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兄虎弟爆炸了!”许珊珊重复一遍,之后将亲眼所见的爆炸场面向一笑转述,一张小嘴儿快似蹦豆。
听真了、听切了,一笑的俊容也黑了!他暴怒的将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对许珊珊说:“给孟琪治完伤就回家,别的地方哪儿也不许去!”
“是,我知道!”许珊珊点头,挂断电话。
她想,酒楼从内到外全是古典,根本不存在可以爆炸的东西,那四声惊天爆响显然是人为的!酒楼是一家与司徒家合开,一个NO.1、一个NO.2,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两家头上动土?!
一笑挂了许珊珊的电话,转而拨给司徒秋雨。
司徒臣心脏不舒服,司徒秋雨伺候他吃药躺下,才给司徒臣盖好被子,司徒秋雨裤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司徒秋雨取出手机,轻步走出房间,一面关门,一面接听:“喂……”
“秋雨,凤兄虎弟爆炸了!我现在过去,你也赶紧!”一笑丢下这句挂了电话,吩咐冷鹰:“你把东西给东方婧送过去,送完去酒楼!”
“是!”冷鹰神色沉肃,应后下车,将驾驶位空出来给一笑。
一笑从后座长腿一迈跨去驾驶位,调头疾驰离去。
“爆炸”两个字传进司徒秋雨的耳朵,震了他的神经,缩了他的瞳孔,快步下楼。
唤来管家,他寒着一张俊容沉声叮嘱:“从现在起,堂里有事一律让他们向我汇报,谁也不准打扰老爷!堂里的事也不要让老爷知道!谁惊扰了老爷,我要他全家人的命!”酒楼炸毁,父亲的心脏承受不了这沉痛的打击!
厉言一出,两鬓斑白的管家神色登时紧凛,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把胸脯一挺,郑重应道:“少爷放心,我一定好好守着老爷,绝不让任何事打扰他老人家!”
少爷是他看着长大的,十八年来少爷只寒过两次脸,一次是一笑少爷受伤,另一次就是现在了。温文尔雅的少爷看习惯了,突地阴厉令他心惊胆颤!
管家办事,司徒秋雨还是放心的,他点下头,快步走出主楼。
坐进自己的保时捷,司徒秋雨发动起车子,箭一般驶出虎嘨山庄。
冷鹰领着送货人员,将车上的大家伙搬进东方豪宅的一楼大厅。
一笑与东方婧说好了亲自给她送礼物,结果人没到,东方婧不禁问冷鹰:“冷鹰,阿笑呢?”
“少爷原本已经在路上了,只是中途社里来电话,需要少爷回去处理事情。”冷鹰透过墨镜望着东方婧。
原来是这样。东方婧起先有过失望,听了冷鹰的解释后就没了,她懂事地说:“社里的事要紧。”
“东方小姐,我告辞了。”冷鹰朝东方婧微一颔首。
“好,你慢走。”东方婧点头。
掀开覆盖着大家伙的绒布,一架由紫檀木精制而成的二十一弦古筝与一架镂空筝架沉静的呈现在东方婧眼前。
“天呐!”东方婧低呼,单手掩唇,眸光熠熠,喜出望外!
弯腰,她蹲身古筝前,手儿无比轻柔的抚摸着。脸红心跳下,唇边绽开娇灿花靥,心口好甜,犹似抹了蜜糖。
一笑送的这份礼物太合她的心意了!
什么女人送什么礼物,东方婧不是景甜甜,送她古筝更胜珠宝首饰。
孟琪伤口处烧焦以及感染流肿的部分通过手术全部剔除,那生生剜下来的焦肉与肿水躺在手术器皿中教人恶心得想吐。
烧伤这种东西就是冬天都难受的慌,更何况现在还是八月份,天气炎热!
孟琪的伤口缠着一圈圈纱布,绷带折悬起她的右臂挂在脖子上。
望着她的伤臂,许珊珊掉泪,哽咽自责:“要不是我说去酒楼吃饭也不会撞上爆炸,你更不会受伤,都怨我!”
这话孟琪不爱听,她食指一戳许珊珊额头,斥道:“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你是不是傻?爆炸那种事是你能控制的么?谁又知道酒楼会突然爆炸!”
话是这么说没错,然而许珊珊就是怪自己!为了保护她,琪琪先与庞妮结梁子,再挨一笑拳头,现在又烧伤剜肉,她怎么不难受!“回去了,我跟我老公说,我不要你保护,以后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
“珊珊,你又来了!”孟琪头疼,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按太阳穴,好友又钻进胡同里去了。
掌柜的跟在许珊珊、孟琪身后听着她们的谈话,听完对许珊珊与孟琪分别做出评论--
少夫人心地善良、不自私不自利,但是感情太脆弱。混黑哪儿有不受伤的?孟琪做为保镖,就该豁出性命保护少夫人的安全。
孟琪耐苦、耐疼、尽心尽力,女人像她这么强悍精干真不多见。这保镖不错,少爷好眼光!
