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车后传来一阵鸣笛声,她侧头会回看,只见一阵蓝光划过,下一秒沈维霆那辆蓝色跑车稳稳的停在了她左手边。
“开豪车了不起啊!公路是你家修的吗!”被他抢先的司机,不忿的骂着。
沈维霆却不理,脸被墨镜遮住,冷傲的看着前方。
景恬暗骂幼稚,回头见信号灯变了,驱车往前走。一路有惊无险的抵达了公司,将车子停在公司的停车场后,她拿着包下车。
对面沈维霆的跑车扎眼的停着,而他一身黑衣,冷傲的站在对面。见她下车后,他没有动。
景恬不知道他要闹什么,转身走入了通往办公室的电梯。
后方的视线没有离开,还停留着,直至电梯门关上才不得已截断。
努力忽略沈维霆带给她的莫名情绪,她走到办公室内,坐在椅子上。做了几个吐纳后,她才着手开始看那些对方在桌上的资料。
十分钟后,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抬头便见莫老一身正装,英姿勃发的走了过来。之前的他都是休闲装,如今一身正装,提升了他的气势,吓得景恬立刻起身。
“莫……莫老。”
莫老睨了她一眼。
她以为莫老不会理她,不想他却站定在办公室门口,侧头问她:“身体恢复了吗?”
“嗯,恢复了。”她立刻回答。
莫老打量了她一下,才道:“既然恢复了,正好,今天我为南先生办了悼念画展,你跟我去三号馆吧。”
景恬愣了一下,才点头:“好,请问是几点开始呢?”
“十点。”
景恬点头。见莫老要推门进去,她才犹犹豫豫的出声:“莫老,我……我有件事想问您。”
莫老不耐烦的蹙眉,却还是停下了:“什么事?”
景恬斟酌着语气,小心的问道:“之前我听说南先生的画好像出了点问题,不知道……”
“没事了。”莫老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给了她结果。
这种过于雷厉风行的回应方式,让景恬跟不上,再度愣住。
等到关门声响起,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望着紧闭的门,她糊里糊涂的坐下。
没事了?
是画没事了,还是不需要那幅画了?
距离画展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她快速的将桌上的文件分门别类的放好。刚收拾好,一道人影就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隔着办公桌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小恬恬,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景恬受不住这种过于热烈的欢迎方式,推开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今天回来。”
苏雯扭捏的笑着:“我是太高兴嘛!你都不知道,我之前有多担心你,现在你安然回来,我能不激动吗!”
苏雯提到这件事,景恬一下子来了兴趣。八婆的拉着她走到外面,然后才四处张望,小声问道:“怎么回事!之前你不是说没找到凶手吗?而且那幅画是真的不见了吗?为什么莫老至今没有找我的麻烦呢?”
这下换苏雯愣住了:“你自己不知道原因?”
景恬摇头:“我就是不知道啊!”
苏雯见景恬是真的不知道,这才低声跟她解释:“我确定那幅画是真的不见了的,但是就在你给我单据的第二天,这幅画就神奇的自己回到了莫老的办公桌上。”
“啊!”这下景恬震惊了。
“看吧,你也不信是不是!”
景恬点头。
“我当时也是不敢相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不然南先生的悼念画展早在上周就开了,就不会挪到这一周。”
景恬思索了一会儿,又问:“那你们就没有人看到那幅画是怎么回到莫老办公桌上的?”
苏雯摇头,随即自我臆想道:“不过我猜一定是有人做贼心虚,所以才会拿画拿回来。”
“是吗?”景恬接受不了这个理由,毕竟现在柳映南的画很值钱。
“为什么不是,虽然南先生的画现在很值钱,但是你想啊,这幅画可不是正经交易得来的,是偷来的。就算是想换钱也换不了,你想莫老会不追查它的下落吗?”
苏雯的分析,景恬倒是认同,可是还是不大相信做了贼的人会心虚这句话。
苏雯见景恬没有符合,随即又想了一下,勾着她的脖子道:“不过我觉得还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景恬好奇。
“就是有人是雷锋,他想要帮你,又不想被你知道,所以偷偷的做了。”说到这个时,苏雯笑得很诡异,不停的对她挤眉弄眼:“说,你是不是你家那位啊?”
这句话点醒了景恬,如果真维霆知道了这件事,有可能会帮她。
但是当时他们正是吵得最厉害的时候,而且她也没有提过,他怎么会知道!
