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李天琦了吧,他应该告诉过你我的身份了。”师父好象知道严明想说什么。
“你是说住在省城朝阳巷32号的李处长吧,嗯,他跟我说,你是国安部异能处行动组的。”
严明听到师父在轻轻地笑,嗳,现在的师父怎么那么爱笑,严明可不记得以前师父也是这个样子。那时候,虽然师父待他也很好,但是教他这个那个的时候,都是很认真的样子,而那时候的严明,有太多东西要学,所以师父也总是认真的时候比较多。
“其实我算不上有什么异能,只是医术比常人好些,教给你的针灸和按摩,也不过是医家的技能。此外,就是易容术,这个当初没教你,是觉得你用不着这个。”
师父转过头来看了看严明,虽然天黑应该看不清什么,可是严明仍然感觉到师父的眼睛目光闪烁。
“听说最近你的关注度很高,被各路媒体争相报道,怎么样,没影响你正常的生活吧?”
“原来我在这里的事,师父都知道。还好,几个朋友都帮我挡着,没影响到正常生活。”
“你来这前,李天琦那家伙就告诉我了,让我注意着你点。”
“注意我?注意什么?”
“呵呵,你这么傻,初次出远门,走丢了怎么办?”
“……”这是他师父嘛,这是李处长化妆的吧!除了损他调侃他就没有句好话。严明忍了又忍,倒底忍不住吐了一回槽,“我是你徒弟。”
哈,这小家伙意思是说,他这个徒弟傻,那也是他这个师父教出来的?
严明见师父又笑得肩膀直抖,奇怪地问:“师父,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爱笑呀。”
“哈哈哈,你以前是个小不点,傻乎乎的看着还怪可爱呢,现在一下子长这么大了,可是为什么我老觉得你还是傻乎乎的呢!”说着,师父干脆放开嗓门哈哈大笑起来,在黑夜里传出去,严明相信整个园子都能听到师父的笑声了。
师父笑得走不动了,弯着腰扶着膝盖。严明站在旁边等着,抬头看天上的星星。安静的夜里,头顶是一片深蓝的天空,远处,繁华的曼哈顿区上空,却是深暗的桔红,那是城市灯光照亮了天空。
严明只觉得心里暖暖的,所有他关心的人,现在都很好。
白小染在帝都,已经拿到了帝都大学经管专业的录取通知书,这两天准备去小河村开发她的新产品。
七叔在小河村村长当得越来越顺手,听七婶说,不过大半年,小河村村民的收入已经是往年的五倍了。
方文静把纽约市转悠得差不多了,她准备报考州立大学护理专业硕士研究生,在这儿好好读两年书,深造一下。
师父在眼前,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们都很好,严明就什么都好了。
师父笑累了,坐在路边的木凳上,“小明,要说注意你什么,你不知道你现在长得多引人注目?”
“一般出门都是坐车的。”至于到地方以后,都是有事务要办,被别人看着,是表示重视吧?
“你目前还好,出门有车,经常出入地方也差不多都是富人区,相貌出色点的人不少。如果去平民区办事,这样的相貌,就会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了。”
严明想到李安吉带他去罗伯特码头仓库的那次,给他穿了破旧的衣服,还把他的头发染成金黄色,这样就不显得皮肤白得特别了。
严明点点头,“是的,有次去码头办事,朋友还给的化了妆。”
“你这个朋友不错,你自己也应该学会这个,回头我教你。”
“易容术么?”严明一下子来了兴致。今天师父出现的方式给他太深刻的印象,简直让他有点受惊了。“师父,你就教我怎么搓一下脸,就能换张脸。”
师父又笑起来,严明叹了口气,好吧,继续等着。好在师父这次笑的时间不太长,“唉,今天因为你我笑得脸都酸了,明天肯定肚皮疼。”
“要不要我给你的按摩按摩?”那是师父教的技术,能放松肌肉,避免乳酸聚集。眼见师父又要笑,严明赶紧又问了一句,“师父,你住在这儿,是为了完成什么任务吗?”
严明不待师父回答,继续问:“我来之前,去见过李处长一次,他让我把这边接触到的有黑帮背景的商业机构相关信息传递给他,我怎么传递?用邮件行吗?他有邮箱吗?”
果然,师父不笑了,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我在这是有任务在身,这个园子也不是我个人的,是集体的,当然,是某位爱国华侨捐赠的。至于传递信息,你给我就行啦!”
“哦。”严明答应一声,又说:“师父,我困了。”
“嗯,我带你去睡房。”
睡房在一幢六间开的两层木楼里,楼下的堂屋亮着灯,也是宫灯样式。师父开了门,拿起桌上的一盏小灯,引着严明上楼去。
这个园子里用的灯,虽然都是华夏式古典灯具,但里面却不是火,而是电。此时师父手里手里拿着的这个小灯盏,应该就是一个自带电池的宫灯式样的小台灯。
“师父,这园子这么大,还有这么多建筑,怎么就住了你们四个?”
