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究竟对本王动了什么手脚?”紫倾听信了韩翎,没有将纱巾取下,侧了侧耳,眼不能看,只能用耳来听了。
韩翎说得没错,他进来明明坐在桌边的,可此时却是站在门边,韩翎蒙住了他的眼睛,他才回过神来,若是韩翎没有此举,那他是不是又像昨晚那样失去今晚的记忆了。
“喂,不要冤枉我啊,你整天与三公主和扶桑的妹妹在一起,我都没出现过,怎么动手脚?”韩翎绕过紫倾,走进屏风,换下身上红裙,穿上男装。
“不是你动的手脚,昨天本王记得你出现在望月庭房顶,今早本五怎么就从你的阁楼出去了?”是啦,他记得他看到了那把有青藤的软剑。
韩翎愣了片刻,不知道要怎么说昨晚两人已经……
摇了摇头,既然不知道便当没发生过,她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
“王爷,是你记错了吧,昨晚又是打雷又是闪电下雨的,我怎么可能去你的院子!哎呀,难道是王爷怕雷声,偷偷躲进了我的房间,呵呵……”韩翎佯装新发现,调笑着紫倾。
“你……”紫倾咬牙切齿,韩翎还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与他做对。
“哈哈哈,王爷莫不是平日里做了太多坏事,这才怕天公雷鸣?”韩翎放肆大笑,也不忘奚落紫倾。
紫倾冷哼一声,威胁着:“不要忘了,丞相还在丞相府里。”
丞相……
韩翎突然觉得头疼得紧,眼里出现一片火光,眨眨眼再细看时,却什么也没看见。
“王爷,你我之事,应该你我两人解决,不要牵扯无辜。”最恨嘴里挂着丞相府来威胁她。
“本王只是提醒你,做任何事之前先想想清楚,不要事过后悔。”
两人皆是冷声相对,互不相让。神线在空中汇聚,一层电流在两人之间嗤嗤作响。
紫倾掩眸,知道只要不看到韩翎他也就没事,转身背对韩翎,将眼上的红纱取下,红纱划过手掌,掉落地上。
韩翎找来黑纱蒙面,看到紫倾提步走出房门,抬袖一扫,房中烛火尽灭,身子轻盈而飘逸的从窗台飞出,站在沉鱼阁房顶,听着风声,迎着冷风,发带随风飞舞,却是挣脱不了宿命,得不了自由。
脚尖轻点,身子升飞去,顺着风向,飞出湖心小筑,水中一个起落,身子飞出假山。她要谢谢紫倾,若不是紫倾调开了楼外的守卫,她那有这么轻易的离开湖心小筑。
紫倾本已走下楼,听到呼呼风啸声,转身又上阁楼,推门一看,虽然黑暗一片,可是,那个轻盈的呼吸却消失水见。绕进屏风一看,果然,再看向窗台,然后了然。
“逃走了吗?”紫倾就着床榻倒下身,一股难言的情丝在心口慢慢荡漾,突然想起前几日脑中的混混沌沌,此刻,这种怪异的思绪已经转移到了心房。
韩翎直奔城南三十里,那里有一个大峡谷,易守难攻,穿过峡谷,便是紫倾的兵力军营了。韩翎一路上都在想如何通过大峡谷才能人不知鬼不觉,要知道,大峡谷四周布满了紫倾的暗卫,要混过暗卫的眼睛,那是相当难的。
前面便是大峡谷了,韩翎解下蒙面的黑纱,从怀里模出一张早已经准备好的人皮面具。将面具带在脸上,然后在袖中拿出折扇,俨然皇城三大富贵公子中的墨文学。
打开折扇斯文的摇上一摇,韩翎大步走上前。大峡谷入口有十个侍卫明着把守,四周围着用做军事防御削尖的木桩,侍卫把守处左右各架着一个铁锅,铁锅里燃烧着木桩用来照明,一路向里延伸至峡谷窟,侍卫看到韩翎装扮的墨文学走近,扬起手里长矛。
一个侍卫严声大喝:“来者何人?”
韩翎摇摇折扇,啪的一声,将折扇收起,一抱拳沉声道:“在下墨文学,是奉王爷之命前来找白大人。”
说话的侍卫看看对立的侍卫,对面的侍卫严声道:“令牌吗?”
