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真诚是一种心灵的开放
真诚是一种心灵的开放。我们很少发现十分真诚的人,而通常我们所见的所谓真诚,不过是一种想赢得别人信任的巧妙掩饰。对谈论自己和展示我们愿给别人看的那些缺点的欲望,构成我们的真诚的一大部分。再没有什么比请求劝告和给予劝告的方式更不真诚的:那请求劝告的人显出一副对朋友的意见毕恭毕敬的样子,虽然他只不过是想要人赞同他的意见,为他的打算提供担保;而那给予劝告的人则表现出一种真挚热情的无私来回报这种信任,尽管他在给予的劝告中最常寻求的只是他自己的利益和自己的光荣。意志薄弱的人不可能真诚。不管我们对那些谈论我们的人的真诚抱有怎样的怀疑,我们总是相信他们对我们说的话比对别人说的话更真实。
175.要赢得美德的名声,就得真正做一个有美德的人
衡量一个人的美德,不是看他是否做出过惊天动地的伟业,而是看他是否做出过日常的努力。苏格拉底认为,要赢得一个美德的名声,最快捷可靠的方法,不是在人们面前做出有美德的样子,而是在自己身上下功夫,真正做一个有美德的人。利希腾贝格则直言,让别人认为我们是好人很难,不如去做一个好人,即我们想要别人认可的那样的人。当人习惯了只为世俗名望而生的时候,他就觉得做人很难,如果不照所有人的行事方式去做,他就会落个愚蠢、无知的名声,甚至被人视为彻头彻尾的坏人。但所有困难的事都应该去做。而对于这些事应当从两个方面去做:一个方面——是学会藐视人们的谈论,另一方面——是学会把生活看作是为了做这样的事:尽管这些事会受到人们的指责,但做了总是好的。
176.教育的目的最主要的是培养出懂道理的人
康德说,我们寄希望于老师的是,他能从听课者中间首先培养出懂道理的人,其次是有智慧的人,最后是学者。这样的排列是有道理的,现实中也往往如此,如果学生达不到最高的层次,他还是会从学习中得到好处的,他会成为更有经验和更聪明的人,即使在学校里不是,在生活中总是的。
而如果把这种排列方式反过来,那就是在学生们懂得道理之前,先掌握某种类似智慧的东西,并从学习中获得某种外来的学问,这种学问只是像粘合上去的,而没有与他们生长一体。
与此同时,他们的精神能力不仅依然同从前一样,没有任何长进,而且还被这种臆想的学问大大败坏了。为什么我们常常遇见一些看上去很少懂道理的学者(确切地说,是上过学的人),为什么生活中从学院里出来的脑筋怪诞的人,比任何一个阶层都多,原因就在于此。
177.最高境地的人
人并非生而完美,我们每日都得发展我们自己的个性和事业,直到达到完美的极至,以使我们的成就和美德达到圆满的境界。要达到如此境地,必须具有纯良的嗜好,清晰的思想,成熟的判断,以及坚定的意志。有的人永远也无法达到完美的境地,他总是欠缺什么;还有些人则需得长时间的修炼方能初见成效。凡是完美的人——言语明智,行为谨慎,更得贤者青睐,他们愿与之亲密结交,并乐得与之为伍。
178.自然和艺术
自然和艺术就像原料和手工。如果没有人工技艺的雕塑,所有未经修饰的美和一切的特长都会变得粗野。靠人的技艺可以矫正邪恶并且改善美德。“自然”不会给予我们最佳的状态,为此我们必须诉诸艺术。如果没有艺术的陶冶,最佳的自然状态也只不过是一种没有经过陶冶的初级品。如果它们未经修炼,则大半将无法达到优越状态。如果没有人为的修炼,每个人的身上就会保留一些未经磨练的部分,而每一种特长都是需要磨练的。
179.贤人应该自我充足
那些自己就是一切的人,当他们带动自己时就是带动一切。如果一位宇宙性的朋友能够为我们代表罗马和其余的世界,那么,就让人们成为他们自身的宇宙性朋友吧,这样他就可自己生活。如果没有人比他具有更确实的智力或更美好的鉴赏力,那么他还会需要谁呢。他会依赖自己,这是最高的幸福,并且像至上的存在。能够自己生活的人完全不像野兽,很像贤人。
180.识时务的人
真正冠绝一时的人物依赖于其所处的时代。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发现他们所处时代的价值,甚至当他们发现时,也常常不能加以利用。有些人值得生活在一个更好的时代,因为每种美德并不总是占优势。万事生发皆有其时,甚至美德也要屈服于潮流。但圣贤有一种长处:那就是他是不朽的。纵然现在不是她得志的时光,总会有许多别的机会可让她一展风采。
