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裙随风轻舞,发带飘飞,两人相对而立,各自的神色皆是不可一世的睥睨。
小音和小吕走到韩翎身后,六个侍卫自是寸步不离。嘉月毫不退让,单人挡在路中,青丝顺从的贴在背上,俊脸冷然,红裙穿在他身,韩翎只想……上前将其扒下。
嘉月看着韩翎,明明是女子,却要穿男装,美目一横,纵添傲气。不是没见过,却从来没有如此相对。果然,王爷好男色,王妃嗜女扮男装,不是冤家不聚头,真是天生的一对。
整整神情,嘉月对着韩翎弯身一礼:“王妃大驾,嘉月一时喜不自胜,未能及时参拜,请王妃恕罪。”
韩翎一扬广袖,让嘉月免礼:“妹妹多礼,姐姐丢失爱鸟,心急寻找,没能让人通传,是姐姐无礼了,妹妹不要介怀。”
嘉月微微勾起唇角:“王妃还是第一次来嘉月这里,嘉月不能怠慢了王妃,这就煮茶,王妃里面请。”
让开通路,身后的侍婢家丁忙退散开去。
“是吗?一直未有时间来看妹妹,是姐姐不对,妹妹不要生气才是。”韩翎边往里走,余光却四处留心。
嘉月看出韩翎的目的,唇角再次勾起波澜:“王妃不用在意,不是要找爱鸟吗,随意吧。”
得了嘉月的话,韩翎扯唇一笑,小音小吕会意,吩咐着侍卫四散开去,翻看着角落,寻找着韩翎的爱鸟。
嘉月亲手煮着香茶,茶具和煮茶的过程都不拘一格,想来是高月国的传统吧。
茶杯很小,装着的茶水只够喝一口的,韩翎端过袖珍的青花瓷茶杯,不侍仰头,茶水已是被喝尽。放下茶杯,见嘉月杯中茶水未空,止不住疑惑,她是跟嘉月一同端起的茶杯。
嘉月为韩翎再满上一杯,放下茶具,缓缓端起自己手下的袖珍青花瓷茶杯,放在唇边,轻沾一小口。韩翎嘴角止不住的抽动着,那么一小小小口茶,都不够润喉的,嘉月还能不温不火的喝上两次而不见杯中水少。
“颂紫的品茶方式与高月相差很远,在高月,茶道,也就是煮茶、品茶,都是一项能让人心情平静而又光辉的事情。茶不是只能解渴唇齿留香,茶亦是一种习性的修练。”嘉月边轻声慢语,边在小盘里清洗刚刚煮茶用过的茶具。
韩翎端起青花瓷茶杯,淡淡的说:“高月的茶道的确高尚有深意。”话罢,韩翎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什么茶道习性,她韩翎的心性不须要茶道来修练。
“茶虽香醇,却也隐含剧毒,若不懂其中之道,会中毒。”嘉月淡淡谈吐,不似说着与毒这种危害的物质有关一样。
韩翎等待着嘉月给自己杯中满上茶水,毒,她吃过安南的雪莲,茶这样的一般毒素,奈何不了她。接着第三杯第四杯第五杯,直到,茶叶中的成份被吸干。
小音小吕来报,没有发现爱鸟,自然也没有发现任何与月河老人有关的线索。
韩翎告辞离去,嘉月送走韩翎后,坐回茶几旁,洗洗茶具,继续煮茶。
接着,未央王子,炎成王子,定贺王子,一个理由,找便王府,只剩,紫倾的望月庭。天色渐渐暗下,天空中灰蒙蒙的乌云,一层接一层,笼罩了蓝天也替换了白云。
韩翎站在通往望月庭的路口抬头仰望天空,淡淡道:“这天,好像要下雨了?”有多久了,自从嫁入王府,皇城就没有下过雨。
缓缓跨出一步,脚上似有千金重,向前一步,都要花上韩翎好大的力气。
小音和小吕发现韩翎有异,上前扶住韩翎。
“小姐,是不是身体那里不舒服?”小吕担忧的道。
“小姐……”小音同样担忧的望着韩翎。
韩翎深呼口气,微微一笑:“我没事,要知道,花猫是很狡猾而且很记仇的,要是不快点找到花猫,让它惹怒了王爷,那它的小命也就不保了。”
紫倾还没有回府,正好逞此机会,将将月庭翻转过来,就算找不到月河老人,也能找到一此紫倾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想到这里,韩翎的精神头瞬间高涨,紫倾……
咬牙切齿的声音,旁边的小音和小吕听得真真切切,两人不由一个冷颤,生在韩翎身上另一半黑暗的血液,好像复苏了。
望月庭还如韩翎住下的那一段时间一样没什么改变,只是,在韩翎走到内庭时,这才发现,外表虽然没有一层改变,实质却已经变了。
扶星和扶唐坐在凉亭里观花,那是一种红得鲜艳的色彩,花朵像个张开口的炉子,这种花叫――月月来巢。是的,每个月都会开放,不忌地理气温。
扶星摔先看到韩翎,伸手招呼韩翎过来就坐,韩翎上前,轻笑着看看两人。扶唐一个惊讶后,忙起身抱住韩翎手臂。
“是王妃,王妃怎么穿上男装了,不过,王妃穿什么都好看,男装也掩饰不了王妃的美丽。”
扶星点头咐映着扶唐:“是啊是啊,刚刚看到王妃,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呢?”
