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怎么浑浑噩噩的凑在热情饱满的参与者里头,又是怎么硬着头皮大言不惭的说要打败所有人。顾铭也参加了活动,他在一旁活动手腕,我看到他脸上一丝痛苦的表情,顾铭的手在车祸时受过伤,曾经我和他拔萝卜时就发现他的右手根本使不上劲儿。
我和他说我一个人参加就可以了,可当时他甩开我抓住他的手,说:“你不懂,那是我必须拿回的东西。”我第一次发现原来顾铭是个很固执的人,凡事都有自己一个衡量的底线,从不逾越。
比赛如茶似火的进行着,前面的选手成绩都十分优益,终于轮到了顾铭,我紧张的坐在椅子上直跺脚,从未如此忐忑过。旁边的小胖一直看着我,而后悠悠的说了一句:“大力啊,你尿急就去吧,我会和姐姐说下一个让我先上的。”
我听完立刻停止了抖腿,尴尬不已,可是却也不暇顾及了,因为我看见顾铭一个出力,银色的铅球被甩了出去,最终落在了远处的草地上。裁判报了一个数字,似乎成绩还不错,有希望进入下一轮。
我还来不及为顾铭感到高兴,就轮到我上场了,我感觉我的腿抖得像风中落叶,我抓住膝盖,企图不让它抖,却发现我的手也抖个不停。顾铭在候选席上看着我,眼神似在鼓励,我心一横眼一闭,从裁判手里接过铅球,用力丢出去。
也许是用力过猛,或者是我方向感太差,球被我呈竖直方向抛了上去,感觉现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最后裁判在我身后竖了一枚旗子,小声的报了个负数。我不敢去看顾铭,却感觉到顾铭一直在看着我,羞愧得脸直发热。真是恨不得刚才抛出去的铅球直接砸在我脑袋上。
顾铭果然进入了下一轮的比赛,这一轮共有十个人,最后将选出三个人进入决赛。我厚着脸皮坐在观众席上看顾铭掷球,感觉所有人都在背着我窃窃私语,真是丢脸死了。
顾铭是第四位选手,如果他掷得比前三位要远,才有可能进入决赛。
顾铭用手拿铅球时,我看见他的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尽管微乎其微,可还是被我观察到了。
“顾铭,别勉强自己了!”我还未来的及思考就已经喊了出来。霎时间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投过来,全场鸦雀无声,我的手还停留在嘴边做喇叭状。
这下惨了,我刚输了比赛,这话在不知情的人听来就像是公开挑衅,感觉所有人看我的眼神又复杂了几分。我恨不得能像乌龟一样把头缩进壳里。
比赛还在继续,顾铭吃力的抛了出去,球以一个十分陡峭的趋势软弱无力的垂在地上,全场唏嘘不已。我看见顾铭失落的看着不远处的铅球,死死的咬着唇,右手颤抖着,眸子里快要溢出来的是匿大的悲伤。
顾铭中途退场了,我紧跟在身后,发现他来到天台的阶梯上,一个人安静坐着,瘦削的背影十分落寞,和远处比赛结束的欢呼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想起泼猴走的时候我也曾经在那里感伤,当时顾铭也正巧在上面,我还拿他的衣服擦眼泪鼻涕。现在仔细想来,顾铭似乎很喜欢这个天台,这里的地势最高,放眼望去可以看见整个孤儿院,因长年没有打理,角落长满了杂草和青苔,面前还隔着一层锈迹斑斑的铁网。不过这里十分的僻静,只能听到时而呼呼作响的风声。
我走上前在顾铭旁边坐下,他没有吱声,只是若有所思的看向远方。
可是坐不安定两分钟的我,就开声说话了:“其实掷铅球活动只是个幌子,最后无论是谁都可以拿到个书包的。”
他还是没有说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正当我感慨自己是个不看情况,神经大条的女生时,身后响起一声糯糯的声音,“顾铭,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