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的脑子还晕着,眼前也是昏花一片,难以判定男人的动作,只能一一将手腕上的冰彩玉髓甩开。
男人反应灵敏,都被他躲了了过去。
白桃“啧”了一声,发力将最后一颗玉髓甩出。
好巧不巧的是,那玉髓竟直奔着男人的裤裆去了!
二楼的雅间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容天玄不禁轻轻挑了一下眉。
周遭围着看热闹的,无不轻抽了一口气。
按照白桃出手的力道来说,若是命中的话,男人可就费了。
白桃察觉到不对劲,猛地甩头,眼前的事物这才清晰了许多。
然而,此时做出收势的话恐怕已经晚了。
由于旁边有桌椅的阻挡,将男人刚好钳制在一个非常狭窄的空间内。他无法侧身躲避,便只得紧咬齿关,蹲身下去。
玉髓打在男人的小腹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他的脸瞬间就褪尽了血色。
“呵呵,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这么卑鄙的,实在是因为喝多了,没把握好。”
由于玉髓嵌进了男人的小腹上,白桃一边笑嘻嘻的上前,一边想要将自己的玉髓收会来,那可是叶筠送给她的,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拜师礼。
男人强忍痛楚,眼中燃烧着灼灼怒火。
他费力将玉髓从小腹上拔了出来,就见他身上的军服破了个大洞,里面的皮肉都是凹陷下去的,周围颜色青紫,非常骇目。
“叮”一声,男人弹手将玉髓射向了远处。
众人都屏住了气息,不知道军爷会如何处置了白桃。
男人上前一步,忽然感到腰间一松。
随着一声怪叫,白桃定睛瞧去。
就见,男人的裤带被她的玉髓弄坏了,整条裤子就这样顺着大腿滑了下去。
周围的女眷无不堵上了眼睛,惊叫连连。
白桃酒只醒了一半,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的裤裆看。
倏然,不知道从哪里飞出的倾销,好似云雾一般,裹住了白桃的眼睛。
她眼前似叠着好几重的轻烟,无法看真切。
“好啊你,小丫头片子,今天本将军要是轻饶了你,老子就不姓李!”
原来男人姓李,还是个将军。
白桃意识到自己闯祸了,慌忙扯下了将眼睛蒙住的轻绡。
二楼雅间,香气郁郁。
花思略显无奈地轻抽了一下唇角,小声道:“陛下这是怕公主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吗?”
方才,就在这李将军裤子即将滑下的瞬间,花思身上的衣袍向一个方向晃动了下,他感受到一股纯厚的内力从他身前擦过。
花思顺着那道内力看去,就见挂在红梁上装饰用的轻绡被扯断,飘飘摇摇地落下,裹住了白桃的眼睛。
而这道内力,花思非常的熟悉,不由满眼笑意地看向了还在自斟自饮的容天玄。
“我不过是怕李将军被她看了重要的部位去,会脏了身子。”
花思:“……”
楼下,李将军狂怒,周身汇聚的内力好似海面上的漩涡,带起一股摄人的杀气。
镜水楼里的酒客顿时跑的差不多了,桌椅被这股化实的内力掀起,狠狠砸到地面上,大堂内顿时变得狼藉不堪。
他忽然挥起大掌来,白桃以为他要出招了,立刻绷紧了身子,不由冷汗涟涟,心底里暗恨自己醉酒闹事。在南华山上的话,还有师父跟两位师兄给她收拾烂摊子。
如今,哪里还会有人去关心她的死活。
白桃心底里不禁感到一阵怆然。
李将军大掌一落,嘴中呼喝道:“天鹰,来!”
话毕,就见一片苍蓝色的影子从半空上俯冲下来。
急流般的阴影很快就将白桃淹没其中。
她感到眼睛一阵刺疼,整个镜水楼似乎都要被这阵气流掀飞了。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以庞然大物出现在眼前。
天鹰体形巨大,几乎快将镜水楼的整个大堂都填满了。
它眼神如电,死死地盯着白桃看。
白桃眉梢微微一动,忽然想到了什么。
这只苍蓝色的鹰兽她曾经见过。
鹰兽原本都是灰黑色的,苍蓝色非常的少见,可以说是稀奇,前去云英宫拜见孟子樱的时候,这只苍蓝色的鹰兽便一直在半空之中盘旋。
既然能够随意操控这只鹰兽,白桃推测,面前的李将军应该是云英宫的护卫将军。
她胸口一凉,酒彻底地醒了。
这次真的是捅了个大篓子。
白桃欲哭无泪,刚要伺机逃跑,李将军眼尖,注意到她转了脚掌,立刻对鹰兽命令道:“抓住她!”
鹰兽张开尖喙,大叫一声,白桃的耳膜都快要被震碎了!
她刚要蜷身,从桌子下面遁走,鹰兽便振翅冲了过来,用长长的尖喙将白桃挑起。
白桃惊惧地“妈呀”了一声,人已经如一面破败的旗帜,被扯到半空中去了,若是鹰兽用的力气再大一点的话,她的头非狠狠地撞在房梁上不可。
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视线在周围梭巡。
忽地,黑眸凝住。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可白桃在下坠的过程当中,还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二楼雅间内的是……容天玄!
