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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去留之意

遥仙派龙门主殿上中,微生彦正盘坐于蒲团之上,自上次一战,元气大伤,此时的他需多多休养,才能恢复,幸得并未战败,否则又将引来更大的劫难。

闭目凝神时,微生彦总是会不由想起师父曾对自己说的话,“遇同命之人敬而远之”。这句话他也不知是对是错,从种种迹象表明,夙梦婉并非真就那么命殒,她天赋异禀,这点微生彦是看得出来的。可毕竟师父的叮嘱,师父不可能说无意义的话,不免令人难以抉择。

“掌门!叶世晴前来拜见!”

这时外面传来叶世晴的喊话声,微生彦从蒲团上站起身来,走到门前开了房门,见叶世晴行礼相对,抬手示意她,接着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回掌门,确实有事,是关于夙梦婉夙姑娘的。”

“小……”他本想说小婉二字,可又立即改口,“夙姑娘她怎么了?”

“这个……掌门还是自行去看一下,这个我也不太说明。”

“快带我去看看。”

微生彦与叶世晴来到日堂,刚下云彩便见夙梦婉兴事匆匆的跑了过来,“彦掌门!彦掌门!你看呐!”说着,她手中捧出一盆花来,那花长的极其好看,嫩绿的根茎支撑着花朵,是一朵同时具有红色与蓝色花瓣的花朵,只是没有叶子。

“这是谁的应生花?”

“是我的啊!”

看着这靓丽的花朵,又将目光放在夙梦婉那兴奋的脸上,微生彦却没半点欢喜。他明白这应生花的用意,乃是以人之精血仙气滋养而成,只有含有仙气的血液方能使之成长,待应生花花开之时便是成就仙身之日,此番夙梦婉还未成仙身便得此道,竟与微生彦自己当年并无一二,他亦是越发肯定师父的话。

“非我本门弟子谁许的你种着应生花的?”说着,出手一指,截断了应生花的根茎,花朵落下地去,半空中花瓣四散,一片片的撒到地上,“叶长老,这应生花的种子想来都是由你保管的,以后非本门弟子就不要做这种无意之事了。”

叶世晴在一旁不语,柳史元走身上前,解释道:“掌门,夙梦婉是个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材,她根基深厚,如若专心修仙,想来往后实力定在老夫之上,如此,也好帮掌门一同料理遥仙派事物。”

“柳长老,你的意思我能理解,可也应明派中规矩,非本门弟子不得随意传法。明年我派才将正式招生,届时再来也是一样。夙姑娘,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虽说被折了应生花令夙梦婉不大开心,可微生彦都已是把话放这里,意思并非拒绝,而是规矩所定,派中规矩为大,他都已经亲口说,那又有何理由再说什么。

“那好,既然微生掌门亲口说了,我定当应允。”

微生彦点点头,总算露出了微笑,“现在也不过二月,离明年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我遥仙派向来不收留外人,夙姑娘对我遥仙派有恩,那我便让尧易风尧长老帮你找个好住处,待明年期到,你再行至遥山按我门中规矩入我仙门。”

…………

一年之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依照微生彦的吩咐,夙梦婉在木堂震房找到了尧易风,在震房挂了许许多多的画,而且都是山水画,这些画的创作人则是坐在凳上,一只脚却又踩在凳上的尧易风,比起平时叶世晴的那种无规无矩,他似乎更胜一筹。

“咳咳!”

夙梦婉故作严肃的咳嗽了几声,表个态,原本只是闹着玩,却没想尧易风稀里哗啦的慌忙收拾,“你……你回来啦!”他结结巴巴的说着,还急忙把桌上的画往桌下藏。

“尧长老,我是夙梦婉,微生掌门让我来找你。”说着,夙梦婉踏步进了屋内。尧易风歪过脑袋来,脸上写了个大大的无奈,“你?我认得你,你就是上次在大殿上说话还做动作的女人,掌门让你来找我做什么?”

尧易风依旧是穿着上次的那身青衣,而且并不显得老,走上前去,夙梦婉最先注意到他藏在桌下的画,忙是一抽手,还未到尧易风反映过来,画便被她拿在手中,“哇!这是谁啊?长这么漂亮!”

“拿来!拿来!快拿来!”尧易风急了,忙是要来抢,夙梦婉一个闪身躲过,拿着画要做个欲撕的动作,这尧易风更急了,忙停住,“别撕别撕!这可是我废了好大功夫画的!”

