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帅不必跟本王客气。”
“这不是客气!”
“啊!”
“小师妹!”庄羽墨心疼地大步向前,想要查看。
“胧月!”容天瑞心底暗惊叫了出来。
宫清怕伤到白桃,慌忙将手放了下来。
白桃嘟着嘴巴,不悦地活动了几下手腕。
“本公主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你们都让开!”
白桃拨开两拨人,气冲冲起就要往外面走。
可她却忽然顿住了脚步,脸上的神情也很木然。
“小师妹?”
“胧月?”容天瑞竟然先宫清跟庄羽墨一步,走到白桃前面来查看。
就在这个时候,白桃忽然“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在宫清跟庄羽墨惊异的目光之中,竟然不偏不倚地吐到了容天瑞身上去。
容天瑞也愣住了,酒楼外面,他的护卫要走进来,却被他的眼神喝止了。
白桃很抱歉地朝他摆摆手,换了个方向,继续吐。
大堂之中用餐的客人听到声音之后,纷纷不悦的抱怨,有的已经起身,准备要离开。
老板着了急,可人还没走上前,庄羽墨就将他拦住,直接丢了个金锭子过去。
老板看到金子,眼睛都直了,讨好地朝着庄羽墨笑了笑,“客官请便,请便。”
他飞快地将金锭子收好,放在衣服里面,旁的酒不管了,就算酒楼之中的可人都走光了,他今天也绝对是稳赚不赔的。
“胧月,现在好多了吗?”
容天瑞对自己身上的秽物置之不理,反而是伸出手来,不断拍打着白桃的背部,试图让她好受一些。
宫清大步上前,将他的手隔开来,“小师妹这里就交给在下,王爷还请去处理一下吧,实在抱歉。”
他的语气,就好像自己是白桃的自家人。
容天瑞的秀眉拧着,因为忧虑,仍是借机将手指落在白桃的手腕上。
宫清还没来得及看清,还想要阻隔容天瑞的动作,却被眼尖的庄羽墨拦了下来。
容天瑞久病成医,号脉什么的不在话下。
“王爷,小师妹怎么样?”
这次,庄羽墨觉得有些不对劲,之前小师妹喝酒以后也吐过,可这次看她好像格外难受的样子?
难道是小师妹的身体出了问题。
跟庄羽墨的视线短暂的交流之后,宫清这才耐下性子来,紧紧地盯着容天瑞,好像生怕他会对自己的小师妹不利。
须臾,容天瑞忽然神色大变。
这是……分明是喜脉啊!
容天瑞的脸色原本就苍白,此时看起来更为骇人了。
宫清的身子重重一抖,着急地问道:“王爷,小师妹她怎么样了?”
容天瑞难以置信地看了看白桃,此时她东倒西歪的,干脆倚在了喜莺怀中,看来,经历了刚刚那一番呕吐,有些脱力,精神很是萎靡。
容天瑞将手收回去,五指紧紧地攒在一起,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听起来很是瘆人。
他神情痛恼,咬着牙齿。
她腹中的孩子只有可能是那个人的。
知道她来了方古,甚至直接住进了映画宫中,自己几次三番的想要探望,周身却无时无刻都有容天玄的寅天卫紧盯着,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掌控。
万万没想到,就在这段时间……
容天瑞胸口像生了利刺,甚至绞入他的骨肉之中,他心痛的甚至难以呼吸。
沉吟半晌,容天瑞迎向宫清跟庄羽墨的视线,“恭喜胧月的两位师兄,你们马上就要有一位侄儿了。“
庄羽墨一时没有理解,人还愣着。
可宫清看了看浑身无力的胧月,又看了看容天瑞,恼怒地低吼道:“王爷凭什么说这些话辱我师妹清誉!”
容天瑞迎上宫清的怒火,不卑不亢,“本王没有说假话,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请城中的郎中再给胧月号脉,相信答案绝无二致!”
宫清脸色灰白,整个人差点没有站稳。
经过他的一番怒吼,庄羽墨才彻底理解了容天瑞的话,立时心痛难当,眼底的湿意卷挟而上。
小师妹她,小师妹竟然……
双方你来我往,思维不甚清晰的白桃终于彻底恢复了清醒。
她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容天瑞,又看了看脸色灰败的两位师兄。
“喜脉,什么喜脉?”
酒楼的大堂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喜莺又惊又喜,她整日的伺候在白桃身边,自然是知道容天玄跟她之间都发生过什么,不由喜悦道:“公主,是你有喜了。还是皇上的第二位龙嗣。”
白桃看向喜莺因兴奋而涨红的小脸,又看向自己扁平的肚子,忽然如五雷轰顶!
“什么,我怀孕了!”
