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明明白日里还是晴空万里,没想到到了晚上竟然刮起风来。她回来后就继续照顾生着病的景慕,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匆匆地吃了两口饭,显然厨子是尽力地想要做出不错的食物,但是她现在却没有任何的心情来享用,味如嚼蜡,食不知味。
“忙了这么一天,你也好好去休息吧。”小白打了一声呵欠。
慕荨漪只是摇摇头,她刚才坐在那里都几乎要睡着了:“不,我还不累。”
见她不听劝,小白也不想在做无用功,就离开了,独留下慕荨漪一个人坐在桌子后面,用手撑着头颅,她着实是疲惫极了,忍不住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地打。但是休息,现在仍未到时候,她还有未了之事要去做。
她站了起来,用冷水洗了脸,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回过头去看见景慕仍旧躺在床上,难受了一天,这个时候已经睡着了,小脸仍旧是煞白一片,眉头紧紧地皱着,没有白天那般地无法忍受,却也是不够舒适的样子。
她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的骨血。白日里的事情她还是忍不住地去想,景容风到底要做什么,那是她心底的一根刺。
想到这里,她坐回床边你,分外轻柔地拍了拍女孩的胸口,眼睛里含着无比慈爱的光。
她站起来,打开门,四周没有任何的人,这为慕荨漪毫无疑问地提供了不小的便利。
“我会知道你要做什么。”
仍旧是一个侍卫在那里站着,看见他过来了就拦下她:“站住,这里是天牢,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她冷着一张脸:“你可知道我是谁,竟然敢这样拦下我?”
那个侍卫听她这么一说就去看,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连忙道歉。
“此次前来,只为了见一个犯人。”她说,“这犯人与我有故交,故此次前来问询一番,倘若能够行个方便,还请不要登记在案。”
那侍卫犹豫了一下,慕荨漪见状又补充道:“我只会在这里停留不长的时间,你大可不必担心,尽管为我开门就好,倘若有其他的不多当之处,尽管推在我身上,还请你不要多做耽搁可好?”
那侍卫最终是咬咬牙,轻微欠了欠身,就为她打开了门。一打开门,首先感受到的就是扑面而来的血腥和森寒之气,慕荨漪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但还是挺起自己的脊背接着往下走去。
她把那侍卫抛在脑后,那侍卫却仍旧叫住了她,说景容风带着亲信在下面。
“嗯,我知道了。”她带着得体的微笑对那个侍卫道谢,让他不用再跟着自己。那侍卫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就转过身去,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之上。
她的心没由来的刺痛起来,在白日里她曾经询问侍女景容风去了哪里,得到的答案是在书房中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
她顺着楼梯向着目的地走去,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
不过是刚刚转过一个弯,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慕荨漪吓了一跳,但还是向着那个方向看去。正点着一盏昏黄的灯,而在那昏黄的灯光之下,竟然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景容风和之前来过的墨寒。他们就坐在两张椅子上,两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而在他们的对面,则是有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被吊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浑身上下都受了很重的伤,看上去被打得很惨,呼吸的时候带着浓重的声音,就像是哮喘一样上气不接下气。尽管她正低着头,并且头发也全部散乱了开来,糊在她满是鲜血和泪水的肮脏的脸上。
尽管完全看不清这个女人的脸,但是慕荨漪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三番两次前来打扰他们的生活的洛天依。
她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曾经那种意气风发的样子,看上去分外狼狈。慕荨漪看到这样血腥的景象,理应感到害怕,她倒吸一口凉气,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好不要尖叫出声来。慢慢地向后退去,把自己的身体全部藏在围墙之后,她直到这个时候还是不敢完全地放松下来。
她顺着冰凉的墙壁坐下来,慕荨漪竖起耳朵去,显然在那里审问洛天依的两个人并没有注意到她作为一个不速之客到来。
慕荨漪屏住呼吸,把耳朵竖起来,才听见他们正在说的那些话语。
“我劝你还是趁早告诉我们想知道的那些消息吧,以免受到更多的皮肉之苦。”墨寒的声音听上去更多的是冷静,“看看你现如今的样子,是如此的狼狈不堪,你又何必如此执着着呢?”
洛天依浑身都是伤,虽不致命,却足够令人感到疼痛,她气若游丝地说道:“邢也上了,人也打了,你可没少出力,又何必在这儿唱红脸装好人。”
她说到这里,竟是冷冷地笑了起来,带着她伴随着痛苦的呜咽声,听上去分外诡异:“如果没有达到我的目的,我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紧接着,她就听见了皮肉交响的声音和女人的惨叫,悄悄地探出头去,竟然是景容风正在对洛天依用刑。
她痛苦地大叫起来,几乎是在哭着说话,断断续续:“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的话,景容风、景容风,我千里迢迢过来就是为了见你一面,你怎么能够这样做。”
“闭嘴。”她听见景容风如是说道,“如果不是我想要知道的,你就不需要说话。”
“我绝对会除掉那个女人,不管用什么样的代价!”
景容风听了,勃然大怒,慕荨漪看着他扬起了鞭子来,一下一下地抽在洛天依的身上,只把她打到皮开肉绽分外痛苦,止不住地发出惨烈的嚎叫声来。
但是就算是这样,洛天依也仍旧不打算松口,慕荨漪看见她正用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面前的男人:“你记住,景容风,我是如此的心悦于你,你总有一天会悔不当初前来求我。”
她带着一些癫狂抬起头来,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况且我知道那个孽种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我下的毒自然只有我才能解,如果你不娶我为妃,就等着准备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