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和丞相夫人不再看两人,吃着自已的饭。韩翎眼色余光扫过两人,两人并不知道紫倾与她的真实情况,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这戏她还得演下去。
韩翎将肥肉包在嘴里,她根本不敢动一下嘴,那肥肉的触觉,让她感觉比凌迟还痛苦。
韩翎挟起两块肥肉往紫倾嘴里送,紫倾倒配合,张开嘴一口将肉包进嘴里,边吃得无比享受,还不忘邪恶的对韩翎放电。
“嗯,还是翎儿喂的肉最香,本王从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紫倾不忘挖苦韩翎。
韩翎转身将嘴里的肉吐在碗里,将碗交给小音。韩翎的动作,紫倾一一看在眼里,嘴角挂起笑意,却不点破。
这顿饭,吃得韩翎痛苦无比,但是丞相和丞相夫人的心却放下不少,看着丞相和丞相夫人脸上温和的表情,韩翎就算再苦,也是值得的。她知道,她嫁给紫倾,丞相一直都自责,丞相夫人亦是,但今天看到她与紫倾的关系如此和睦,看着她开心,他们也是开心的吧?
用过午膳,韩翎将紫倾带到翎院让他休息,自已则与丞相关进书房。
“爹爹,告老的事想得怎么样了?”韩翎站在书案边,看着坐在书案后的丞相。
“翎儿,为父想清楚了,你说的是对的,为父这边会想办法,翎儿在王府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就在膳前,为父探了王爷的口风,或许真如翎儿所说,两年之期,能换来自由和安然。”丞相这两天想了很多,就在韩翎和紫倾到府门口,丞相终是拿定主意,只有远离朝廷,他们一家人才能过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太好了,爹爹,你答应了可不能反悔哦!”韩翎的心里大石总算落下了。
两父女达成协定,相对一笑。
紫倾在韩翎的房间转了一圈,韩翎果真是琴棋书画能手,房里放着一把古琴,墙上也挂了字画,字迹清秀,有种流水的柔美,画就更奇了;只见有一幅画中画的一棵树,树上全是花瓣,花瓣还飘落不停,树下有一女子正在抚琴,女子轻抬秀眉,眉间全是柔和的笑意,花瓣掉落全身,连抚琴的手背上都贴着三两片花瓣,头上也有,女子还正对着正落在她眼前的花瓣含笑。紫倾忽然有了错觉,他眼前此时就出现了这一幕,活生生的一幕。
花猫埋着头睡觉,身上的毛已经停下生长了,只是紫倾在房间晃来晃去,让它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但是眼前一片花毛,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它嗅到了陌生人的味道。
韩翎进门时,正好看到紫倾定定的看着她画的首作――《落花》。
“王爷真有眼光,这幅《落花》可是翎儿的首作,当年它现世时,多的是达官贵人争抢,但是因为它的意义特殊,最后就留在了翎儿这,翎儿还将自己也画了上去,在那样的情景下抚琴,那是多么的惬意!”韩翎嘴角扬起笑意,纯真的笑意。
紫倾回到现实,看着韩翎,此时的韩翎少了平日里的满身是刺,多了真诚。
“那翎儿可愿把此画送与本王?”的确是好画,让人身入其境。
“王爷喜欢?呵呵,翎儿此番回丞相府本就打算将它带回王府,王爷喜欢,日后就到水谢轩来欣赏便是。”说着,韩翎便将画取下。
紫倾挑眉,这是第几次她不卖给他面子了?
“翎儿,本王现在正重的问你一个问题,你务必老实回答,这可是关系着你的下半生……”
韩翎对紫倾突然正重无比的说话方式吓到了,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关系她的下半生?
“王爷请问!”
