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涛拿回来的话费单子很悬,保留6个月的话单,刚好能提取到去年12月,这期间隔着2月一个年,从每个月都不到100个的电话中,梳理出一些东西,要容易的多,赵子涛终于学会了用表格,他笨手笨脚却也能筛选出哪些号码是高频,哪些号码是低频。
谢大雷在对着日历研究,2月7号过年,这前后,难道也不和家里通电话?
赵子涛在这一天共找出5个不属于王亮、王建、张妙的号码,其中3个排除掉后,还有一个是海城本地号码,座机,一个是江北手机号。
座机已经核实是推销的。那么江北这个是怎么回事?
江北?谢大雷托着下巴想,王建和张妙都提到过江北,这秦双成到底和江北有什么关联?
但是又不能直接用电话打过去问,你到底是秦双成什么人,如果对方知道秦双成是假名,这条线索就会断。即使不知道,也会惊了。
直接从移动公司调取用户信息再去人口库查不行?对,不行。
因为调取通讯信息只能本地,哪怕去海城之外的本省内的城市,都得需要当地的城市通讯公司的同意,所以那些正规途径的信息泄露,只能说呵呵呵呵呵了。
大老远的跑去江北,也没处下手,谢大雷愁的头发都快薅秃噜了,冯明亮说,我想起来了,我有个同学在江北,咱让他打个电话炸一下如何?
谢大雷得琢磨啊,这万一炸不好,把线索炸没了,就血本无归啦。
但是不试试,总觉得不死心。冯明亮给江北基层派出所当所长的同学拨了一个电话,把情况一说,对方说你等会,我这就打。
几分钟后,电话回过来,说不对啊这号码显示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呢?谢大雷一听,眉头又拧起来了,冯明亮的电话是外放,同学在里面还没挂,突然听见通话过程中,嘟嘟的响,冯明亮的同学顿了一下说,哎,你等会,这号码给我拨回来了。
电话啪挂了。
这几分钟,冯明亮和谢大雷动都没动的等着信儿。
好漫长的几分钟啊,其实看看表,就过去了3分钟都不到,冯明亮电话响起来那一刻,谢大雷的小眼明显变大了,一口的江北味在说话,“回过来是个小妮儿,听着也就十六七二十来岁,问我是干啥哩,我就说你不是找工作啊,我们这准备要你,你什么时候来上班,小妮儿问,你是不是打错了?我说没有啊,你不是赵雪梅啊?小妮儿说不是,我说恩?不是?你叫啥?小妮儿说反正不是,我说不对啊,就这个号啊,小妮儿后来说她姓杨不姓赵。”
江北的同学还提供,这个号码属于伊川县,是江北市下面一个县,说完后问冯明亮,哥编的圆呼不?还需要哥干点啥,你说话啊兄弟。冯明亮许了一个空头支票请人家吃饭,欢天喜地把电话挂了。
谢大雷已经打开了电脑,从历年逃犯里挨个找江北伊川籍,男,80到90年之间出生的,嚯,一下子蹦出来66个,再挨个找姓杨的,范围缩小到3个,再挨个点开看头像,虽然采集的还是一代身份证,但是其中一个黑脸的长得特别像秦双成,而且这个人的生日是5月7号,按照中国人的习惯,过阴历生日,但是当年登录个人信息时,很多家长报户口都报的阴历,但是户籍员图省事,都给登记成了阳历,谢大雷也干过派出所,有那么几年,找户口的人特别多,所以当他看到杨辉的生日是83年5月7号时,他又去摸烟,冯明亮递给他一根,俩人拉着鼠标往下看,2002年,这家伙在县城捅死一个,跑了9年,一直都是在逃犯。
谢大雷还不放心,又打开杨辉的户籍信息,发现杨辉确实有个妹妹,刚好16岁,这些就都对上了。
按照目前的线索,谢大雷自己把这个故事圆了:杨辉并没和家里断绝关系,在过年的时候一个电话,还是泄露了秘密,他的家人也在尽力的保守秘密,设置了电话已关机的彩铃来迷惑人。
打印出来这份在逃人员信息,谢大雷大步撩开,直奔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