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了,杀人了……”犀利的尖叫声很快就响彻整个客栈,几乎是瞬间,客栈里面的气氛就变得沸腾起来,嘈杂的脚步声,不明所以的叫喊声和议论声,让沐浴在清晨之中的小客栈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佟安歌的房间里,墨染也是一脸兴奋,两只眼睛发亮的看向佟安歌,口气之中带着几分央求:“小姐。”
见她这个样子,佟安歌弯弯唇:“好,我们也去看看热闹。”
“好。”
三人收拾完毕从房间里出去,只见走廊的另一头已经挤满了人,都探头探脑的朝着佟博彦的客房里面看去,场面煞是热闹。
就在人们都快要挤破脑袋的时候,几个衙役打扮的人从楼梯上上来,高声说道:“官府查案,都让一让,让一让!”
围着看热闹的人群听到官府来人了,都自觉的靠向两边让开一条道路,嘴里面小声的议论着。
而此刻佟博彦的房间里面,佟博彦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被灌了铅一样的沉重,他听到外面嘈嘈杂杂的声音就像是苍蝇一样在他耳边嗡嗡没完,想要睁开眼,可是又感觉使不上力气,艰难的动了动手,似乎摸到什么东西,而且手下一片冰凉。
等他费力的睁开眼,看清楚眼前的环境,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地上。
不等佟博彦想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突然一阵高声从背后传来:“官爷,就是这里,杀人了,这里有人杀人了!”
几个衙役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见地上的佟博彦手边扔着一把沾满血的短刀,而他的身旁,还躺着三个已经冰冷的男尸,三人无一例外,全都是因为被人一刀穿胸而死,场面极其残忍。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杀人?”衙役看到房间里面的场景,脸色也变得严厉了起来,他们益州一向安定和谐,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大案?
佟博彦此刻根本摸不着头脑,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还不待他看清楚眼前的环境,整个人就被两个衙役从地上拽了起来:“你跟我们去衙门一趟,走!”说着,两个衙役不由分手的拽着佟博彦朝外面走去。
这下,佟博彦才醒过神来,连忙挣扎:“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
他什么时候遇到过这样的待遇,谁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的,现在猛地被人这么连拖带拽的,佟博彦很是恼火。
但是在这里,谁能识得他是京城里面来的贵少爷,见他挣扎,那俩衙役手上的力气更大,用力扭住他的胳膊:“老实点,不然有你受的!”
佟博彦只觉自己的两条胳膊要被扭断了,正要开口,突然目光对上站在转角处一脸好整以暇正在看戏的佟安歌,脸色一寒:“佟安歌,你害我!”
已经不需要想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就冲着佟安歌此刻脸上的神色,佟博彦就是脑袋再迟钝,也能反应过来,昨晚上根本就是佟安歌给他下了个套,成功的将他包装成了杀人凶手,将屎盆子扣在了他的身上。
听到佟博彦这几乎像是从牙齿缝里磨出来的声音,佟安歌耸耸双肩,一脸的无辜:“这位公子,你是再叫我吗?”
佟博彦瞪着佟安歌的双眸几乎能冒出火来,他都恨不得上去用牙齿撕碎佟安歌了。
而佟安歌看着佟博彦脸色此刻的表情,心中却是舒爽极了,她眨巴眨巴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脸上的笑容纯良的像是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一样:“可是我却不认识公子你呢,公子想必是认错人了吧。”
“你!”
“别废话了,还不快走!”衙役没那个耐心听佟博彦磨叽,不等佟博彦继续对着佟安歌磨牙,就押着他迅速朝着楼下走去了。
房间里面的三具尸体也都被衙役们抬走了,很快,客栈二楼上围着看热闹的人群就都散了,佟安歌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脸上带着点点灿烂的笑意,方才,佟博彦脸上的神色可真是很精彩呢。
“小姐,刚才真是痛快极了,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墨染高兴的说道。
闻言,佟安歌夹了她一眼:“喂喂喂,注意你的形容词,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明明是恶有恶报好吗?”
“是是是,是奴婢蠢笨。”墨染笑着应道,一想到刚才佟博彦的脸色,她心里的爽快压都压不住。
佟安歌朝着楼下的方向看了一眼:“好了,料理了佟博彦,我们暂时没有麻烦了,重新找一家客栈,开始着手调查甄家的事情。”
“是,小姐。”
三人收拾行装从这个小客栈离开,箐黎很快又找了另一家客栈安顿佟安歌住下,便开始打听有关于甄家的事情。
因为甄家在益州非常有名望,所以很快就打探到了甄家的旧址。
佟安歌跟着当地的一个老伯到了城南甄家大宅的时候,发现甄家的宅子并没有荒废,反而像是有人居住一样,门前打扫的干干净净,和京城那座已经被一场大火夷为平地的大宅相比,之间有天壤之别。
见状,佟安歌挑挑眉:“这里还有人居住吗?”