181.控制想象力
对于想象力,有时要管束它,有时要促成它。想象力对于我们的快乐是非常重要的,甚至能够使理性显得正确。有时想象力会显得专横,并不满足于只做旁观者,它要影响甚至支配你的生活,它要根据它的行为而使你的生活愉快或可厌。它要么使我们满足于自己,要么使我们不满足于自己。对一些人而言,它不断采取惩罚性行动,总是缠住这些愚人不放。对另一些人来说,它则以愉悦的欺妄而承诺快乐和冒险。这一切它都可能做到,除非我们以最谨慎的自我控制对它加以制服。
182.与众不同
品味更需脱俗,在鉴赏力方面更应与众不同。当你的事迹取悦众人时,你要显得不自在,这样才显得你伟大而聪明!过分的欢迎的喝采从来就不能满足明智的人。有些人对于名气显得反复无常,他们不是在太阳神甜美的滋味中发现愉悦,而是在众人的呼吸中发现愉悦。
另一方面,在智力方面也要与从不同。在众人对你表示惊奇时,你不要感到愉快,因为无知仅仅止于惊奇而已,这些愚人所崇拜的东西多半是些流行的愚蠢事物,对于智者的真知灼见,他们是不会重视的。当卑俗的愚人惊奇时,智慧的人反倒要提防着他们耍诡计。
183.要具有仁慈的声名
显得仁慈是高位和有力的人的主要荣誉,是国王赢取众人好感的一种法宝。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有一大好处,就是能够比其他人做更多的善事。凡是表现友善行为的人都会交朋友。但有些人就是要表现得不仁慈,这并不是因为这样做有多么困难,而是由于他们具有不良的性情。他们在一切方面都要和人神共守的交际准则相背。
184.不要从事坏名声的事业
不要从事坏名声的事业,更不要干那种只会带来狼藉声名而不会带来声誉的空幻之事。
任性的表现形式有各种各样,谨慎的人必须脱离这一切。有些有怪异嗜好的人,对于那些明智的人所加以拒斥的事物总是采取来者不拒的态度。他们生活在喜爱奇异的状态中。这可能使他们出名,但却更可能使他们成为嘲笑而不是赞誉的对象。一个谨慎的人甚至不宣称他的智慧,更不宣称那些使他们的跟随者显得可笑的事情。这些事情不必逐一说明,因为一般人的轻蔑已经足够将它们挑选出来。
185.不要失去自尊
不要失去自尊,也不要对自己太随便。让你自己的正确感觉成为你自己的正直的真正标准,并且要依赖你自己严格的判断,不要依一切外在的东西来裁决。你不做不体面的事情,是基于自尊,而不是基于对外在权威的恐惧。如果你能注意这一点,就不必要塞内加的文字上的教导了。
186.勤勉和聪明
勤勉能迅速地完成聪明慢慢想出的事情。匆忙是愚人的缺点;他们不顾障碍,鲁莽行事。而聪明的人却更时常由于拖延而失败;深谋远虑产生谨慎的思考,而怠慢的动作却时常毁了迅速的判断。迅速是幸运之母。该办的事就赶紧去办,绝不把事情拖到明天去完成。一句格言说得好:忙里须偷闲,缓中须带急。
187.让蜜蜂和蜂刺交相为用
甚至兔子也能够拉扯一只死狮的鬃毛。勇气不是开玩笑的事,第一次屈服了,第二次也必须屈服,这样一直到最后。而最后要排除障碍,将比当初更费力气。人们道德的勇气总是超过行动的勇气;它应该像一双剑,准备在警戒的剑鞘中加以使用。它是你的自卫武器。道德的懦弱比生理的懦弱更能贬低一个人。很多人具有杰出的品质,然而由于缺少坚韧的心,所以过着无生气的生活,在他们自己的怠惰之中发现了坟墓。明智的大自然自有绝妙的安排:让蜜蜂和蜂刺交相为用。你身上有胆识亦有骨气,不要让你的精神成了软骨头。
188.等待也有诀窍
知道如何等待的人赋有耐性的高贵心灵,其象征是永不匆忙、永不受情绪左右。如果你要控制别人,你就先得控制自己。你必须经过时间的周边才能到达机会的中心。明智的保留使目标变得适切,使方法变得成熟。时间的拐杖比赫可流斯的金棍更有效果。查理五世说得好:“时间和我可以抵挡住任何两个人。”幸运之神对耐心等待的人给予双倍的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