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歌到了桃花庵的时候,却见那些把手在桃花庵的衙役都陆陆续续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架势,似乎像是要从桃花庵里撤离了。
见状,佟安歌的脸色微微一变,拦住旁边一个似是要去桃花庵里上香的男子问道:“这位兄台,不是说桃花庵里出了人命吗?怎么现在官府的人都离开了呢?”
那男子看了一眼佟安歌,见她长得细皮嫩肉而且模样又清秀,开口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客气:“小兄弟有所不知,这案子已经查清楚了,和桃花庵没有关系,所以守在这里的官兵自然是要撤离的。”
“什么?”佟安歌惊讶一声,案子查清楚了?什么时候查清楚的?她怎么不知道?
男子奇怪的看向佟安歌,不明白她的反应怎么会如此之大。
佟安歌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我就是太好奇了,兄台,你可否给我说说,案子是怎么查清楚的?那凶手到底是什么人?”
见佟安歌一脸的好奇,男子也没在意,便说道:“昨天在桃花庵里死的那个女子好像是什么人家人的小妾,因为受不了夫君的冷落,所以来桃花庵自杀了。”
“这是谁说的?”佟安歌的声音带上几分冷厉。
那男子自顾自的说着,也没注意到佟安歌的不寻常来:“自然是官府里放出来的消息啊,外人谁敢乱说。”
“简直是一派胡言,什么小妾受不了夫君的冷落,如果当真是这样,为什么不在自己家里自杀,反而是跑到桃花庵里来自杀?”佟安歌的声音里面尽是讥诮。
死的明明是她的侍女尔岚,现在反倒捏造出来一个为情自杀的小妾,真是可笑之极!
“不行,我要去问清楚!”佟安歌的脸上带上几分怒意,都没有听那个男子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男子被佟安歌这过激的反应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兄弟,小兄弟?”
佟安歌离开桃花庵,骑马一路到了京兆府衙的门口,刚从马上下来,就见夙钰和郑坤从府衙的大门里面出来。
见状,佟安歌的双眸一缩,快走几步冲到夙钰面前,出声问道:“王爷,桃花庵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侍女明明是被害死,怎么现在却成了是有钱人家自杀的小妾?”
听见这满是质问的语气,夙钰看向站在面前的人,第一眼差点儿没认出来,“佟二小姐。”
“是我。”佟安歌理直气壮:“王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们这些身居高位的权贵就是这样办案的吗?”
“佟小姐,你这话也说的太大胆了!”一旁的郑坤忍不住开口说道。
夙钰看了一眼郑坤,目光重新落回佟安歌的脸上:“官府自然有官府的理由,二小姐耐心等候便是了。”
“耐心等?”佟安歌此刻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昨日王爷告诉我会查清楚此案,我便耐心等了,结果一晚上过去,我等来的既然是这样的结果,王爷和王大人的态度,难道是不预备查桃花庵的污秽之事,所以才用这么可笑的借口草草结案?”
一想到尔岚枉死,可是这些当官的非但不想着怎么查清这个案子,现在反而要用这种荒唐可笑的借口来粉饰太平,她怎么能够容忍?
“消息既然是王大人派人放出去的,那我便去向王大人问个明白!”佟安歌说着,转身便要朝着府衙大门的方向走去。
可是,她还没走出几步,背后就传来夙钰平平的声音:“消息是我让人放出去的。”
佟安歌转身看向夙钰,脸上尽是不解:“为什么?”
“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二小姐还是回去吧,桃花庵的案子,二小姐以后还是不要插手了。”夙钰说了一句,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佟安歌,抬脚朝着拴马的方向走去。
“喂,你凭什么不让我插手,这案子与我有关,我是受害人家属,我有权了解案情进展的程度!”佟安歌有愤怒的说道。
听见她这带着怒气的声音,夙钰头也没回:“桃花庵死的是一个大户人家不受宠的小妾,佟二小姐说自己是死者的家属,不知道你算是哪门子的家属?”说完,夙钰已经翻身上马,马鞭一抽马背,人已经骑着马离开了。
“夙钰,你!”佟安歌气结,可是人家的千里马一下子就冲了出去,她就是怒火再旺盛,也烧不过去了!
佟安歌气得忍不住跺跺脚,这件事夙钰都这么说了,那王谦和那边肯定也是一个鼻孔出气,她就算是去找了,也肯定无济于事,想到这里,佟安歌心里那个憋气啊,难道,尔岚真的就这么白死了吗?
