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了,加上差不多要放暑假了,她最近回家可是很勤快的。
之前,她强逼加上软磨硬泡,顾依维却不听,现在,似乎是她自己想清楚了。
嗯,凌凌满意地点点头,这是个好兆头啊。
“凌凌,你别这么无聊。”顾依维异样的表情很快就不见了,白了她一眼继续往宋达玲的病房走去。
被凌凌拉住。
凌凌双手叉腰看着顾依维,“我怎么无聊了?刚才不知道是谁,看着人家,肯定是很羡慕吧?我说啊,你看人家不如自己生呢,小小的,胖乎乎的小宝宝最可爱了。”
“你都不知道,之前我室友的嫂嫂去探望她,带着她的小侄女,才三岁,软乎乎的,特别漂亮,打扮得跟小公主似的。”凌凌说着,都快要流口水了。
虽然此刻她很向往,但是,以后,她就知道自己话说的太满,她注定要后悔了。
顾依维满脸黑线,干脆当没听到。
凌凌炸毛了,不带这么不把自己当一回事的。“喂顾依维,奶奶睡着了,你进去也是吵到她,没看到我都出来了吗?”
顾依维闻言,脚步没再往前,转身在长椅上坐下来。
凌凌还不放过她,也坐下,给顾依维洗脑。
见顾依维不理会自己,凌凌抓抓头,“我哥什么时候才回来?”
“不知道。”
“那你什么时候生宝宝?”
“不知道。”
“好歹你要开始努力嘛!”
顾依维怒目相视,“龙凌凌,你够了,这么喜欢自己去生一个,随你找你什么师兄多帅气多有才,我都不会拦着你。”
这可是提醒凌凌,之前不知道是谁,有前科呢。
凌凌悻悻地闭上嘴,但还是很不甘心啊。
“顾依维,你想我哥了没?”
“没有。”顾依维眼皮子都没动。
“吼,你怎么能这样?真是让人失望。”凌凌气呼呼地转过头。
顾依维低着头,静静思索着什么,想起刚才那两人幸福的微笑,但是再想起一些其他的记忆,心底的向往,慢慢被击破。
一切,顺其自然吧。
晚上,顾依维从包里掏出白天宁赫给自己的文件袋。
表面上一片空白,但是分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里面的资料,应该不少。
顾依维沿着边,将外皮撕开,白色的A4纸上,密密麻麻的字。
翻开第一页,首先看到的就是顾恒两个字。
顾依维拧着眉,一点点看进去,随着看到越后面,眉头皱得越深。
等她用了几个小时看完资料的时候,啪的一下将资料放在桌面上,脸色阴沉。
“顾恒,原来你早就做了这么多缺德的事了。”
顾恒隐藏得很好,虽然在顾家,他一直扮演的角色都是好好先生,但是这还真是表现。
确切的说,他与顾绵绵的母亲失去联系之后,并不是就此守着顾母了,而是也在外面偷吃过,不过他掩人耳目这一方面做得好,而且,次数也不多,叫人难以察觉而已。
笑话,到国外出差的时候跟小情人聚聚,你以为,随便能发现的?
顾依维抑制不住地要冷笑,顾恒,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她将资料放进梳妆台的抽屉里,上了锁,这才会到床上休息。
对于顾恒来说,没有什么事比这两天还棘手的了,顾家的三个儿女一个个态度坚决,让他砰够了钉子,受了一肚子气不说,还不小心伤了宋达玲。
还没有从自己的开解中恢复过来,顾长天的责怪电话就来了,一接通,什么都先不说,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顾恒就是有气,也不敢说,毕竟老爷子的权威还是有的,有时候面对顾长天,他也不敢反嘴。
阴郁地放下电话,书房外就响起敲门声。
“绵绵,进来吧。”这个时候,在家里会找他的,也只有自己的女儿了。
顾绵绵闻言,慢慢推开门,走了进去。
“爸,这是何嫂煲的糖水,你喝一碗吧。”顾绵绵小心翼翼地端着碗,走到顾恒身边。
顾恒的脸上缓了下来,露出一丝笑意。“绵绵有心了,不过你身体不好,别劳累。”
顾绵绵没有说话,嘴角的笑容柔柔的,乖乖在书房的沙发里坐下。
顾恒也坐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微微皱着的眉,还是很难舒展开。
“我没事的,现在又没去上学,我也没什么事,哪有这么虚弱?”她此刻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笑容有几分无力。
料是顾绵绵自己,都没有想到,病情加重得会这么快。
以至于现在连学都上不了,可是她不想呆在阴森森,没有生命感的医院,所以不管顾恒怎么说,她坚持要回家。
“爸,我看你这两天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她悄悄打量了顾恒的脸色,衣服小心翼翼的神色,似乎怕让他更反感。
与她比起来,顾依维对他恶言相向的变现,简直就是让他反胃。
顾恒勉强一笑,“没,就是泼硫酸的那个事情,结果让我不满意而已。”
说来可笑,那件乌龙,竟然是一个街头混混跟仇家结怨要报仇只用,最后人是抓到了,但是他一口咬住是自己不小心的,做完之后心虚,因为泼错对象了,所以逃了。
顾恒冷笑,他不觉得这样的事有这么简单,但是苦于没有证据,最后的结果,虽然那个混混被关了起来,但是顾绵绵,却是白白受了这样的痛苦。
顾绵绵听到他的话,手指倏地一下刺进肉里,连痛也感觉不到了。
恍惚中,她悲凉一笑,似乎那张脸,已经渐渐枯竭了一般。“爸,罢了,这件事,就算了吧。不管是有心人的迫害,还是那人真心无意,我们都没有证据不是吗?”