紫倾看着韩翎的字,流水般的柔软,也柔软了他的心,希望他做的这个决定不会错。
“翎儿嫁于本王,是为了丞相大人?”不是问题,而是叙述事实。
韩翎与紫倾对视,半响道出两个字:“一半。”
紫倾心里微不解,但是面上却平平,丝毫看不出他心念这个答案。
“王爷不想知道为什么是一半吗?”韩翎含笑坐于桌边,为紫倾倒上一杯露茶,递于紫倾。
韩翎的露茶,紫倾回皇城来拜访丞相时品尝过,这种淡香,他一直没忘。
“翎儿若是不想说,本王问了,也不是真心话吧!”闻着杯里的茶香,茶本身的香与露水的结合,不突出却融合在了一起,从而使这茶淡香得特别。
“王爷认为翎儿一直没说真话?”韩翎也不恼,她说的是不是真说,她知道,紫倾也未必不知道。
紫倾品着茶,未语。韩翎说过的话,让他来评,十句中只有半句是真。
“既然王爷不相信翎儿,那翎儿接下来说的话,王爷就更不会相信了!!”韩翎一幅哀怨样,幽幽怨怨,两人的角色似反过来了似的。
“本王何时不相信翎儿说的话了,只要是翎儿说的话,本王全都……记在这里。”紫倾指指心脏的位置,表示他对韩翎上心。
韩翎轻笑出声:“王爷太让翎儿意外了,但是翎儿与王爷是一样的,王爷说过的话,翎儿也放在同一个位置。”
“既然如此,那翎儿的‘一半’?”得到相同的尊重,那么就不必绕弯,紫倾问出他想知道的。
韩翎为紫倾添满茶水,莞尔一笑:“王爷可是众多闺中家秀心仪之人,翎儿也不例外,仰慕王爷多时,只是翎儿握住了时机,即化解了当下紧张的局势,又为爹爹消除了烦恼,还嫁了自己心仪之人,一箭三雕,翎儿这一杖赢得漂亮。”
“哈哈哈!好一个一箭三雕,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翎儿可是在两年前算过一命,那师父说了什么,翎儿就不必本王来提醒了吧?”不拿出点实际的,以为他紫倾是花瓶摆设。
“王爷……都知道这事啦?”韩翎说得小心翼翼,微低下头。“不满王爷,翎儿确实曾算过一命,那师父说翎儿十八岁以前不宜嫁人,可真让翎儿十八岁以后才嫁人,那不是好男人都被别人抢光了吗?所以翎儿想啊,王爷这样的好男人,翎儿绝不能错过,就算是摆设,王爷出门,那也是皇亲国戚,这多威风啊!”韩翎边讲还边偷看紫倾,实则在观察紫倾。
韩翎说的话,紫倾是一个字也不相信的,但是紫倾不得不被韩翎的大胆直白而讶异;这抢男人,他紫倾是摆设,因为是皇亲国戚,出门有威风,听到这些话,他紫倾堂堂一国王爷,不但不想怒嗤她韩翎,反而有丝欣赏。但原则是,她说的话是真的。
“原来如此啊!那翎儿可是感受到了本王这个摆设皇亲国戚的威风了?”紫倾微挺了挺胸,摆出一幅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样子。
“那当然了,以前只能远远的听着王爷的功勋,可现在不同,翎儿是王爷的王妃,以后将陪伴在王爷的左右,与王爷一起遨游山河。”韩翎上前一步,将身子柔柔的靠进紫倾怀里,眼里却闪进与氛围相反的皎洁。
“哈哈哈!好一个遨游山河!但是翎儿,本王还有男宠?”难道韩翎不知道,他紫倾是好男色的。
韩翎叹口气,施施然的离开紫倾的怀抱,紫倾看着韩翎此举,心里居然有点失落。
只听韩翎道:“是啊,王爷的爱好,这是不可跨越的沟壑!”
看到韩翎失落的表情,紫倾心里的失落却更宽了。
“翎儿……”紫倾轻唤韩翎,却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来打破此时的场面。
“王爷,翎儿深知,所以王爷不必感到歉意,只要翎儿能守在王爷身边,翎儿就心满意足了。”韩翎早已暗淡的神色,现在连那双琉璃的眸子也灰暗了,本就有些苍白的面孔,好似往日的妩媚,从来不是从她的身上散发而出的。
“翎儿不必如此,将才丞相大人已与本王说了,等到时日成熟,本王会考虑丞相大人说的话。”紫倾不想看到韩翎为他而变成哀莫的人。
韩翎微转身子,背对着紫倾,嘴角扬起得逞的弧度。瞬间,弧度消失,脸上挂上莫明。
“爹爹?爹爹与王爷说什么啦?爹爹只是爱女心切,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还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紫倾伸出手,抚上韩翎的娇颜,他从不进女色,是他不想,也是他心里还有一道结。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翎儿想带些什么回王府,本王帮你收吧!”紫倾垂下手,手上细腻的触感犹在,那是独属于韩翎的。
“啊!这么快就要回王府了。”韩翎一看窗外天色,夕阳西下,再不走,就要用晚膳了。
“王爷,翎儿想去与爹爹和娘亲告别,这里的东西我让小音收拾,王爷能倍翎儿去吗?”
“当然。”紫倾伸出手,意思很明显。
韩翎很意外,紫倾是想让她与他携手去告别丞相夫妇。
这样好吗?太过的话,会不会让丞相误会呢?
一念之间,韩翎将手交给了紫倾,不管怎样,她得先在丞相和丞相夫人面前表现他们两个的和睦,就算是有名无实的夫妻,那也能当朋友,做知己。
两人携手走出房间,站在院门的小音看到两人,吃惊不小,整个人都愣住,一动也不能动。
走到小音身旁,韩翎轻轻一笑,脸上又挂上了往日的娇魅:“小音,将房里的东西收一收,然后装马上带回王府。”
小音回过神时,两人已走出很远:“是,小姐。”
那么和睦的一幕,能让小音不愣不呆吗?传闻的断袖王爷,居然化在了她家小姐的石榴裙下,她不得不把韩翎的功力再推高一层。
回到王府,天渐渐黑下,紫倾破天慌的送韩翎回了水谢轩,小音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跟在两人身手,手里抱着个笼子,里面自然是长了毛的花猫。
紫倾一离开水谢轩,小音再也沉不住气了,像看怪物似的看着韩翎。
韩翎一扫小音:“做什么?”
“小姐,小音太崇拜你了,王爷他,他居然与小姐携手,王爷可是从小都没拉过女子的手,小姐肯定是王爷第一个拉手的女子。”小音兴奋了,嘴都笑到耳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