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动持续了好几分钟,整个通道中充满了一股难闻的气味,同时我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炽热又增加了几分,经过了这几分钟,老罗也冷静了下来,我看着老罗,发现老罗的双眼中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惊慌了。
当摇晃停止之后老罗走到我身边开口问我,“老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我想了想,伸手在江琦的身上搜索了一遍,江琦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东西,甚至连照明的工具都没有,但是江琦是刚死不久的,如果江琦是和徐特派员一起下来的,那么有可能他们的照明工具已经被徐特派员带走了,但是江琦又为什么死在这里?江琦脸上又是怎么回事呢?
“继续往前面走,既然江琦的尸体在这里,那么徐特派员他们也应该不远,他们肯定是从这里走的。”我抬头看了看通道前方,通道前方此刻依然有光亮传来,这么片刻了那些光亮仍然没有一点消停的意思,我估摸着前面可能有火山岩浆。
老罗说:“好,老罗,我们说不定就要在这里面长眠了。”
我打断他说道:“放你娘的屁,你给我听好了,我们都会没事的,我们还要出去,你爹和你娘还在老家等你呢,他们还等着你回去娶个漂亮媳妇,生个胖娃娃呢。”
“别说了,老齐,你别说了!”我还没有说完老罗便打断我的话,我看见老罗的脸上有两行热泪流下来:“我爹他最恨的就是我没有将他的本事学到手,我还瞒着他们参了军,他们现在肯定早以为我死了,如果你能够回去就给他们带个话,说我对不起他们。”
老罗说着,脸上的泪水越流越多,甚至隐隐抽泣,我也有些触景伤情,想到了我的父母,想到了江波江琦两兄弟,想到了最后死了还莫名其妙变成活死人的吴宇,想到了其他死在这次任务中的兄弟,他们已经没有机会在从这里出去了,如果他们的父母知道他们已经牺牲的消息会怎样?
是会崩溃还是会为他们骄傲?他们都是英雄,是为了执行上级交代的任务而牺牲的英雄,是为了不让祖国的宝贝落到日本人手里而牺牲的英雄,但是谁会知道这些呢?就算我们出去了,在这里牺牲的人也会别直接列入牺牲名单,而他们在这里的经历没有人知道。
以前知道他们的人只会知道他们牺牲了,但是却并不会知道他们为什么牺牲,甚至我有种预感,我们这次任务在我们出去之后便会被下达封口令,这次任务可能永远也不能被公之于众,我的这种预感在后来我们出去之后真的实现了,我们被关了起来,接受了十分严格的政、治审查,甚至在后来还参加了劳、改,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
我很快便振作起来,现在还不是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时候,我们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我们也不一定会死,我想着,便伸手在老罗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道:“别这么说了,我们现在应该继续往前面走,我们不一定会死在这里,而且我们也不能死,我们还有任务,我们还要将其他人已经死了的消息带出去,要让他们做烈士,不能让他们白死在这里。”
我的话似乎给了老罗最后的信念,嘴中念叨着:“对对对,我们还要出去,我们要让他们成为烈士,我们不能在这里继续磨蹭下去。”老罗说着,伸手将脸上的眼泪擦掉,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老罗流泪,是在完全绝望的情况下。
我当时也特别的心酸,但是我当时完全不知道我是怎么坚持过来的,“老齐,你说吧,接下来我们怎么做,不管怎样,我们两个必须有一个出去。”老罗擦完眼泪,看着我十分慎重的说道。
“走,我们继续走下去,我们一定能够找到出路的,出去之后我请你去吃大餐,你不是就爱吃猪头肉吗?我请你吃两份。”我看老罗状态恢复了过来,笑着伸手一拳砸在老罗的肩膀上。
老罗呵呵一笑,伸手摸了摸后脑勺,我笑了笑,没有在挖苦老罗,将江琦的尸体挪到墙边,将电石灯拿起来,对着老罗说道:“走,跟在我后面,我们继续往前面走,肯定能够找到的。”我说完之后也不知道怎么的脑袋一抽风来了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
老罗点了点头,伸出大拇指,说道:“还是文化人厉害,说出来的话那是一溜一溜的,听上去就踏实。”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将电石灯提上,之后对着老罗使了个眼色,老罗点了点头,表示收到,我便再次上路,向着通道尽头走去,这里距离通道尽头并不是很远,越是往通道尽头走,越是感觉到炽热,甚至呼吸的空气都非常的闷热。
走到通道口,我往下面看了一眼,顿时惊呆了,通道下面和我想象的一样,布满了岩浆,而岩浆的周围都是岩壁,那些岩壁看上去像是自然形成的,但是不知道多少年了,在往上面能够看出去很远,但是洞顶最上面是完全黑色的,根本看不到具体的情况。
通道下面的岩浆距离我们所在的洞口还是有一段距离,这段距离大概有几百米,但是下面的岩浆非常的活跃,甚至不是的往上面冒着气泡,还有一些难闻的气味夹杂在里面,在通道外面有一条三十多公分的突出。
那些突出边缘有断裂的痕迹,应该是受到了外力导致的断裂,我仔细查看了一下断裂的厚度,厚度有四十公分以上,看上去非常的厚,甚至可以说是岩石了,在通道口还有很多开凿的痕迹。
老罗往那些地方看了一眼,说道:“老齐,你说这里会不会有一条路?”
