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花开,雪又落,她即是亡国公主,本应以身殉国,哪知当年战乱,父皇将刚出生的她送去城外,认得随身的奶娘提过,父皇临走时让他好好活着,便将这玉佩赐给了她,保她平安,字慕安,提名为霓裳。
湘国国盛世三年,繁华无比,当今圣上,慌乱无道,在朝官员,鱼肉百姓,民不聊生,只是一攻自破,盛国三年后,黑令国将湘国一举拿下,烟火燎原,那时霓裳还小,刚出生十几个时辰,只记得烟火之中有一只手握住火把,纵使一扔,焚了她的家园,化为灰烬,她竟落泪。
“报!”战场一边的将军冒死报来战况。他握着拳,半跪下,头低着,面对着身前高高在上的王。
“皇上湘国怕是保不住了,依臣之见,应该让奶娘带刚出生的公主离开!”
“保我儿平安。”他似乎知道,国,要亡了。
“臣愿以身殉国在所不辞!”声音略带沙哑。
“朕就与那黑令国,誓死一战!”将军猛的抬头,对面前的王肃然起敬。
“杀”当战争的号角响起,他,湘国的王,霓裳的父皇,褪去一身华服,穿上冰冷的铠甲,提起手中的剑,在沙场上尽情挥舞,拉出一个个长长的弧线,血染红他的剑,他的铠甲。他的眼,慢慢的无神,慢慢闭上。他累了,他屹立在战场上,举着湘国的国旗,为了他唯一的女儿,为了他的国家,他死而无憾,他挥武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中箭了,正中心膛,他死了。那日不知怎么襁褓中的小女婴霓裳大哭起来仿佛知道一切。
“奶娘,你要坚持住,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不能死,我这就去找人给你看病!”霓裳握着奶娘的手,跪坐在她的床前,她哭喊着。
“公主,老奴年事已高,照顾不了公主,以完成不了您父皇的遗愿,公主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恨你的父皇,杀父,灭国之仇不共戴天,公主,一定要报仇,老奴气数已尽,且先走一步了。”
“奶娘,奶娘…”她一遍遍的叫着,她用双手轻轻的摇着奶娘,她唯一视为亲的人,离她而去了。
霓裳身边的奶娘,把她扶养长大至17岁,她也走了,霓裳将她视为亲人,也只有她,肯叫她一声小姐,一声公主,那日,霓裳一夜没睡,她便告诉自己“笑得要甜,人要冷静,心要无情!”她握着玉佩,想着奶娘,想着她那从未谋面的父皇,想着一出生,就亡了的国家,她恨,她怎能不恨,亡国,杀父之仇,在她心中早已占满。
霓裳一天天长大,奶娘留给她的银子,也所剩无几,她便,苟且当了戏子,戏子,也只是在台上有情,台下无意,虚假的生活一点点的封锁了她的心,只要是见过霓裳的人,都赞她为“白如玉”,肤如脂,风飘雪月,红衣飘飘,芳华失色。
她的身世,也被一点点隐藏,有时,她也在想,为何她会为何“她会生在贵族王世,国亡了,家,也亡了世间还有我可以依恋的吗?”她几次都想寻短见,她不忍,她要报仇。
台上,她一身红衣,一把琵琶,绝世风华。
台下,她卸了华服以泪洗面。
那夜,晚风萧萧,花香飘飘,霓裳变抱着琵琶走过窗前,琵琶奏起,婉转动听,琴音绕梁。
是一首《琵琶言》,只是没有言语,少了几分悠扬。
幕安霓裳的名声越来越大,甚至传到了皇室子弟的耳中。她也收了一名徒弟,名曰,肖程雪,人如其名,长的玲珑剔透,可为京城第二个慕安霓裳。
这也成就了他与她的相见。
忆起那日,他提起折扇挑帘而进,一裘白衣闯进这轻浮的一切,显得那么脱俗
她红裙飘扬,白带绕腕,红颅绿鬓,妖娆万分。
“姑娘红衣甚美,小生名曰夜尘,不知姑娘芳名?”
“小女名呼霓裳”
她缓缓抱起琵琶,奏起乐来,如痴如醉,哀怨凄婉。
他弹起古琴,不时高吟两声应和着她的琵琶音。
“论红尘,几世得以辩”
“论苍天,红尘几时结……”
一遍一遍唱着,弹着,时不时对视一笑,那时,霓裳才发现,她有多久没笑过了。
他停了古琴,缓缓抬头,看着面前的姑娘,和那双深邃的眼。走时他说“等我,娶你。”短短几个字好似刻在她的心头。
“霓裳啊,你就见了门外的那位爷吧,再不见,那位爷,就要砸了我这月阳楼,还把我这小命搭上可不好啊”他,就是月阳楼楼主,风钥千,虽说风流倜傥,可视财如命,胆小怕死,在霓裳眼里,可以担当为“懦夫”二字。
霓裳端起桌上的茶,悠闲的泯了口,嘴角上扬,好似说着“好茶”
见面前的霓裳没有见面的意思,风钥千可急了,只好摆弄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对着霓裳说道:“霓裳啊,他可是国都的三太子,夜莫,他是大人物,人家点名要见你啊,惹了他,咱可担待不起,霓裳,就见见吧!”
“我说过,从不见皇室之人!”
这时,霓裳所住的香阁房门被强行打开,冲进两个黑衣少年。
“你们是谁,放开我,快放开我!”霓裳被弄疼了,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