她的嘴唇动了动,还是慢慢说出一句话。“反正,都是将死之人,这些小事,已经没有了追究的意义。”
虽然说完这段话的时候,她的表情很平静,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但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心底有多恨。
恨上天给了她这样惨败的身体,恨顾依维兄妹的狠心,很自己的无能为力。
心底就像是流出血一样,便紧紧揪着,这种恨,远比身体上的痛苦来的可怕。
听到她的泄气话,顾恒心底一痛,将顾绵绵抱在怀里,不停地摸着她的头,隔着帽子,还是能感觉到后脑勺的光秃。
“绵绵,相信爸爸,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医生也说了,找到适合的骨髓,你就可以完全恢复的,一定会没事的。”顾恒坚定地说。
这个时候,可不能让她先失了活下去的信心,否则,就是后来找的适合的骨髓了,她若是态度还这么消极的话,又有什么用?
顾绵绵凄凉一笑,吸了吸鼻子,眼角似乎闪着泪珠。她摇摇头,“爸爸,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骨髓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不讨姐姐和哥哥他们的喜欢,他们不同意也是正常。倒是你,忙来忙去,跑来跑去,却得到这样的结果。”顾绵绵也握住顾恒的手,像是在安慰他,要放宽心。
“女儿没那个命,陪不了爸爸很久,但是最起码,让我感受到父爱了,我感受到被爸爸爱护的感觉了。”她很快破涕为笑,刚才的消极被她隐去。
顾绵绵绝对是演戏的高手,也最会拿捏顾恒的软处,因为她知道,但凡在顾恒的面前将自己说的惨一点,顾恒失控的情绪便会多一点。
而他要是生气发怒的话,现在的情况,是最可能迁怒到顾依维那边的。
是的,对于自己的姐姐顾依维,她有太多的怨恨,不满,不管她的骨髓适不适合自己,她都要把顾依维的骨髓夺过来。
清澈的目光,全是阴冷,她不好过,又会让顾依维好过?
果然,顾恒很是伤心,对这个女儿同情,上升字最高点,他立马咬牙切齿地说:“绵绵,这件事,你别担心,爸爸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你哥哥,我奈何不了他们,但是,顾依维,就是抢,我也会把她身上的骨髓抢过来,反正,捐献骨髓对她没有任何伤害不是吗?”
第二天一早,顾绵绵就从顾恒购置的那套小别墅里出来,虽然身体比较虚弱,她还是坚定地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她要对付顾依维,但是,现在却懒得自己动手,至于顾依维身上的骨髓,是无论如何也要拿到的,那么,就先去找找贺艺蕾吧。
那日被泼硫酸之后,贺艺蕾的情况,一直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不过因为自身的身体也不好,她便冷眼看着没有理会。
现在,贺艺蕾这个棋子,差不多就派上用场了。
径直来到医院,跟那个负责贺艺蕾病情的医生交接。
听到顾绵绵竟然要亲自去看贺艺蕾,医生吓得冷汗淋漓。“绵绵小姐,贺小姐的情绪现在很不稳定,还经常有伤人之举,我怕担心你进去,会被她伤到啊。”
这顾绵绵现在可是顾恒的掌上明珠,他也是被特意交代过的,自然不能让顾绵绵去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