韩翎暗自叹口气,这两姐弟还真是……
回头给小音小吕一个信号,让两人带着侍卫在外围查找,毕竟是紫倾的地盘,重要的地方,还是她亲自光临比较有诚意。
“王妃是来找王爷的吗?只是,王爷今日还没回府,可能是去军营训兵了吧?”扶唐似不在意的说着,可眼角却盯着韩翎的容颜,观察着韩翎的神色。
“军营训兵,三公主真是看不出来啊,这么短的时间就将王爷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这让身为王妃的我,真是颜面无存?”呵呵,紫倾会去军营训兵,她怎么不知道呢?
对啦,若真的是紫倾将月河老人抓走,那么,王府没有就只有一个地方,或许他会知道一些――白棋兵。
唇角勾出阴鸷的笑意,扶星和扶唐见韩翎如此,忙似不经意般,退后一步。
韩翎抬眸扫两人一眼,笑意更深,扶星和扶唐似感觉到寒风袭来般,从头冷到脚。
“那个,王妃,本公主还有事,先走了。”扶唐脚底抹油,开溜。
“诶,三姐,啊,王妃,三姐,等等我。”扶星见此,忙伸手,却没能抓住扶唐,只得跟着扶唐身后,抹油开溜。
韩翎转身,目送两人走远,这才收起脸上的怪异神情,冷笑一声,提步往紫倾书房而去。紫倾的书房是个禁地,表面却又没人把守,韩翎去过几次,但那都是紫倾在的情况下,如今紫倾不在,韩翎倒犹豫起来,要不要闯进去。
推开门,韩翎解开冠发的发带,青丝层层散落,发带摊在手心,冷风一来,发带被风带进书房。
发带直直飘飞,毫无阻档。韩翎抬步走近,四周书架似震了震,却没有任何异常。韩翎松口气,将书房大门紧闭。走至书案前,案上还放着一卷朝庭密信。
韩翎本不想多管,却还是伸出手,翻开一看。密信上用墨汁圈出了一些字,可那些字又念不通,回想起在凉亭扶唐说的话,韩翎明白过来,这是军事密信。撇撇唇,将密信放回书案上,想去书架旁看看,却在提步时,脑中灵光一闪,再次拿过密信,上面的字是按某种阵列队行分散来写的,也就是说,想知道这密信的意思,就得按阵列队行将安组合起来,它或许是一个笔画,或许是半个字,或许是……那个字的意思。
武林中有一些小门小派,在实力不济时,也会用一些手段买通对方的一些人物,期间双方通信,便是这样的。看来,写这封密信的人,也是在江湖中滚过的。
韩翎组合着墨汁勾勒出的字眼:“兵……营……”
书架似时的又震了震,有缓缓移动的迹象。
韩翎一心专研着手里的密信,并未擦觉到身后的异常。
“器……翻……安……赏……加……”
“好孩子不应该偷看。”韩翎一愣,手里的密信被身后之人取走。
身子被揽入怀里,温热的体温传入韩翎皮肤。
“你,你,你什么……你什么时候……”韩翎呆愣着,不知如何反应。
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儿,发间的清香传入鼻间,让他无比舒心,一些画面隐隐约约显现,脑海里的网又开始翻涌。紫倾收紧双臂,不应该这样的,每每听到她的事,见到她之时,脑海中总有一张网,渐渐张开,收紧,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摇摇头,想不起来了。
放开怀里的人儿顺带推了她一把,韩翎惯性趴在了书案上,而身后的人,却借力退开了两步。
韩翎转身,立直身子看向无声无息出现又动作莫名其妙的紫倾,因为天黑下的缘故,紫倾又站在阴影之下,光靠门窗投进的光线,书房内已是大片黑暗。
压抑的声音传来:“王妃在本王的书房找什么,是找这个么?”紫倾扬起手中密信,让密信显示在微若的投射光之下。
“我,我不是,故意看的。”韩翎自知理亏,轻声辩解。
“是不是故意看的已经不重要了,你已经解密了这封密信。”若是其他人,他早就扭断了对方的脖子,而对她,他却下不了手,伸出的手,最后变成了拥抱。
韩翎无辜的眨眨睁圆的双眼,解密?她何时解密了?
“王爷的意思,是要杀人灭口么?”
寂静的书房,流动着怪异的氛围,韩翎就站在书案前直直的目视着被黑暗笼罩的紫倾,天际最后一丝的明亮被黑暗替代,整个书房被黑暗吞没。
“你为何来此?”万般无奈,最后化成冰冷的一句。
韩翎挑挑眉,为何来此:“哼,明人不做暗事,说,你把我师父关在那里了,是皇城的某个暗阁,还是……你紫倾大军的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