“其实人挺多,有一二十个,不过平时都有事,在外面各处跑。常驻的就剩下我们四个。所以,你来这里,才有现成的房间可以住。”说着,师父推开一扇门,屋里干净整齐,一色的木雕家具,连床都是小木屋式的拔步床。
严明走过去摸了摸床边围栏上的雕花,“这张床就得值不少钱吧?”
“你准备把它搬走卖了么?”师父说完就笑了起来。
严明已经被他这个师父笑得没感觉了,也不管他,继续在屋里走来走去,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家俱都是旧的,却擦拭得干净,床上铺的被褥却是新的。这屋子不久前还有人住。
师父见严明对他的笑无感了,自己也觉得有点没意思,很快就不笑了,“这间是常用客房,一有人来,就安排住这间。不过床上用品是常换洗的,这些事都是老王在做。”
“王大伯每天要做饭,还有空做这些洗洗涮涮的事?”
“还好啦,卫生不用每天打扫,厨房也不是每天都有客人来。就我们几个的话,吃得比较随便,而且外出采购的工作,有小周,老王只要开清单就行了。”
严明想到今天见到师父第一眼的时候,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师父,你每次出门是不是都会化妆成不同的样子?”那你以前来看过我吗,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也不是每次,需要用不同的身份去办事时,就要易容。”师父说着站起身来,“你等着,我去拿个东西。”
师父出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是一个小包袱,“这是一套易容工具。”打开,里面一小堆瓶瓶罐罐,还有些零碎东西。
师父拿起一个小布包,掏出一个软软的东西,打开,往自己脸上一贴,师父的脸就变成另外一个人的了,那是一张软皮的面具。
“这,这是,人皮面具?”严明小心地问。
师父笑着说:“嗯,是叫人皮面具,不过并不是真的人皮做的,只是因为效果逼真,与真人的皮肤效果几乎一样,所以被人这么叫了。”
“这样啊!”严明放心了,要不然他不确定自己敢不敢用这东西。不是害怕,就是有点恶心。
师父又拎起一个软软的东西,打开,一只手伸进去,原来是……那应该是叫人皮手套?只不过,这次戴上以后,手变成老年人的样子,满是皱纹,筋脉突起,还有老年斑。
“如果扮老年人的话,这个就必不可少。易容,最重要的是细节一致。”
师父又拿起一小卷东西,从接头处展开,是一小块皮肤一样的东西,“这叫假肤,用来覆盖身体上的某些标志,比如伤疤、纹身、痣、伤口之类。”说着往严明手指头一贴,严明惊骇地发现他的手指没了指甲,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指头,还带着点手指头正面的那种淡粉色,丑陋极了。
“快,快拿掉。”说着严明就去剥那块假肤。
师父这下子又笑得出了声,“你怎么变胆小了?”
严明瞪了师父一眼,“这跟胆大胆小有什么关系,谁一下子看到自己的身体忽然变得陌生了,都会吓一跳的吧!”
“好好好,你有理。”师父把严明剥掉的那块假肤又卷了回去。
严明就着师父手上拿着的那卷东西摸了摸,“这东西能重复使用哦,这么点儿。”
“嗯,咱这个是能重复使用,也有一次性的,效果没咱这个好。”
“贵不贵啊?”
师父又笑起来,“不用担心价钱,这个是军品,不用咱自己花钱。”
好吧,我不是担心价钱,只是习惯性的问问罢了。当了一年多的生意人,对陌生物品的关注成了本能,见到了总忍不住问问价钱,看有没有可能纳入自己的经营范围内。
“军品能卖么?咱能做军火生意么?”严明忽然有了个新想法,如果能依着官方背景做军品生意,那不得赚大钱?
“这个咱暂时不用想,除非你有新市场。”意思就是现有的市场已经有人做了。
师父又把小包袱里其它东西一样一样介绍给严明听,粉啊假骨啊怎么用怎么卸,至于假须假发之类,“那个太占地方,没给你备。而且在国外这样的环境,与其带着假发粘个假须,不如把自己的染一染,效果更好。”
这个严明有体会,李安吉给他变的那个妆,他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都差点没认出自己来。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师父又给严明介绍了不用年龄不同身份的人,身体姿态和表情各有什么特点,什么身份的人一般穿什么特点的衣服。严明记性好,师父说过一遍,严明就都记得了。
师父又让严明站起来做了几种人的样子,连声赞严明领悟力强。这种赞扬,是严明以前都很少听到的。
“怎么你以前没这么夸过我?”
“以前你学得没这么快呀,你没觉得你比以前聪明很多了么?”
“好吧,我是比以前记性好很多,几乎是过目不忘。”
“我就说,你是个了不起的小孩。”师父摸摸严明的头。
你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严明默默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