嘭的一声,白桃重重地落在了鹰兽背上。
鹰兽再次嘶叫一声,瞬间展开了硕大的羽翼,照着镜水楼外面冲了出去,墙壁都被它撞塌了一半。
镜水楼的老板早已经心疼地昏厥了过去。
白桃死命抓着鹰兽的羽毛,若是疏忽摔下去的话,她恐怕就要粉身碎骨了!
“容天玄,你倒是救救我啊!”
气流在耳旁刮过,呼呼的声音扰乱了她的判断。
白桃闭着眼睛拼命地喊,鹰兽越飞越高,距离地面差不多有十丈之高。
她微一睁开眼睛,就能够看到鳞次栉比的房屋,胸口又是猛地一跳,浑身的温度不禁用冷了三分。
“娘希匹的容天玄,若不是因为你的话,老娘又怎么会跑出来喝酒,惹了这个大麻烦!”
白桃气愤不已,声音都嘶哑了。
鹰兽忽然向右边侧了下身子,白桃身子一轻,便从鹰兽身上掉了下去,好在她反应及时,紧紧地抓住了蓬松的羽毛。
镜水楼外,此刻已经是乱作一团。
街道上的人纷纷避走,唯有涨红了脸的李将军站在那里,发出解恨的笑声。
半空上,巨大的苍蓝色鹰兽上上下下,折腾了几个来回。
花思的手臂撑在轩窗上,半个身子都要探出去了。
他不断地担忧地说道:“陛下,公主马上就要摔下来了!”
容天玄手中的火玛瑙烁闪了一下,与他眼底的冰雪般的凛寒碰撞在一处。
“啊!”
白桃尖叫一声,整个人都快要被忽然来了个急转的鹰兽甩出去了。
上上下下了不知道多少次,她已经是头昏眼花,胃中不断地翻涌,浓郁地酒味从喉咙里发酵出来,熏得她干呕了几次。
就在她挣扎的时候,白桃没有发现,她身上穿着的粗布衣衫已经破了几处,胸口上的衣襟敞开,露出了胜雪的肌肤。
容天玄修眸挑开,淡淡地睨了一眼。
“嗯,看来她是受到教训了。”
花思听到容天玄终于开口说了话,连忙连连点头,道:“公主已经知错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花思却并不明白,白桃究竟是犯了什么错,才会惹得容天玄不快,差点就见死不救了。
容天玄从容起身,在经过花思身边的时候,轻轻地来了一句:“面具。”
花思神思一晃,立刻会意,从阔袖之中摸出了一顶纯黑色的面具来。
容天玄将面具接过,戴到了脸上。
随后,他的身影拔地而起,犹如鬼魅。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就见一抹丽紫色的身影犹如飞云一般,从镜水楼内飙出,向盘旋在半空之中的鹰兽掠去。
白桃手腕酸软,很难再坚持下去了。
她勉力睁开眼睛,就见自己的身体下方正好是一座酒楼。
以现在她距离房顶的距离来说,掉下去运气的好的话,可能只会受轻伤。
白桃咬牙,樱唇泛出惨白。
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放手一搏!
就在她松手的瞬间,一股力量忽然将她带开。
紫色的轻袍好似云锦,将她环绕住,白桃顿时感到一股暖意,抬起头来,冷冷地看向那双灵隽清幽的凤目
下一瞬,白桃额头大涨,怒火浪涛般覆没了她。
“娘希匹的容天玄!”
白桃张开大嘴,愤愤咬向他将自己环住的手臂。
容天玄的身体轻颤了一下,当即就将她放开来。
白桃身体失衡,险些从半空之中栽下去。
好在,飞纵的容天玄及时提起了她的衣领,冷沉含怒道:“若是再犯,朕一定将你扔下去!“
白桃眼里噙着泪,连忙换上一副讨好的神情来,“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别放手!”
容天玄这才重新用结实的手臂将她圈住。手指一捻,拢了下白桃身上的轻袍。
白桃顺着容天玄手指上的动作向下看去,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裳已经是破烂不堪了,再加上飞散的头发,与个要饭的形象不差分毫。
白桃又气又急,胃里面就更加的难受了。
容天玄脚尖轻点,内力的作用下,好似踩在飞溅的浪花上。
屋脊兽被他踏在脚下,纹丝未动。
在李将军惊愕的目光之中,容天玄抱着白桃,轻盈地落了地。
“你是谁!”
李将军愠怒不已,大声厉喝。
容天玄两指嵌着黑色的面具,浓郁的玄黑折不出任何光彩,看一眼,便觉得胸口压抑。
他还未开口,就听一个声音传来:“桃子!”
白桃立时展开眉眼,看向正疾步跑来的宫清。
“大……大元帅大人!”
激动之下,白桃差点叫宫清“大师兄”。
白桃离开公主府之后不久,巫湘便遣人来报,宫清连忙赶了过来。
他刚刚恰好看到,容天玄抱着白桃落了地,他们之间略显亲密的动作,让宫清眉头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