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戈虽然心急,也想要尽早娶妻,不过,其余的女子,是很难入他的眼的。
他这次来除了要接回母亲,绑架胧月要挟容天玄停止方古跟东梁的战事,还有个重要的目的,就是要娶阿玉回南昆。
但是……
看着阿玉在夜色之中逐渐影绰的背影,蒙戈说不出的无力。
干栏之中,白桃紧紧地抱了容天玄许久,当她想要松开的时候,容天玄却忽然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娇小的身子抱得愈发的紧了。
喝了酒之后,白桃浑身发热,容天玄身上久违的男性气息,让她的呼吸紧了又紧。
“万两,你放开我,我有话对你说。”
刚刚阿玉的表现,让她着实惊了一把,她甚至不敢想象,若是容天玄没有及时出现的话,会发生怎样耸人听闻的事情。
容万两将手拢在白桃的腰背上,两人之间分开些距离,他凝着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话,却纠结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那阿玉,对女人,很是怜惜。”
想了半晌,容天玄才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他担心若是说出实情的话,会让白桃受到刺激。
她很快明白容天玄想要表达的意思。
原来竟然是这样一种情况,怪不得那阿玉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看容天玄的样子,似乎是纠结着不知道该如何将这种情况说出口。
白桃不禁觉得分外的好笑。
若是别人就算了,她白桃可是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什么匪夷所思的情况没见过。
对于有不同性向的人,她往往表现的很尊重。不过,那阿玉太过热情了一些,似乎对自己很感兴趣,这样一来的话,在这里暂住的几天必定会非常的苦恼,还是找个机会说清楚比较好。
白桃伸出一根手指,在容天玄胸口上一下下地画着圈,星眸含水,欲语还休的样子颇为动人。
容天玄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浑身的肌肉绷紧,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这个小人儿,是将她樱红的小嘴整个衔住,还是干脆将她推倒在床榻上呢?
“万两,半年未见,这半年,你可曾日日都想着我?”
感觉道容天玄在靠近,白桃竟向后轻轻地推了他一下。
她的担忧虽解了,可心底的委屈还未解,若是一直憋着话,可就憋成个死结了。
容天玄满目疼惜地看着面前的玉人儿,看着她消瘦的两颊,心底自是非常的心疼。
“几乎是时时都在想念十两,思念的味道甚苦。”
“既然是受苦了,又为什么不在信笺里面同我说。”
白桃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几乎每日与容天玄通信,他却十分吝啬“想”这个字。
她往往一封信都要看上个好几遍,生怕有什么遗漏,甚至有几次突发奇想,在火上烤了烤,可什么发现都没有,不禁更加的失望。
这种失望日日累计,时至今日就成了委屈。
看着白桃撅起的小嘴,容天玄再也按耐不住,吻了上去。
白桃唔了一声,起初还想要推拒,“容万两,我的话还没有……”
可很快,她的声音就被堵住,最后化作细细地喘息声。
“十两,我想你。”
白桃能够清楚地感到容天玄的心跳声,与她急促地呼吸声融为一体。
这半年来焦渴的思念,一股脑地涌上了心头,一时间,白桃百感交集,竟落了眼泪下来。
指间触碰到一片冰凉,容天玄心脏地位置似被一双小手抓扭着,他干脆温柔的一点点吻去她的泪水,又在她眉心的位置上烙下一个热烫的吻。
“万两,前几天,听说你出事了之后,我真的好担心。”白桃泣不成声。
在容天玄面前,她伪装出来的坚强早已经溃堤。
白桃顺着容天玄的视线向下,落到了大团殷红的同心烙上。
同心烙似一丛妍丽的杏花,缤纷绚丽。
容天玄的大掌,将之整个罩住,用掌心轻轻揉搓着,“十两,你忘了这同心烙了?若是我有事的话,你必定会有反应。如是我安好,你便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近经过容天玄的提醒,白桃这才恍然想起,不禁露出讪讪地笑容来,“我一着急,还真将这个给忘了。”
容天玄疼宠地捏了捏她的脸蛋,“我做事情,一向都是有考量的,我既然不对你说,便是有把握,不想你因我而担心。”
虽然知道自己失踪,白桃必定会忧心如焚,可他知道宫清未必会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白桃,左思右想之后,便没有在信笺之中露出端倪来。
亲征东梁之前,不忘嘱托万鹤,代替自己与白桃通信。
让他没有料到的是,白桃还是通过别的途经知道了自己失踪的事情。
干栏内没有任何取暖的工具,脱了鞋的白桃不多时便觉得脚心一片冰凉。
容天玄身子前倾,两人的鼻尖碰到一处。