她霍地站起身来,眼底浪堆如雪,阴影攒聚。
宫清急忙拍了一下白桃的肩膀,让她冷静下来。
“那本王就先告辞了。”
容天瑞掠了一眼慌张的白桃,优雅矜贵的走出了酒楼。
在坐上王府马车的那一刻,他重重地捶了一下胸口,“容天玄……”
恨意漫上来,须臾便湮没了他眸底清光。
为什么他所有的东西,他都要毫不留情地夺走!
而留在酒楼之中的三人,却久久不语。
听到自己怀孕,白桃很是慌张,近而又变得分外的焦虑,她在喜莺的安抚下重新坐回去,不断去咬自己的指甲。
宫清跟庄羽墨个怀着心思,一时没有注意,待庄羽墨再扭头的时候,竟然发现白桃指甲的部位滚在血珠儿来。
“小师妹,你何苦这样糟践自己。”
庄羽墨又惊又疼,慌忙将白桃的手拉开来。
在他的声音里,白桃终于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她干脆扑到庄羽墨怀中,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她很慌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容天玄身边的情势还不明朗,自己此时怀有身孕,只会对他造成负担。
她原本还想着潇洒离去,之后一切都看造化。
可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让她,还有她腹中的孩子怎么办才好。
此刻的白桃非常的脆弱,她好希望容天玄能够来到自己身边,告诉她,孩子你大可放心的生下来,我会娶你,只爱你一个。
然而,这番话对于高高在上的容天玄来说,是否是奢求?
白桃渐渐忍不住,哭出声音来。
她的哭声也紧紧地揪着宫清跟庄羽墨的心脏。
“小师妹,你放心,有大师兄跟二师兄在。”
宫清捏着拳头,声音沙哑。
早知道如此,他该早些过来,将小师妹带走的。
如今,这情根,该如何斩断?
白桃哭了很久,直到嗓子都哑了。
她很迷茫,很神伤,一时不知道前路该如何去走。
不过,她猛然想到,以容天玄的态度来说,是希望自己能够离开他身边,回到大燕去的。
也许他是为她的安全考虑。
可若是在知道自己怀孕之后,他又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呢?
大脑在经过激烈的交锋之后,白桃的双唇狠狠地碰撞在一起,她有些胆怯地对宫清跟庄羽墨说道:“大师兄,二师兄,关于我已经有孕在身的事情,你们可不可以……”
她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请求。
庄羽墨于是心急,蹲身到白桃身前去,温柔地握着她的两只手说道:“小师妹,你想说什么,就尽管同我跟大师兄说,我们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们心爱的小师妹。”
他的话,又险些让白桃落了眼泪下来,她垂眸,抑制住要哭的冲动,再次开口:“关于我有喜的事情,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可不可以帮我瞒着。”
庄羽墨不解地凝着她,“谁都不告诉。”
白桃点头,“谁都不告诉,就连容天玄都不要告诉。”
说到这里,她心痛了一下。
说到底,她是不想成为他的负累。
“好。”宫清很快就点头。
庄羽墨对大师兄的态度也并不觉得有多意外,也跟着点了点头。
从酒楼出来之后,白桃就一直魂不守舍,路上,许是心疼自己的小师妹,庄羽墨嬉笑着说道:“大师兄,小师妹,我的属下已经传了消息回来了,他们见到了师父,”
白桃心底的阴霾顿时散了一半,惊喜地看着自己的二师兄,“这是真的吗?”
如果真的找到师父叶筠的话,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得知师父可能还没有死后,宫清跟庄羽墨都派出了人手,在白桃的恳求之下,容天玄也派出了寅天卫,四处寻找叶筠的下落,如今总算是有消息传回来了。
庄羽墨揉了揉白桃的小脑袋,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就连一直心神不宁,眉梢紧皱的宫清,都不由转过视线,看向庄羽墨这边。
他沉声问道:“师父在哪儿?”
“极有可能在忘水。”
“忘水?”
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白桃竟觉得有种被时空隔去很远的感觉。
“好,继续加紧寻找。”
宫清也准备调拨一部分的人马过去,这次势必是要将叶筠找回来。
让他们师兄妹三人疑惑的是,既然师父还活着的话,为什么一直不肯出现?
带着焦虑的心情,白桃被送回了映画宫,她已经准备好七日之后启程,虽然两位师兄并不愿意她回到皇宫之中,可在她的请求之下,还是依了她。
……
御书房外,秋鸿脚步焦急,他匆匆走上台阶,对着里面禀报了一声:“主子,忘水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了。”
“进来吧。”批阅了一天的奏折,容天玄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秋鸿的性子向来沉稳,可今天看起来却好似乱了阵脚,在走近御书房的时候,腰身重重地碰了一下多宝阁。
“主子,忘水那边传了消息回来,花思失踪了。”
容天玄清冷的面容上,玄眉紧攒,从厚厚的一沓奏折之中抬起头来,“怎么会失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