老伯闻言点点头:“是啊,甄家一家虽然已经搬到了京城,但是这座宅子一直有人打扫,甄家人每年都还会回来看看呢。”
听到老伯的话,佟安歌挑眉:“甄家每年还会有人回来?”
“是啊。”老伯点点头:“虽然甄家人都已经搬到了京城,但是他们没有忘记我们益州的父老乡亲,每隔一两年都会回来看看,前年益州闹灾荒的时候,甄家就曾派人回来,给益州的父老乡亲施粥送米,是益州城的活菩萨啊!”说着,老伯的脸上一脸的感激。
佟安歌听了这话,双眸微微一眯,忍不住看了旁边的箐黎和墨染一眼,俩人也是眼底闪过惊疑,这甄家在京城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被一场大火烧的灭了满门,怎么这件事情好像在益州既然没有人知道似得。
而且,这位老伯口中所说的,甄家每年都会派人回来打扫,甚至还有人回来施粥送米,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甄家的人,还有幸存者?
想到这里,佟安歌的目光闪了闪:“老伯,您可知道甄家每年回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反正对方自称是甄家的人。”老伯老老头。
佟安歌此刻心中写满了疑问:“老伯,那您可曾见过从京城里面回来的甄家人?对方是男是女,年约几何?”
那老伯许是被佟安歌问东问西问的有些烦了,皱皱眉:“你这个小娃娃打听这么多做什么?甄家的人在京城里面那可是有做大官的亲戚的,你有什么事情,不如直接去京城里面打听好了。”说着,老伯摆摆手就要离开。
佟安歌见状立刻上前拦住老伯的去路,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这位老伯,我们也是从这里路过,听见益州城的百姓处处在议论甄家人善,所有有心想要结交一番,所以才想着向老伯打听打听,还望老伯不要见怪。”说着,佟安歌将一包银子递到老伯的手中。
老伯见状,眉头皱了皱,倒也没拒绝:“回来的是什么人什么身份老汉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对方自称是甄家的人,约莫是个管事的,你们要想打探这方面的消息,不如去问官府,官府的宋大人和甄家一向交好,施粥的事情也是宋大人一起帮忙办的。”说着,那老伯又打量了佟安歌既然,然后就拿着银子走开了。
佟安歌看着老伯远去的背影,想着他所说的话,心中涌起几分疑惑:“这个宋大人有什么来历?”
“宋大人宋元,齐国十八年的进士,如今在益州做知府也有三十载了。”箐黎说道。
听箐黎说完,佟安歌心中的疑惑更深,按理说,宋元身为朝廷命官,虽然只是在益州做知府,但是也不可能消息闭塞到连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吧?
而且他又和甄家交好,对于甄家的事情更是不可能半点消息都没有吧?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故意想要瞒着宋元,瞒着益州的百姓,那么每隔一段时间回来看看的所谓‘甄家人’,也根本就是个幌子,是为了混淆视听了。
想到这里,佟安歌的双眸里面闪过一抹精锐,事情真是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小姐,我们接下来……”
“人在那儿,就是他!”
墨染正欲张口询问佟安歌接下来怎么办,突然就听背后传来一阵声音,三人一转头,就见几个衙役朝这边过来。
见状,佟安歌的双眸缩了缩,这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
“你昨晚是不是也住在来福客栈?”衙役上前,出声问道。
佟安歌点头:“昨晚在下确实住在来福客栈,不知几位官爷有什么事情?”
“昨晚来福客栈发生命案,你和我们走一趟吧,大人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衙役对着佟安歌说道。
佟安歌挑挑眉,正好,她也有问题想要去官府讨教讨教:“既然是大人询问,那在下自然应从,走吧官爷。”
跟着几个衙役到了官府,佟安歌一进去,就见一身狼狈被押着跪在地上的佟博彦,此刻,他的那张脸阴沉的几乎能滴出墨来,在看见佟安歌之后,眼神更是变得阴鹜至极,如果不是有两个衙役反扭着他的胳膊,他早就上去将佟安歌给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