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经她这么一威胁，倒是恢复了原本不温不火的模样。
就算翻不出东西来也很难祸及到自己的身上，若是表现得过于紧张，到反而给了芫芜更多的借口。
几步走到了芫芜的身边，皇后用尾指轻轻勾起她的头，只见芫芜妖媚的脸上镶嵌着一双有些阴鹜的双眼。
只怕皇上平时就被她迷惑了，所以不曾注意过，那双魅惑人的双目中竟有如此恶毒的眼神。
皇后冷着一张脸道：“样貌生得确实一等一的好，只是这双眼睛确实是不怎么讨喜。”
“污了皇后的双眼，是芫芜的错。”话是这么说，芫芜脸上依旧地桀骜不驯。
“你可别得意得太早！”皇后收回手指，寻了个椅子坐下。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大喊：“找到了，找到了！”
一直期待的声音出现，皇后再也镇定不了地起身循着声音而去，“究竟是什么东西。”
要是细听之下，还能听出皇后声音里有些许的颤抖。
“是一个被针扎了的小人。”宫女把被用针扎满的小人满心欢喜地奉了出来。
只见用泥做成的人偶上面布满了银针，乍看之下十分吓人。
皇后的美眸之后隐藏起了笑意，拿着小人冷笑着指着她的鼻子问：“你可还有什么可说的？都说西域之人擅长妖术，其中最盛名的就是用一个小人来控制别人的身体。”
说完，她对身边的小太监道：“去把皇上请来，今天我倒要看看妹妹怎么解释。”
芫芜死死盯着皇后手中的人偶，怎么也不肯说出一句话。
怎么可能，她明明就把这东西藏到密室的暗阁里，这些丫头怎么可能这么快地就找到了，怎么可能！
“芫芜妹妹，不打算为自己辩驳几句吗？”皇后给蓉嬷嬷递了一个眼色后，蓉嬷嬷登时心领神会地来到了芫芜的身边。
“娘娘，你既然在后宫用如此狠毒的东西，就不要怪老奴替天行道了。”说完，蓉嬷嬷从袖口里拿出了细针，专挑她的细肉处扎。
“娘娘不是最爱扎小人了吗，老奴现在让您也尝尝被扎的滋味。”蓉嬷嬷用这种私刑用多了，最是清楚扎什么地方疼，扎什么地方最不易留痕迹了。
“啊……”芫芜咬牙承受着这一切，只有实在受不住的时候才会闷哼几声。
待到蓉嬷嬷停下了动作之后，芫芜咬着银牙恨恨道：“皇后娘娘，现在皇上还没来，你就对我动用私刑，难道就不怕触犯龙威吗？”
“芫芜，都到了这种地步了，你居然还敢搬出圣上的威名。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了你的真身后，把你乱棍打死吗？”这点程度的威胁，皇后又怎么可能放在心里。
再者皇后伴在皇上的身边那么多年，皇上的性子她是最清楚的了。
楚业对西域之术十分厌恶，所以在他登基当年曾对西域一举进兵。这些年来，又一直打击西域的巫婆，要是知道芫芜也好搞这些把戏，定不会继续留在身边。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
老太监尖利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芫芜宫，“皇上驾到。”
皇后大喜过望，芫芜只有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皇上的身上。
“皇上，臣妾有失远迎，还望皇上赎罪。”皇后跪在地上，对皇上行大礼道。
楚业面上并无太多表情，先是扶起了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说：“朕听闻芫芜的宫中出了事可是真的？”
“臣妾也是听到了风声才来到了芫芜的宫内，因为陛下日日栖在芫芜宫，臣妾听到了有伤陛下龙体的风声后立马领人过来搜查，不曾想真搜到了一个人偶。”皇后把人偶拿再了手上。
皇上皱了一下眉后便移开了目光，“谁透露的消息？”
皇后心中早已打好了腹稿，准备把芫芜的条条罪证扩大化了向皇上告状。只是皇上的这个问题把皇后所有的话都堵死在了腹中。
蓉嬷嬷见情况不妙，赶紧在后面推了一把皇后。
皇后立马回神，随手指了两个奴婢道：“就是这两个丫头。”
被指名的两个婢女本以为皇上是想嘉赏她们，便开口说：“皇上，奴婢也是无意中经过芫芜宫时见到芫芜娘娘有些鬼鬼祟祟的才起了疑心，于是便偷摸跟过去一看。”
另一个婢女补充道：“当时的芫芜娘娘有些神神叨叨的，奴婢们觉得蹊跷便禀告了皇后。”
“很好。”楚业垂眸，状似无意地道，“皇后执掌六宫，发现这种事情及时告知皇后却是上上之举。”
两个奴婢偷笑，但还是异口同声地说：“这是奴婢们该做的事。”