我点了点头,说道:“有这种可能,走,去看看。”
我说着便带头往突出的那条突起上面走去,上面并不是很滑,而且是外高内低,典型的聚拢型走势,但是弧度并不是很大,走在上面能够感受到下面岩浆的炙热,我走上去感觉心惊胆战,不免回头对老罗说了一句:“千万要小心一点,这条通道态危险了。”
老罗点了点头,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老罗比我胖一些,面对这种炙热的岩浆,流汗比我多是很正常的,“老齐,你说这这里以前会不会是一条通道啊?我看着周围有开凿的痕迹,而且下面这些突出来的岩石又特别的厚。”
我点了点头,说道:“有这种可能,还记得壁画上面的内容吗?一片的炽热,一座悬浮在岩浆中的建筑,我想那个建筑就是外面埋葬了尸骨堆的地方,那里就是那个地方,这里是在那个地方下面,我想这下面应该有什么秘密,甚至可能壁画上面所刻画的那个东西就在这里。”
老罗听了,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下面实在太热了,我们走出去了上百米,但是仍然没有走到道路的尽头,反而是这条道路更加的难走,时不时的就会出现断裂,好在这些断裂都不是很长,只有小心一点就能够跳过去,我倒是没有感觉到有多难,但是来了就不一样了,老罗比我胖很多,从这上面走已经要非常小心了,跳过那些断裂地方的时候我更是为他捏了一把汗。
这段突出来的路呈现出来的是波浪状的路程,忽高忽低,好在一路上有惊无险,我们一直这样走出去了差不多一公里的距离,在绕过一个大弯之后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平台,平台就修建在岩浆之上,并且还是悬在半空的,下面有几根柱子支撑着。
“老齐,你看那又有建筑,也是人修建的?”老罗指了指那个巨大平台问了。
我点了点头:“这肯定是人工建筑,你看上面,还有一些石柱子坍塌下来,下面的岩浆中也有很多突出的石块,这肯定是人工修建的,但是应该是还有二层,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毁了。”
我刚说到这里,便看到在那个平台的旁边,有一个人在那里,因为距离太远,所以看得并不是非常的清楚,但是能够确定的是那确实是一个人。
“老罗,待会注意了,那里好像是一个人。”我一边打量着那个人,一边对着老罗说道。
老罗点了点头,说道:“确实,但是那里就一个人,这里怎么会有人呢?会不会是徐特尔派员?”
我想了想,说道:“不知道,先过去看看。”
当即我便和老罗两个人迅速向那个平台移动过去,在平台上面的那个人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们,趴在平台上面,偶尔向前蠕动一段距离,在他身后留下了一路的血迹,看上去似乎受了伤,这些都是在我们靠近平台之后看到的。
在距离平台只有五米的位置,有一根巨大的石柱子一头扎入岩浆中,一头搭在岩壁上,直接将前面的路给阻断了,无奈之下我只能和老罗从柱子上面爬过去,好在柱子上面有很多的花纹,七七八八的什么都有,好友一些很奇怪的图案,所以能够直接从上面爬过去,只是这柱子因为下面岩浆的缘故,一直在慢慢的往下面成沉没,估摸着在过一段时间这根柱子就会完全沉下去,到时候就完全走不通了。
平台上也散落着巨石的碎片,有的地方直接被石块砸了个对穿,能够看到下面的岩浆,我上到平台寻了个地方,仔细打量了平台上面爬着的那个人,穿着一身的解放军服装,但是脸一直向着地下,所以根本看不不清楚是谁。
我在地底经历了杉左大夫的事情之后,已经不在轻易的相信别人了,所以我并没有喊他,也阻止老罗叫喊,观察了一会,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我这才招呼着老罗慢慢向那人靠近,当靠近距离那人只有五米位置的时候,那人终于说话道:“别过来,别靠近我,别……”
那人也许是说得太急了,一时间竟然自己将自己给呛到了,我楞了一下,因为那人的声音太熟悉了,我还没有说话,老罗便开口问道:“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好像是徐特派员的声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