫,朝我涌来,我心想正好拿你们试试我新练的“乾坤大挪移”,运起真气,当先冲到的两人一使单刀,一使软鞭,我一勾一带,单刀砍上了使软鞭之人的肩胛,而软鞭则缠上了那使单刀之人的脖颈,一扯之下,两人一齐摔倒,“乾坤大挪移”牛刀小试,便见功效。
我心下颇喜,余人一涌而上,我东奔西走,众人拿刀的砍我不到,拿剑的刺我不着,倒又有几人相互砍刺,伤了同伴,斗到酣处,我运起九阳神功,一式“大海无量”,双手振臂一挥,劲风到处,当先四人一齐向后跌倒,余劲不衰,又撞倒四人,八人滚作一团,众人见我如此神威,一时倒不敢上前,于大山只看得神驰目眩,只连声叫好。
那边张敏儿和耿少雄相斗,兀自未分出胜负,耿少雄一对铁掌硬砍硬劈,劲风扑面,要是给扫上了,也不亚于刀剑,张敏儿长剑划圈,一套太极剑法使将出来,却是柔中带刚,武当太极讲究绵密,剑法以防御为主,破绽极少,所以耿少雄虽竭力想攻破剑圈,也是有所不能。张敏儿久斗不下,也不急于进攻,只偶尔找机会回击,我负手旁观,眼见张敏儿并无危险,也乐得一窥耿少雄铁掌奥妙。
两人正斗得兴起,忽听得一人大喝一声,从门口飞进来一个人影,我定神一看,原来是百忍道人到了,众侍卫一看之下,俱各脸现喜色,只见百忍后百又来一人,却是蔡虎,对方连到两名好手,声势大振。
百忍道人一见我,更不答话,拨出背上长剑,一招“寒梅吐蕊”,长剑挽了一朵剑花,朝我左肩刺来,我斜身闪过,心想你这老道可恶之极,今天倒要教训教训你。只是不知那东方笑可曾一起来?此人不易对付,只怕他来了不易脱身,需得先下手制住这百忍道人。当下挥掌横击,拍向百忍道人右胁,百忍道人变招倒快,横剑护身,跟着剑削我右掌,我不等右掌使足,手腕一翻,径拿百忍道人右肩,百忍道人没料到我变招如此之快,已不及回剑护肩,百忙之下双腿齐出。踢向我小腹,我心想你还算有几下子,回掌挡腿,化解了他这几脚。
我二人拳来脚往,翻翻滚滚已拆了几十招,打斗中我忽地右手一带,百忍道人正一剑刺来,却不料陡地剑尖转向,向斜里刺了出去,这一下他收势不急,身子自行凑到了我面前,我左掌早已等在那里,百忍道人大惊,却也真是了得,猛地一个“鹞子翻身”,身子在空中翻了三转,但他右腰还是被我掌风带到,想必也甚疼痛。
我笑道:“你要捉我?倒捉捉看?”百忍道人脸色阴沉,挺剑又上,我心想这百忍道人不是我对手,不必和他多费时间。却见那蔡虎一声吼,挥拳而上,和耿少雄双战张敏儿,我大怒道:“两个大男人合击一个姑娘,羞也不羞?”蔡虎道:“我们奉旨捉拿杀人凶手,不必讲究江湖规矩。”
这时众侍卫见来了强援,又围上来攻我,我丝毫不惧,在一众侍卫之中穿插来去,饲机又伤了数人,只是我心存厚道,未使杀手伤他等性命。百忍道人剑法再变,却始终攻不进我身,我抽眼看了看张敏儿,只见她以一敌二,剑法已微现涣乱,似已在免力支持。
我不由得心头一急,换掌成拳,朝百忍胸口击去,拳未到,拳风先至,百忍道人回剑横削,我忽地又变拳为掌,猛地一个耳光抽去,百忍猝不及防,脸上正着,我这一掌只使了三成力,要使足了劲不打得他脑浆迸裂才怪,但也已打得他眼中金星乱冒了。
我喝道:“非得逼我下杀手吗?”百忍道人半边脸肿起老高,忽地伸手入怀,随即右手一挥,一股雾蒙蒙的东西朝我袭来,我不及细想,随手抓起两名身前侍卫一挡,飞身后跃,但见那两名侍卫长声哀号,双双倒在地上扭曲滚动,片刻便即不动,面目漆黑,正是中了“子午断魂砂”之毒。
我大怒,喝了一声:“贼道好恶毒!”便欲抢上前去,忽听得张敏儿娇呼一声,右臂上中了耿少雄一记铁掌,长剑拿捏不住,“当”地一声掉在地上,我心头一惊,不及伤敌,抢上一掌往蔡虎拍去。那蔡虎吃过我一回苦头,哪还敢和我硬接,闪身避在一旁。我一把拉过张敏儿,又伸右掌接下了耿少雄拍来的铁掌,“啪”地一声,双掌相交,耿少雄站立不住,“蹬蹬蹬”连退了数步。
我一看张敏儿的手臂,已红肿了起来,心下怜惜,怒目向耿少雄瞪视,众人见我神威凛凛,一时无人上前。我心想张敏儿虽受伤,但无大碍,只是这些人打发起来不免麻烦,更不知那东方笑是否就在左近,此人剑法了得,他一来,便大事去矣,心想还是先走为妙。
我于是道:“我今天不想伤人性命,你们想要抓我那是千难万难,回去告诉朱棣,他的心思我了解,叫他少做点缺德事罢。”耿少雄沉声道:“姓沐的,今天算你运气,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抓住你。”我微微一笑,道:“沐阳随时恭候耿兄大驾。”手一挥,扶了张敏儿,朝门边走去,门口本来站了几名侍卫,见我走来,不由自主地让了开去。
我走出大门,只听得于大山叫道:“沐大侠,我和你同去。”我微微一笑,心想:他留在这里,只怕耿少雄等要与他为难。于是点了点头。于大山满脸喜色,跟了我出来,一路上没口子称赞我英雄无敌,简直把我夸到了天上去。我笑道:“于大哥别尽夸我了,你仗义相助,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于大山道:“沐大侠……”我手一摆,打断他的话头道:“你若看得起我,就叫我一声沐兄弟,否则咱们就此别过。”于大山一愣,随即道:“好,沐兄弟,于大山粗人一个,但也信得过你,从今天开始,我于大山就跟着你了。”
这于大山心直口快,豪爽耿直,虽说做事鲁莽,但直肠直肚,比那些小人之流好得多了,倒也可交了这个朋友。便道:“你我兄弟相称,也不用说谁跟谁的。”于大山喜道:“多谢沐兄弟,不知沐兄弟意欲何往?”我道:“现下我们要到少林寺送一封信,不知于大哥对道路可熟?”于大山伸手在胸口上一拍,道:“我十岁便出来讨江湖,大江南北我都走过,这少林寺我也去过几次,就由我来带路吧。”我心下甚喜。
张敏儿右臂受伤,我不禁问道:“敏儿姐姐,你觉得怎样?”张敏儿道:“只是皮肉外伤,并不是很痛。”我心下稍宽,还好粗通医理,在山间采了几味止痛活血的草药给她敷上,将养几天应可全愈。当晚找了一间破屋休息,幸喜耿少雄一干人等并未追来,想是自知抓不住我,再等帮手来大举追捕,我唯一担心的便是东方笑,虽不惧他,但他一来,我无论如何保护不了张敏儿,心头思绪烦重,在于大山如雷的呼噜声中,朦胧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