肯定不是。
可是如果不是,能帮她的人,更局限了。
“这个可能很小,我还是相信贼自己心虚吧。”
苏雯戳了一下她的脑袋:“反正事情解决了,你就自己偷着乐吧。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中午一起吃饭啊!”
“好。”景恬揉着头,回答。
等到苏雯风风火火的走了,她才放下手。意识到自己如今和苏雯的相处很融洽,她不禁笑了一下。
之前呆在家里闷出的各种不畅,一下子清空了,整颗心都轻了不少。
然而自从景芯的事情后,她对其他人始终做不到全心对待,始终还是会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不会将自己的内心想法坦诚吐露。
她回到办公桌前,看着对面耀眼辉煌的景天时代,如果沈维霆想要知道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难。
如果真的有人会帮她,那么也只可能是他。
十点,她跟着莫老去了三号馆。因为是南先生的画展,所以来的人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真正懂画的人。
众人见到莫老出现,纷纷上前问候。
张先生也在其中,见一些颇有身份的人朝莫老靠拢,便主动担起了秘书角色,让真正的助理兼秘书景恬没有用武之地。
她试图插了几次,都被张先生有意无意的拦了下来,她就放弃了,自己走到一旁去看画。
柳映南的画她看过不少,而且还亲眼看过他画,眼前的这些画几乎都是她看过的。
但是之前与如今看到画的心情却截然不同。
虽然柳映南曾对她做了出格的事情,可是毕竟人已去,而且时间也过去了许久,她的心里并没有当初那么介意。
如果张先生当时不在那个时候,或者换一个语气,她也不会揪着他那点缺点不放。
她兜兜转转的走着,目光来回在画与莫老那边,生怕莫老有吩咐,立刻准备着。
往来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就少不了一些秘书或者助理的角色。他们亦步亦趋的跟在老板的后面,谨慎而小心。
突然一个人跟景恬错身而过,正巧不巧,那个人看到了一幅画,突然停下。但是他的秘书却没有及时察觉,一下子撞上去。
好死不死,他手里还端着咖啡。因着那人身子一倾,手中的咖啡脱了手,直直砸向靠墙摆放的那副画上。
景恬见到后,眼疾手快拨开秘书,伸手去抓咖啡杯。
但是抓了两次都没握住,眼看咖啡已经洒出来了,她没有办法,本能的伸手去遮画。
哪知,咖啡太烫,倒出来的咖啡全部落在了她手背上,烫得她不禁叫了出来。
咖啡越流越多,她心一横,索性整个人扑向了画家,将画压在了自己身下。
这边的动静惊了那边正在跟客人说话的莫老与张先生,也惊了其他人。大家纷纷朝这边涌来,莫老与张先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将目光投到了这边。
“你没事吧。”跟着老板的秘书从地上爬起来见景恬趴在了地上,后背尽是咖啡渍,立刻伸手去扶她。
“没事,没事。”景恬只是觉得手背又烫又疼,后背有大衣没什么感觉。
“真是对不起啊!”秘书不好意思的道歉。
景恬正要说话,这时他老板却尖刺刺的叫了起来。
“哎呀,我的咖啡!”随着痛惜的一声喊后,他又转身瞪着景恬与秘书,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你这个没眼力界的蠢东西,竟然不管我先去扶别人!你还想不想要这份工作了,信不信我立刻开了你。”
秘书立刻放开景恬,对着老板一脸的小心:“老板,真是对不起。是我没站稳,才失了手。对不起,您不要开除我!”
“现在才知道害怕,晚了!我现在心情很不好!”老板一脸的趾高气昂。
景恬看不过他那么欺负人,立刻反呛:“这位先生,您不知道进入这里是不能自己携带饮品的吗?你私自携带咖啡不说,还差点毁了画,你一点愧疚心都没有还要指着别人的鼻子骂,你不觉得太没风度了吗!”
“你管我!”那人不屑,口气也越来越横:“秘书是我的,我想骂就骂。我告诉你,我还要骂你!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说我!我就是自己带饮品了怎么的!你看这里那幅画脏了,不都好好的吗!再说了,就算是脏了,也是这里的人保护画的工作不到位,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的厚颜无耻让景恬开了眼界,也惊动了不曾出面的莫老。
四周的人也对他指指点点,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帮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