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屯是一个群山环绕中的小山村,风景优美,土地肥沃,只是传说这里的风水不好,所以很少人迁居到此,成为大山里的一个孤村。
清晨旭日初升,鸡鸣犬吠声不绝于耳,早起劳作的人们整理农具,吆喝牛马,各种声音交织,小村里奏响和谐美妙的乐曲。
村东头的第一户人家是个大院套,院门朝东开,有南北两排房屋,西侧还有一排大厢房,用作下屋,在村里算是数一数二的好宅子,看起来日子过得不错。
此时南排屋的北门处,一个面容清瘦的中年女子对一个正在水井边洗碗的十三四岁少女训斥道:“手脚就不能麻利点儿,鹅都饿了一夜了,还不快点去放,吃不饱让它们拿什么产蛋!”
少女只好飞快地把碗洗完送进南屋的厨房里,擦了手出来,从圈里放出几只鹅,赶着就要走。
可是此时南屋里又出来一个少女,比洗碗少女大几岁的样子,站在门口轻捊着耳边的头发,斜着眼睛朝洗碗少女说道:“站住,我和娘的一大堆脏衣服没洗也不带出去,是想躲懒么!”
洗碗少女看着她停了停,只好又到院角端起装脏衣服的大木盆,拿上洗衣的棒槌赶着鹅出门。
这少女名叫简小荷,今年十四岁。
刚刚上演的一幕是她这两年来最平常的日子,几乎每天都是在婆婆竺氏和大姑姐于婉的训斥下度过的。
原本她的日子过得挺舒心的,家里在虽然没有现在殷实,可是她和母亲哥哥妹妹耕地种田,温饱不成问题,娘几个轻松自在挺好的,可是自从前年从军的爹爹回来,带回了她的相公婆婆和大姑姐,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回来的当天她就在爹的强迫之下和从未见过面的相公于树拜了堂,之后婆婆一家在自己家屋前盖下一排大瓦房,住在自家院子里,自己就成了于家的媳妇。
婆婆一家有银子,出钱把自家的房屋翻盖了,还给哥娶了媳妇,所以爹娘对婆婆感恩戴德,就算婆婆和大姑姐如何欺负自己,他们也不会说个不字。
想到成亲之后这两年的日子,简小荷感觉自己掉进了无底洞,黑幽幽的没指望,连一点光明都看不见,好像自己的人生陷入绝境,以后永远不会再有快乐的日子。可是她却无力反抗,因为那是婆婆和大姑姐,自己若不顺着她们就是忤逆、是不知道大小,况且爹还在那边压着,家里没一个人给自己出头,自己除了受着她们的什么都做不了。
她抑郁地端着盆、赶着那群大白鹅走出村子,来到村北半里远的断魂河畔,把那群大白鹅放在河边吃青草,她端着盆来到河边浅处洗衣服。
看着盆里的大大小小十几件内衣外衣,她心里暗想,婆婆和大姑姐每天什么都不干,身上连个灰丝儿都没有,衣服却要一天一洗,在自己看根本没这必要,她们这样就是不使呼自己难受。
她一边想一边盛了一盆子水把衣服泡上,拿起一件放在河边的石头上用棒槌敲起来。
她这里闷头洗衣服,没留意天空中有三颗流星飞来。
流星的颜色很亮,即使大白天也能看清楚。一颗绿色,两颗金色,绿色的在前边一段距离,金色的两颗在后面紧追不舍。
直到这三颗流星闪烁着光芒划过正头顶,简小荷才从水的倒影中发现,抬头向上看去。
可是就在她刚看清这三颗“星星”的时候,头顶却有一颗小黑点儿飞快地落下。
那黑点下落的速度非常快,直奔她的脑袋,简小荷只来得及捕捉到一丝黑色的轨迹,脑袋便已经轰地一声,好像被一颗大石砸中,然后双眼一黑软倒下去……
片刻之后,倒在地上的女孩慢慢睁开眼睛……
虞简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她甚至感觉到生命的最后一丝气息飘离身体,可是现在又是什么感觉,怎么好像一切都在似的?
她试着抬了抬手,胳膊竟然举起来了!
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过,久到她都觉得陌生了。
胳膊能动,那其他地方呢?
她忽地一下从地上坐起。
天那,竟然全身都能动了!
虞简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自己不要死了么,医生不是已经宣布没有必要抢救、家人不是已经在为自己致哀,送自己离开人世了么?可这又是怎么了?
她看向周围,有山有水有村庄,头上有蓝天,脚下有土地,却不是自己住了整整三年的医院,也不是自己小时候生长的家乡,这到底是哪里?
她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脑袋里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痛得要裂开一样。
“啊!”
她痛叫着抱住头,脑海里一片杂乱的信息涌来,这身体原主人的所有记忆和感情全部疯狂地向她灌溉,冲击得她痛不欲生。
在这些信息涌完之后,她的脑海里又出现一片空白,空白中悬浮着一枚绿色的戒指。
戒指很漂亮,晶莹剔透,像是上好的翠玉雕成。
虞简,不,还是应该称她为简小荷,被来一个来自异时空的灵魂改造后的简小荷。
她正盯着戒指看,却突然被那戒指吸了进去,落进另一个空间之中。
进来之后的她是躺着的姿势,腰下生疼,好像被树干硌的。她扶住身下的东西转头一看,还真是在树干上。确切地说,应该是一条巨大的藤干。这条藤比水桶还粗,以至于她落在上面都没有摔下去。
她抬眼看去,见周围除了藤干便是巨大的藤叶,纵横交错,遍布每一个角落。
她手扶藤干坐起身向下看,透过道道空隙,看到下面竟然是极为清澈的水潭,清洌的潭水中只见巨藤的根部交织,却不见一丝泥土或者一粒石子,不知这藤的根到底扎在哪里。
“无土栽培?!真赞!”简小荷由衷赞叹道。
她正在惊叹,却感觉按在藤干上的手掌下面传来一阵蠕动,她吓得一个哆嗦把手抬起,惊悚地连擦手心,想把那种感觉擦掉,同时向手掌按过的地方看,生怕自己按到的是个大青虫之类的恶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