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维霆看到最后和景恬通话的是阮一程,立刻发动了他的红色跑车,不再搭理紧跟着自己的慕邵东的任何追问。
“看来有戏看了。”坐在副驾驶座的慕邵东说得幸灾乐祸,神情却毫无戏谑的成分。
“你下车,我不带你。”沈维霆看也不看他,冷冷的说着,直接给他下了驱客令。
“为什么?”慕邵东不解的反问着,迅速的将安全带系好,又讨好似的补充:“万一打起来,我还能给你搭把手。”
这话倒是一点不假。
在他们年轻的时候,有段时间两个人也处于叛逆时期,整天游手好闲的四处乱晃,而且仗着两家的势力,血气方刚,没少和当时的那些所谓的地头蛇老大们发生过冲突。
算来也都是身经百战的,但因为两人从小都学习跆拳道,而且都是黑段级别,所以时至今日,他们并未受过什么大伤。
“难道你不怕明天那些媒体记者堵了你的门吗?”
沈维霆一语中的,直接说得慕邵东眉头微皱,立刻松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这个世界上,任何事物都不是独立存在,而是相辅相克的,比如他,一个超级明星,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却偏偏对那些记者和狗仔队束手无策,能躲就躲。
“小心点,有事打电话。”虽然慕邵东被沈维霆的理由说得无从反驳,乖乖就范,可他仍然不甘心的爬在车窗上叮嘱一句。
“知道了。”沈维霆自然明白他的关心,点了点头,不再多说,直接踩下了油门。
……
虽然沈维霆和阮一程没怎么正面接触过,但并不代表他不了解那个男人。
跑车一路长驱,也不管红灯绿灯,直到驶到阮一程所住的单身公寓楼下才停了下来。
“阿金,告诉我阮一程所住的公寓具体房间号。”倚身斜靠着跑车,沈维霆拿出手机按下了几个号码。
“4号楼2单元203。”
阿金在电话里毫不犹豫的回答着,似乎立刻明白了自己主子的意思,紧接着说道:“三少,我十分钟之内赶到。”
“不用了,我自己能处理。”说完直接挂断电话,沈维霆朝着阿金所说的地址而去。
周日,休息的时间,去公司找人自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而且据阿金以往对阮一程的跟踪汇报,后者属于宅男一族,平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绝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住所不出门。
“咚咚咚……”三声沉重却有节奏的敲门声过后,很快屋里便响起了有人走动的声音。
“哪位?”伴着一个男声冷漠的询问,防盗铁门里面的木门被打开,正是阮一程。
“沈总,怎么会是你?”他看到沈维霆笔直的站在门外,脸上毫无表情,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略显惊讶的边说边请后者进入。
“不必了,我只是有个问题想得到答案,来问问你。”
沈维霆拒绝了他的邀请,站在门外并未挪动脚步,只是淡然的暼了一眼屋内,一个单身男人的房间收拾得却是井井有条,毫无任何杂乱的迹象。
“请说。”
阮一程看对方似来者不善的样子,也不再多谦让,耸了耸肩膀,一副知无不言的姿态。
“景恬被绑架了,你知道吗?”