白桃圆润可爱的小鼻子,此时如同挂了霜露,冰冰凉的。
容天玄玄眉微皱,随即扯了被子,将白桃整个裹起来,就犹如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一般,将白桃抱到床榻里面躺下来。
随即,他躺到她身边去,一下下轻拍在她身上。
好像是哄小孩子睡觉啊……
白桃略略觉得有些无语,却又很享受,便眯起了眼睛,像个偷懒的猫儿。
有很多话想问,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向容天玄火热的身子偎了偎,撒娇般抬起眼睛看着他,“万两,这半年以来,辛苦你了。”
容天玄原本半阖着的凤眸忽然打开了。
白桃拥住他,用热乎乎的小脸磨蹭着他的胸膛。最开始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委屈,可刚刚冷静下来一想,容天玄虽贵为帝王,可因有安邦侯权势倾轧,日子未必会过得舒坦。尤其是这次,经历了生死一线。
能够看到他平安无事,白桃心里非常感恩,便很快压下了那些小脾气,转而想要安抚容天玄。
可容天玄实在用不得她的安抚,这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只是奔劳了半年有余,确实倒有些疲惫。
原本今夜是想抱着白桃说些想念之言,不多时身体跟眼皮都有些沉重。有其是身旁热乎乎软乎乎的小人儿靠过来的时候,就好似一个烧得正好的小炭炉,即便外面夜风刮得正狠,也并不觉得寒冷。
白桃这番话,倒是让他清醒了过来。
“十两,我必定是要娶你做我的皇后的,过程不论多艰险,站在我身边的那个人,只能是你。”
白桃眼底的水纹轻漾着,投影出容天玄清隽的凤眸来,她玉颈一抬,轻轻地啄吻着容天玄有些刺的下颌。
“你要跟我说一说,这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路上,因为忧虑,她都在胡思乱想。她用小手握着他的大掌,彷佛只有这样,在听你感到惊心动魄的事情,才不会慌张无措。
容天玄并未隐瞒,说出了分开这半年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他回到方古之后,便着力要削弱安邦侯的势力,强化皇权。一系列的措施实施之后,安邦侯自然是不甘心丢掉手中的权柄,半年来两人斗智斗勇,各有所失。
直到一个月之前,安邦侯将主意打到了方古的边境。
他采取一系列阴险的手段,挑拨方古跟东梁的关系。
东梁在方古以西。位置得天独厚,掌握着方古跟图华的交通要道。
而多年来,安邦侯为了彻底地夺下皇权,早已经跟图华一边暗中勾结。图华为了从方古这边得到更大的利益,鼎力支持。
若是东梁这条交通要道被打通的话,安邦侯很有可能会从图华那边引兵过来,对方古造成威胁。
方古与东梁多年来友好相处,从祖辈起便是美谈一桩,两国百姓如自家兄弟一般和睦相处,互相通商。
若是由安邦侯出头在东梁做手脚的话,必定会招来骂名。所以,他便用计,逼迫容天玄出头。
连月来,他在边境地带频繁生出事端,让方古跟东梁互相误会,从而变成忌惮。
东梁的一座寨子被烧,而目击者坚称是方古守边的将士所为,就是安邦侯做的手脚。
听到这里,白桃的面色已经越来越阴沉了,“也就是说,东梁这边有安邦侯安插的人手?”
容天玄宠溺地轻抚了一下白桃的脸颊,指腹下的触感,就好似早春新开的娇花,“还是我的十两聪明。”
“因安邦侯无中生有,故意挑拨,导致两国人民互相仇视,火烧寨子的时候,已经到达了临界点,毕竟有许多无辜的性命枉死。不过,东梁的女王是个聪明,便只是派了人来问责,结果对方的人被无故扣留。那几个东梁勇士正年轻,火气正盛的时候,便也火烧军营,导致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每次上朝,安邦侯便怂恿朝官,不断的参本子。无知的百姓被煽动,民间要讨伐东梁的声音极为响亮。到了这个时候,朕已经不能再坐视不理,虽知这是个圈套,却不得不选择亲征。”
听到这里,白桃揪心不已,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每次写的信里面,就只说自己今天吃了什么,再不然连御书房外新开的覆盆子,都被你绘声绘色的描绘了一番。”
容天玄的手臂伸到下面去,穿过白桃细密浓黑的发丝,将她更紧地固定在胸前。
“并没有什么值得你担心的事情,说了也只会徒增你的忧愁罢了,我希望我的十两,在你我分开的这段时间,也是日日都能够开心的。”
“之后怎么着了?”
白桃像个小猫儿,嘿呦嘿呦地爬到容天玄身上去,趴在他的胸口上,认真地听故事。
“我亲征东梁,安邦侯目的是要逼迫我彻底挑拨了跟东梁的友睦关系,成为历史上的罪人。”
白桃桃花眼眨闪了一下,惊疑道:“难道,那些没眼色拦路的匪贼,是你安排的?”
容天玄颔首,越看身上的小人儿越可人,就好似是美味的点心,真恨不得将她一口吃下。
“朕的十两真的是愈发的聪明了。不过,没想到那安邦侯竟然还有后招,有人背后放冷箭,好在箭簇偏了一点,若不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