这边佟安歌正气得够呛,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带笑的男音:“二小姐。”
佟安歌一转头,见是林纬帧,面色变了变:“林公子?这么巧。”
“不巧,林某是特意过来寻二小姐的。”林纬帧笑着说道。
闻言,佟安歌的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不解的看向林纬帧:“林公子找我有什么事情?”
“二小姐先上车,我们边走边说。”林纬帧说着,从马车上下来,叫车夫将车凳放下:“二小姐请。”
佟安歌见他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与自己商议,便点点头,正好,她也想询问一下林纬帧桃花庵的事情,毕竟当时林纬帧和自己一起被抓了,两张嘴总比她一个人更有说服力一些。
“多谢林公子。”佟安歌踩着车凳上了马车。
林纬帧上来,对着佟安歌笑了笑:“二小姐穿这套男装,差点儿让我有些没认出来。”
“男装总比女装方便一些。”佟安歌自动忽略了林清漪,看向林纬帧:“不知道林公子找我有什么事情?”
“自然是桃花庵的事情,我们先去见长公主,到了之后,还请二小姐能如实将昨日的事情告知长公主。”说这话的事情,林纬帧的脸上换上了几分正经的神色。
佟安歌点头:“这是自然,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情查的清清楚楚,将那个幕后害人的真凶给找出来!”她一定不能让尔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夙钰不是不让她插手这件事情吗?她还偏要插手!
看见佟安歌脸上的气愤,林纬帧出声安慰道:“二小姐也不必气恼,夙王这么做,想必自有他的道理,等到案子查清楚的那一天,二小姐的丫鬟自然也能瞑目了。”
“他的道理就是粉饰太平。”佟安歌冷哼一声:“我知道,桃花庵背后肯定有什么人在操控,不然那几个伪尼姑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一点夙王和王大人自然也知道,与其将事情闹大,不如随便找个借口按压下去,各方势力,朝中权贵,自然谁也不会得罪。”佟安歌气呼呼的说道。
听到佟安歌这么说,林纬帧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佟安歌:“那二小姐怕了吗?”
“怕?”佟安歌牵了牵唇角,她的眼神里面尽是坚定,那张脸上似乎也染上了一层耀眼的神采,让人看的有些移不开眼:“若我怕,我昨天就不会出现在桃花庵。”从前经历过那么多惊心动魄的案子,威胁、恐吓、绑架,那种命悬一线的钢丝她也走过,现在遇到这点小事就退缩?
林纬帧看着面前这样的佟安歌,双眸里面闪过一抹复杂的光,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案子总会水落石出的。”
佟安歌嗯了一声,目光看向车窗外的集市,渐渐的有些出神,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林纬帧一直在打量她。
一直到了晋阳长公主的桃花山庄,佟安歌才拉回了出笼的思绪。
“到了。”
“嗯。”佟安歌点点头,正要下车,却见林纬帧从一旁拿出一个画卷,她的目光看过去,见那画卷正是林纬帧从桃花庵里带出来的那一幅。
见状,佟安歌有些不解的问道:“林公子怎么会把这幅画带到这里来?”虽然她一直也疑心这画里的那首诗是不是有什么蹊跷之处,但是去却一直没有证据。
林纬帧现在将这幅画带到晋阳长公主这边,难道说,真的如她猜测的那般?
想到这里,佟安歌的目光微不可察的闪了闪。
“这幅画,是长公主一位故人所画。”林纬帧说着,音色也低了几分,微微的叹了口气:“走吧,长公主已经等着了。”说完,林纬帧率先下了马车。
佟安歌下了马车跟着林纬帧进了桃花山庄的大门,就见晋阳长公主身边的侍女竹青已经等着门口了,看见林纬帧过来,恭敬的福福身,说道:“林公子,长公主在前厅等着林公子呢。”
“多谢竹青姑姑。”林纬帧对着竹青点点头,回头看向佟安歌:“二小姐,随我这边来。”
“好。”
一路跟着林纬帧进了前厅,刚进门,佟安歌就闻到一个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叫人闻了感觉心里香香甜甜的。
“姨母,甥儿给姨母请安。”林纬帧上前,对着珠帘后面的晋阳长公主恭声说道。
“帧儿来了,快坐吧。”听到晋阳长公主的声音,佟安歌的目光看向珠帘后面,心神凝了凝,也行礼道:“佟安歌参见长公主,给长公主请安。”
晋阳长公主倒是灭想到林纬帧会带佟安歌来,蹙眉:“帧儿,你怎么把这佟二小姐也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