“什么?恬恬被绑架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阮一程本来平静的面孔,听到他的问话,立刻双目圆睁,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这就是我的问题,看来你是给不了我答案了。”
沈维霆对他的反应毫不理会,深邃的双眸冷冷的看着他,扬了扬两道好看的剑眉。
“难道我是怀疑对象吗?沈总是在和我开玩笑。”阮一程听到他的话不禁鼻息闷哼:“如果不是你来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
“好吧,那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沈维霆别有深意的咧了咧嘴角,说完便转身向楼梯走去。
“等等。”阮一程看到他准备离开,赶忙打开防盗铁门。
“怎么,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沈维霆听到他的话便停下了脚步,并未转身的问道。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阮一程心里仍然疑惑,不由得再次确认着。
“你以为堂堂一个沈氏企业的老总闲得没事可做了,来逗你玩的?”不屑嗤笑,沈维霆不再逗留的迈腿而去。
“周五上午我们本来约好见面的,她没赴约。”
阮一程也不再追,只是冲着他离去的背影大声的说着,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再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为了这样的男人整天牵肠挂肚,真是个傻到家的女人。”
重新坐回到跑车里,沈维霆双目寒冷的再次抬头看了眼阮一程房间的窗户。
如果说姓阮的和景恬被绑的事情无关,他是打死也不会相信,不仅是对前者的多疑,更是一种直觉,属于男人特有的第六感。
无论景恬在阮一程的心里有没有位置,作为朋友,在初听说她出事时,眼底怎么可能毫无波澜,他的紧张有些太假。
“沈总,我到了,看到你的车了。”
手刚刚按下汽车一键启动的快捷键,阿金的电话又来,呼吸有些急促的说道。
“来得正好,给我查查阮一程最近一个星期的通话记录,然后找人盯着他,随时报告他的行踪。”
沈维霆从慕邵东的嘴里学会了使用通话记录,现学现卖,再次将这种方法使用到了阮一程的身上。
他相信,除非事实真的如后者所表现的,并不知情,否则他就肯定能抓到一些有蛛丝马迹。
如果真的如他所料,景恬是由阮一程策划绑架的,那么现在他的行为完全是在打草惊蛇,可是这正是沈维霆的另一个策略,引蛇出洞。
他已经明确告诉对方了自己的猜疑,他不相信对方会仍然保持沉着冷静,没有进一步的安排。
“是。”阿金没有靠近跑车,点头应答,直接转身去完成沈维霆的命令了。
……
在G市东郊的某个废旧工厂里,一个体型精瘦,目光有些委琐的男人正满脸讨好的靠近另一个体型健硕的胖子。
“老大,那个人打电话来了,说咱们的行动已经暴露,让咱们放了那个姓景的女人。”他边说着,双眼边扫了扫不远处的生绣铁门。
“放了?我们兄弟俩提着脑袋才绑来的人,钱没见着让放人,放什么屁。”胖男人粗声粗气的冷哼,用力的在地上吐了口唾沫。
“那接下来怎么办?沈家三少可不是一般人,不好惹啊。”瘦子听到老大的话,立刻坚定的点头附和一下,但又担心的问道。
“怕什么,拿到钱咱就跑路,任他沈维霆再厉害还能一手天了?再说,这个世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难道你不想要那一个亿了?”
胖子嫌弃的暼了暼眼,用力的咬了咬牙,是在激励他,更是在激励自己似的说着。
一个亿,那可是一笔数都数不清的天文数字,瘦子的眼里瞬间金光四射,用力的咽了口口水,不再质疑。
“去,看看那个女人怎么样了,咱为的是钱,别让她有什么闪失,否则出了人命就真麻烦了。”
胖子虽然说话粗鲁,可是心思也算缜密,用嘴努了努铁门的方向,对瘦子命令道。
“好。”瘦子立刻点头领命,晃悠着身子走了过去。
铁门是由铁链绑着的,需要绕两圈才能彻底打开。
随着“吱呀”的刺耳开门声,里面的人因为突然的光线射进来忍不住将圆睁的双眼微眯了一下,以便能尽快适应。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和沈维霆真的没有关系,你们绑架我根本威胁不了他。”景恬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每次看到铁门打开都会重复的说道。
“别骗我们了,你是姓沈的合法妻子,怎么可能说是没关系,真是不理解你们这些有钱人,越多金越吝啬,难道那些纸币比命还重要吗?”
瘦子冷哼着在门边拿了个水壶提进去,往景恬面前的铁缸里倒了半缸水。
整个屋子漆黑一片,是个完全的密室,没有窗户,灯也是坏的,想看东西只能靠开着门借助外面的光才行。
“你说什么?合法妻子?”
景恬完全搞不清楚自己被关在这里多久了,她一直以为抓她的人是误抓,直到有次听他们打电话说是沈家三少,她才大致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遭遇的原因,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把她的底细摸得这么清楚。
不对,自己和沈维霆领结婚证,这个世界上的人知道的人并不多,对外界也没有公开,是很保密的,他们怎么会知道?
“怎么,你还要否认吗?”
瘦子不以为然的咂了咂嘴,蹲下身子将铁缸送到了她的嘴边。
说实话,景恬被抓起来后,除了手脚被绑着,吃喝倒是没受一点约束,瘦子总会时不时的进来喂她喝水吃面包。
本来开始她是很排斥的,可是在听到他们和沈维霆的通话瞬间想通了,人是铁饭是钢,没有力气怎么逃跑,怎么等到援兵的到来?
大口的将缸里的水喝尽,景恬用力的伸了伸因为曲坐时间太长而有些发麻的身子,冷声说道:“我要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