被架在一边的芫芜见皇上自从来的时候压根就没多看她一眼，自知这次是要遭了秧。
地上的人偶是确确实实地被她们找出来了，此时不论如何辩解都不能洗刷掉罪名，说不定还会惹怒皇上……
正当芫芜绝望之际，皇后暗喜的时候，皇上又开口了，“不过，皇后啊，这些丫头实是有些太过聪明了。朕觉得不好。”
这个转折让皇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皇上这是铁了心地要护着芫芜了？
她试探着揣摩龙意，“皇上的意思是把这几个丫头……”
“杖毙。”皇后省略的两个字被楚业一口接住。
两个小丫头被吓得双腿都软在了地上，“皇上，冤枉啊……”
“皇上，奴婢们实在是为您着想，冤枉啊……”丫头跪趴在地上不住地磕着头，就算额头上的血流得地上满地都是，她们仍旧求饶。
皇后深怕这两个丫头为了保命说出什么不利于她的话，唤来了侍卫道：“来人呀，把这两个野丫头拖出去杖毙了！”
身着黄马褂的锦衣卫如拖死狗似的把两个丫头拖了出去，偌大的芫芜宫少了丫头的声音后格外地静寂，谁都不敢喘口粗气，深怕怒火蔓延到自己的身上。
就连芫芜也看不懂皇上的意思了，不禁有些怀疑，这还是日日在她宫中逗弄她的老皇帝吗？
怎么如今……
楚业自己倒是乐呵呵地笑问，“怎地一个个的都不说话了，不就是处置了两个没用的婢女吗？皇后可是心疼了？”
一双幽深的黑眸打到皇后的身上，等着她的回答。
皇后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道：“臣妾，臣妾不曾心疼，这两个丫头平日里行为就有些乖张，皇上这么处置是对的。”
“这就是皇后的不对了，你身份尊贵，身边切不可留下多嘴多舌的人。”楚业哈哈大笑了一声，就好像刚才威严的根本就不是他本人。
“多谢陛下提点。”皇后微一欠身，不敢多言。
楚业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过了人偶，把头扭向了芫芜，“你可知这东西在宫中禁止出现？”
芫芜妖媚的大眼有些无神，“臣妾不知。”
“不知？”楚业又是大笑一声后，对着皇后问道：“皇后，她说她不知，那朕又该如何处置？”
皇后现在算是明白了，皇上之所以绕这么大一圈子就是为了想保住芫芜。
纵是再不愿，她也只好道：“皇上，正所谓不知者不罪，既然妹妹真的不知的话，不如就给她一个机会？”
芫芜也以为皇上是给她个杆让她往下爬，于是连忙附和，“皇上，臣妾这次知道了后，决计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若是再犯，任凭皇后娘娘处置。”
“那可不行。”楚业微眯着狭长的双眸，并不赞同皇后的话。
这也不行，那也不对。皇上的态度还真是让皇后给绕晕了，这一刻皇后再也不敢说她有真正地了解过楚业。
这一次没等皇后先开口，皇上就先道：“不如就把芫芜打入冷宫吧。”
“皇上圣明。”皇后率先道。
接着，所有的太监宫女们都跪在了地上，大喊：“皇上圣明！”
就连芫芜也没想到自己最终的处罚也仅是打入冷宫，于是也跪下道：“皇上圣明。”
“皇后，朕似乎许久不曾去你的寝宫了，今夜就在你宫里吧。”皇上说完就要离开芫芜宫摆架去御书房看奏折，途中停了脚步又对皇后说，“近日来太子的表现确有进步，期间应该多是皇后的功劳。”
“一切都是太子奋发图强，倒不关臣妾的事。”皇后忙道。
这一次，皇上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把芫芜打入冷宫，剩下的随本宫摆驾回栖凤宫。”皇后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脑仁。
想不到花了这么多的功夫，最终就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摆明了就是皇上的心里还放不下这个贱人！
回了栖凤宫的皇后越想越不能释怀，满腹的怒火到最后全发泄在了一个花瓶之后。
“哗”地一声，上好的青花瓷就被打碎在了地上，让整个栖凤宫里的太监宫女们都震了一震。
蓉嬷嬷立在一边，安慰道：“皇后娘娘请息怒。”
“我如何息怒得了，现如今皇上的心里还有那个贱人，谁知道哪天想起了她之后就把她从后宫里接出来了！我道他为何兜了那么大一圈子，亏我还想揣摩他的心思，没想到到头来竟是彻头彻尾的笑话！”皇后不甘愿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