“我就不要你保护!回去我就说!”许珊珊一面说,一面按下电梯按钮。
琪琪以后要谈恋爱,要嫁人,要做母亲,她不能毁了琪琪的一生!万一缺胳膊少腿,毁容,残疾了怎么办?!
孟琪翻翻白眼,闭口不语,好友现在钻得欢,越理她越麻烦。
电梯升上来,开启。
许珊珊抬脚要往里走,脚跟才离地又落回去,惊诧的目光注视着电梯里的年轻男人。
森·路易斯从外头呼吸完新鲜空气,躺在病床上由护士推回来,他住院一个多月了,脸上的伤已经痊愈。
他上半身被垫高,头缠纱布,颈箍脖套,左臂石膏,右腕绷带,左右双腿打着石膏吊起来,面色苍白,病态十足。
将森·路易斯从头打量到尾,许珊珊的目光回到他的面部,在五官游走。
不止许珊珊,孟琪的反应与她同出一辙。
森·路易斯惊讶的望着许珊珊,这不是跟他合作表演的女士么?她眼睛红红的,脸上挂着泪珠,怎么了?
受伤住院的森·路易斯并没有戴假面具,他认得许珊珊,许珊珊却不认得他。
四目交碰,许珊珊脑海中首先浮现出森·路易斯,而后是威尔。她惊愕的发现眼前这位重伤卧床的男人不仅拥有一双与森·路易斯相同的湛蓝色眼眸,更与威尔有着几分相像!
许珊珊、孟琪相视互望,面面相觑。如果她们不是知道威尔家中独子,她们真要以为自己见到了威尔的兄弟!
与威尔长得像,这是森·路易斯心中永远的痛,也可以说是个禁忌!
他不知道许珊珊、孟琪为什么会出现面面相觑的表情,然而她二人盯着他的脸瞧半天已经令他意识到不妙!
“送我回去。”他收回目光,对护士说。
许珊珊与孟琪挡在电梯门口大眼瞪小眼,护士出言提醒:“病人要回房休息了,请二位让一让。”
许珊珊惊愕森·路易斯与威尔相像,以至于忽略了森·路易斯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如果她没忽略,就能从声音辨别出他是谁了。
许珊珊、孟琪移步让到一旁,护士将森·路易斯推出电梯,朝病房走去。
许珊珊回头望一眼森·路易斯,附唇在孟琪耳边低声:“琪琪,你觉得刚才那个人跟少会长几分相像?”
“……”孟琪摸着下巴想了想,说:“六七分。”
许珊珊点点头,与孟琪又回头瞅瞅森·路易斯,揣着余愕走进电梯。确实六七分相像,这世界真小。
烈火熊熊,黑烟滚滚,水枪喷射,消防员奋斗在凤兄虎弟及周边遭殃的停车场与建筑间涉险救火。
警方拉起警戒线,出动大批警员看守,现场惨不忍睹。
新闻媒体对着现场一通狂拍,对着镜头做现场报告。
警戒线外,一笑、司徒秋雨望着梵烧的凤兄虎弟痛心大过愤怒,两位管理者红了眼睛,泪水含在眼眶晶莹打转,垂在体侧的手指颤抖不已,亲眼所见远远胜过电话里的听述。
冷鹰立在一笑身旁,眼睛红红的,痛愤交加,双拳紧攥。凤兄虎弟不仅是两家祖爷爷白手起家的第一家店,更是两家世代交好,情谊深厚的象征,意义重大!
空气中弥漫着爆燃的浓烈味道,浓烈中混进一笑与司徒秋雨的巨大哀痛,精细呵护了五代的酒楼,没有了。
整整两个小时,所有的熊火才被扑灭,凤兄虎弟只剩下一副残缺不全,焦黑黑的框架子。
一笑、司徒秋雨弯腰钻进警戒线,从两名消防员手上拿走手套,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凤兄虎弟。
冷鹰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也拿了手套加入。
一笑、司徒秋雨在冒着热气的废墟里翻找,眼眶已经无法再承载泪水的重量,泪珠滑下二人苍白沉痛的面庞。
这伤痛疯狂的一幕媒体怎么可能会放过,狂拍一笑、司徒秋雨,更对他们流泪的脸大拍特写。
一笑、司徒秋雨没心思理会媒体,他们只想尽快找到他们要找的珍贵物品。
后厨人员在警戒线外低泣拭泪,无不为凤兄虎弟悲痛!几百年的老店烧得太彻底了,连一丁点挽救的机会都没有。
踢开碎玻璃,掀开瓦片,搬开残木,翻找10分钟,一笑找到了第一件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