令牌……
该死,韩翎轻咳一声:“那个,王爷没给。”
侍卫接着道:“那请墨公子回去,没有王爷的令牌,军营重地,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呃,那个,是王爷让我来的。口谕也一样嘛,哈哈……”说着,韩翎便伸手拿折扇的手,将档在自己身前的长矛打开,只是这个动作才开始,侍卫们已经将她团团围住。
还是那个侍卫,手里的长矛对着韩翎的咽喉,严声道:“擅闯军营者,格杀无论。”
韩翎忙谄笑着高举双手:“呵呵,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不用这么认真,在下这就回去找王爷要那什么令牌……”
该死的紫倾,进个军营还要令牌,改天要不要再设个口令什么的。
侍卫们收回长矛,站回原地,韩翎心里暗骂着紫倾,一边想着,要不要过去蒙了面,再杀回来。
转身走了几步,身后有脚步从远及近,转身一看,韩翎停下了,疑惑的看着一身盔甲的白棋兵缓步走来。
“大人!“侍卫们都垂头弓身行礼,白棋兵站在入口处,轻憋了左右的两排侍卫,然后看着韩翎。
韩翎挑挑眉,凝视着白棋兵。
“怎么,都到这里来接你了,你能来是更晚点吗?”白棋兵开口,却是责怪墨文学。
韩翎掩掩眸子,装作潇洒的耸耸肩,无奈道:“王爷不给令牌,侍卫们见不到令牌又不让进,只得麻烦大人您亲自出来相迎了。”
“哼,少卖弄了,快点跟我过来。”白棋兵像是急不可耐,转身便往回走。
韩翎勾勾唇,上前,路过侍卫里,很大方的礼貌一笑,追上白棋兵,两人走进峡窟。
白棋兵举起火把前一步带路,嘴里还不忘嘱咐韩翎:“峡窟机关重重,不要四处乱看,跟着我直走。”
“是,大人。”韩翎抱拳佯装一行礼事,眼神却大大方方的四处打量。峡窟洞顶很高,火把照明有限,根本看不到头上和前后两尺以外的情景。
紫倾果然是天才,居然能打造一个如此的地方做为屯兵之地。
峡窟足有十作里,待走出峡窟,韩翎眼前霍然一亮,十米之外,一个城池跃然眼前,峡窟出口与城门之间左右各站着一排侍卫,各个手持长枪,森严戒备。
还没有靠近城墙,内里霍霍练兵的声音响天振耳。韩翎被这突然的声音吓得一颤,杀气啊,在练场中的侍兵个个杀气浓郁,难怪这方圆数十里内没有鸟蚁,都是被这杀气给吓跑了啊。
“怎么啦,吓到了?”白棋兵余光发现韩翎停顿,便开口戏虐。
韩翎快步走至白棋兵半步前,哼声:“毕竟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势,棋兵跟王爷还真是军事贤能,难怪王爷几月前能完胜外邦回京。”
听了韩翎的话,白棋兵掩了掩眸子,那一瞬,韩翎发现从白棋兵身上散发出一种阴冷的气息,当韩翎转头看去时,却什么也没发现,白棋兵一如韩翎今晚见到时那样,不喜不忧。
韩翎扯扯唇赏给白棋兵一个轻笑,然后转开脸。
城门是吊门,听到白棋兵扬声道:“天下皆黑,唯我独白,脉承宗正,藤散四方。”
话落,吊门铁链缓缓转动,掉门贴地。韩翎呆看着这一切,一头黑线,她说什么来着,密语,还真用上口令了。不过,一听这口令,一股浓浓的江湖气息,紫倾多是把暗门的口令般到这里来了。
军营就是军营,青一色的男子,不过,身上的盔甲有好几个品种,应该是按军衔着衣的。
韩翎跟着白棋兵走进一个营帐,营帐内一个书案,旁边几个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兵书,书案上还打开几本,想来,是白棋兵之前在这里研究兵法,离开时没有来得及收散下的。
一进营帐,白棋兵就背对着韩翎站定,身无气息,就像一尊塑像一般。
营帐外层层士兵夜间巡逻,练场时不时的爆发出一声震天的响亮口号;而营帐内,白棋兵背对韩翎而立,韩翎站在白棋兵身后,一手俯背上,一手握着折扇放在胸前。两人都不开口,营帐内寂静无声。
紫倾一不小心睡着,半夜被吵醒,醒来一看,韩翎却还没有回来。翻身下床,来到沉鱼阁正厅,看着被侍卫拦住的白棋兵,挥手让白棋兵进来。
白棋兵走到紫倾身前:“王爷……”靠在紫倾耳边密语瞬间,紫倾沉眸看看白棋兵。
“走!”甩袖离开湖心小筑。
车马飞奔,半个时辰后,紫倾和白棋兵站在了峡谷入口。众侍卫惊见紫倾和白棋兵,忙跪下给紫倾行礼,眼里却是质疑着白棋兵。
紫倾和白棋兵对视一眼,直觉不妙,一扬手里短鞭,侧马飞奔前近,峡窟易未下马步行。两匹骏马扬起风尘,消失在黑夜里。
营帐内,韩翎站太久实在无聊得紧,便随手抽出书架中的一本兵书翻看起来,对于行军打仗,她实在不懂,兵书在手,看着也索然无味。
一个士兵站在营帐外对着内扬声道:“大人,今晚的操练已经结束,请大人点阅。”
沉默良久的白棋兵总算在跟韩翎进营帐后有了反应,转过身,对着营帐外的士兵道:“知道了,让他们列队。”
士兵令命而去,韩翎对着看向他的白棋兵弯弯眉眼,心道:赶紧走赶紧走,浪费她这么多时间,她还得摸摸这军营的大牢呢。
只是,白棋兵却一改神情,不容拒绝道:“走,跟我一起去练场阅兵。”
阅兵……
不要吧,她那里懂什么阅兵啊?
白棋兵前面走,韩翎毕竟是人家带进来的,只得身后跟随。
练场很大很宽广,这是给韩翎的第一感觉;第二感觉就是练场不分白天黑夜,因为就算此时是夜晚,练场里也亮如白昼;第三感觉就是,人太多,黑压压一片,而且个个虎目沉脸,森严,给人一种压抑感。
跟着白棋兵站在高台上,面对场中上千号人物,韩翎也不免有点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