夙梦婉笑嘻嘻的问道:“尧长老,你倒是告诉我这画中人是谁啊?是不是尧长老爱慕之人啊?”她倒是一点也不含糊,这初次见面就掐住了尧易风的把柄。

“这……这我不能说……”尧易风倒是守的紧,不愿开口。

“不说?不说我可就撕啦!”夙梦婉加大了动作,可尧易风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得意的说道:“撕吧撕吧,反正你撕了我还能再画。”

“哦,那我就不撕,”她立即是改了个态度,把画折好放到衣兜里,“我把这画先放着,等我见到这个漂亮姐姐的时候我就把您画的话给她,跟她说这个是尧长老画的。”

“好啊,那你去呗!我在这等着,另外关于你的事情我可就不管了啊。”

这尧易风好歹也是个长老,怎么会让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摆弄,反正现在也还未到时间,画中人没这么早来,就这么等着,看谁比谁厉害。想着,尧易风又坐回椅子上开始作画,倒还真不着急。

画中人确实引起了夙梦婉的好奇,她本意不过是想知道这画中人是谁,可没想尧长老是这般的守口如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仔细想想,得罪尧易风对自己而言也没什么好处,既然他不说便算了,向他道个歉,先把自己的事情定下来再说。

她的想法才刚有转变的意思,门外突然传来一女子的话语声,“尧师兄,南边的花草我都看了一遍,精神都不错,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女人走了进来,依旧与尧易风一般身着一身青衣,不过相同的衣装,在她身上却显出几分宛然温和,长发披肩,很有一种纤柔女子的韵味。等等,这样貌?夙梦婉慢是掏出袖中画来,对着画与人看了一眼又一眼,尧长老还真是画功了得,画中人与真人竟是分毫不差,真就绝了。

“你是哪位?”她对夙梦婉稍稍打量一番,“我从未见过你。”

“这位姐姐,我叫夙梦婉,是微生掌门让我来找尧长老的。”

“夙梦婉?”女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你就是那个七堂会见掌门亲临,派中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夙梦婉?”

女子口中的话令夙梦婉很是尴尬,哪有那么气派,顶多就是抓起来问话,才没说的那么夸张。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女子好奇问。

她这么一提,夙梦婉便把画给反了过来,亮给那女子看,并且附和道:“姐姐,你可比画上更好看。”

女子一听,不禁羞红了脸,“夙姑娘谬赞了,是画画得好,并非我相貌过人。”

她这番话倒是无意间夸奖了尧易风,想他画技一流,山水皆同,画人自也不在话下,“夙姑娘,没想到你画工如此一流,怪不得门中弟子都对你称赞道奇。”

“这……”夙梦婉回头看了一眼尧易风,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是……是啊,马马虎虎了。”

“哎?对了夙姑娘,我们之前见过吗?”

“没有啊?”她一时不明白女子的意思了。

“既然你我从未谋面,夙姑娘是如何作出这画作来的?”

提到这么个问题,瞬即把夙梦婉给问住了,这下恐怕不露陷都不行了。

“师妹,你也知道夙姑娘天赋异人,我只是稍加描述,她便能画得如此惟妙惟肖,犹假似真,绝妙也!”

“原来如此,倒是我失礼了。不知夙姑娘来我师兄这儿所为何事,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这夙梦婉刚要答,却被身后的尧易风抢了先,“师妹,你再去北门看看,夙姑娘的事我能解决,掌门吩咐她来找我,我自要认真对待。”他的话似乎带了刺在里头,给夙梦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等女子一走,尧易风走上前来,嘿嘿作笑,一把抢走夙梦婉手上的画,接着又坐回座位上,一只脚踩在凳上,询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啊?”

“呃……你不生我气呀?”按道理,夙梦婉这会儿该倒霉才对。

尧易风没有看她,径直拿起笔,又开始在新的白纸上画了起来,“我为什么要生气?跟你一个小丫头过不去,岂不显得我这个做长老的心胸狭隘,再说好歹我也没摊上什么坏事,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很忙的。”

“那位姐姐是谁啊?”比起自己的问题,夙梦婉对刚才女子的身份更为在意。

“我说你没事打听这个干嘛,”尧易风说着,在画上大大落下一笔,笑道:“如今还是先解决你的事情,其实你不说,我也基本猜到,掌门吩咐你来找我,是要我来帮你选个住处吧。”

“唉?你怎么猜到的?”

尧易风拿起手中画,摊给夙梦婉看,“你看这地方如何?”

画上是一间小木屋座立在草地上,四周傍山傍水,风景秀丽,看着这幅画,似乎就已经身临其境了。

“哇!这地方好漂亮,这是哪里啊?”

“此地暂还无名,我也是最近发现的,离遥山又近,你住在那里定然妥当。”

这么漂亮的地方,夙梦婉很是喜欢,“这个都没问题,就是你到底是怎么猜到我找你来的目的,而且你这画上的地方真的有吗?”

看夙梦婉一脸质疑的样子,尧易风笑着把她叫到身边来,扬起左手,半扣下食指,掌中青茫渐现,“那就让你先进去看看!”说完,还未等夙梦婉准备好,他左手在其面上抚去,夙梦婉只感脑袋一阵晕眩,一眨眼的功夫竟已来到画中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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