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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五皇子被拿下,流放至疆外。皇上退位,三皇子梁以遨继位。英璟轩加封一品,赏黄金万两,良田百亩。司马将军赏黄金万两,良田五十亩。新皇大赦天下,举国欢庆三日,半月后为英璟轩办庆功宴。

——

——

文武百官轮着向英璟轩敬酒,如今英大人得宠,哪个不想讨好他。英璟轩实在是敌不过,只得找了个借口出来吹吹风醒醒酒。本来只是随便转转,却醉酒在花园里迷了路。偶然路过一片桃林,分明已是初夏,这桃花却开得甚是旺盛。英璟轩正准备进去瞧瞧时,听得里面传出二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人说:

“司马将军之女不愧是出身名门,可真是位奇女子。”

“可不是嘛,找出李家的罪证不说,还恳求皇上只杀自己和李晟二人。”

“皇上原念她揭发有功,要免去她的罪行,可她还说自己虽为功人,但嫁至李家,便是李家之人,亦为罪人,愣是没领皇上的情。”

“若天下人都是这样的……”

那人话还没说完,英璟轩就已经忍不住现身打断他的话问道:

“这是何时的事?”

二人中的另一人见突然出现的英璟轩立马答道:

“就是英大人养伤的这半月内发生的事。还得恭喜英大人总算查清令父的死因啊!”

“是啊,恭喜英大人。”

这两人说完立马识相地离开了,天下谁人不知司马婧和英璟轩的关系,只是可惜了这对苦命鸳鸯。

这么说,她嫁进李家其实是为了自己?

他蓦然想起自己出兵前司马婧送给他的那块玉以及司马婧所说的话。不觉间泪珠涌出,不知所措的喃喃道:

“婧儿,原来竟是我负了你,负了我们的一切。”

英璟轩并没有瞧见,在他的身后,一朵开得灿烂的桃花的花瓣上,正沁出一滴晶莹的露珠。

——

——

十天前。

偌大的李府如今空无一人。司马婧端着两杯酒进了书房,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李晟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开口道:

“其实我早料到有这一天。”

她惶恐地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李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李晟笑着说道:

“当初你同意嫁给我时,我就什么都明白了。三年前那大火本是父亲和五皇子一手策划的,和我没什么关系。可我还是决定娶你,即使明白迟早有一天会死在你手里。”

李晟顿了顿,端起一杯酒接着说,

“你或许早就不记得了,十年前我去庙里上香时遭到了小偷,是你绊了小偷一脚帮我抢回钱袋的。我还记得那时你把钱袋交于我时脸上粲然的笑容,明媚而又舒朗。从那时起,我的心里,便容不下别人了。”

司马婧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对那件事略有点印象,只是不知那人居然就是李晟。当初只是巧合帮了他,没想到他竟记住了自己。

“如今,死在你手里,倒也没什么可惜的。呵……”

李晟端着酒一饮而尽,酒顺着喉咙流进身体,毒性很快发作,他的身体已是摇摇欲坠,

“只是可惜,阿婧,此生不能和你相守了……若是有来世,我定会毕生守在你的身边……”

惚忽间,他仿佛又看到十年前的那张笑脸,终是这一张脸,让他付予了一生年华。

有人说,这大千世界,万里红尘之中,能让舍命不悔的,唯有情之一物。

司马婧扶起那个面带笑容却气息全无的男子,抽手端起剩余的一杯酒。

李晟,我这条命,算是赔给你了。

子默,来生再见吧。

来生,我们定要生在寻常人家,没有父辈间的恩怨情仇,而是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这朝堂之上,终究不是我们的归宿。

遨皇元年五月二十三日,镇国将军之女司马婧卒于李府,年仅二十岁。皇上念其为大梁朝之功臣,又为镇国将军之女,追封为公主。因其生前喜爱桃花,故谥号为思桃公主。国丧三日,了表敬意。

——

——

后记

传说这大梁王朝的历史上有两位奇人。一位是思桃公主,镇国将军之女司马婧,另一位则是英家之子英璟轩。

这英璟轩曾被遨元皇上的父亲墨凉皇上誉为百年不遇的奇才,但传闻说这位奇才一生只爱过一位女子,便是思桃公主。可惜天妒红颜,司马婧二十岁时便去世了。所以这英璟轩便终身未娶。曾有家仆见过英璟轩为那思桃公主所作的画像,可谓是绝代佳人,倾城倾国。

这更奇的还是英璟轩下葬的时候,下人听从其遗言的安排,什么金银珠宝都没放进去,只在棺材里放了一块精致的暖玉,上面刻着一个单字:婧。

轩婧情,完。

——

——

“将军,请让墨红跟着你吧,小姐已经没了,墨红便没有去处了。”

司马戎只觉得头疼无比,妹妹刚刚离世,怎么自己又多了个包袱。

“将军,熬夜看兵书不好,墨红已经把兵书全部收起来了。”

冷静,司马戎,冷静,大人不计小人过,她可是妹妹生前的朋友,一定要冷静。司马戎裹在被子里不断的默念。

“将军,你是不是厌了墨红,那墨红这就离开,不再打扰将军。”

司马戎没有回头,依旧怒火中烧,离开了也好,本将军便少了一个麻烦。冷言道:

“你走吧,昔日念在你曾经服侍过婧儿,本将军已经对你一忍再忍,今日事已至此,你我缘分已尽。我会让下人给你银子,另寻他主吧!”

“将军,墨红觉得这样做不太好。”

司马戎不以为然,眉头一挑,低头问怀中人道:

“墨红觉得哪里不好?”

“就是,将军你的手太糙了,硌着墨红的腰了。”

司马戎脸一黑:“梁墨红,你这是给脸不要脸,本将军的手翻过万卷兵书,耍过百般兵器,现如今能抱着你便是你的福分了,还敢讨价还价!”

墨红低着头,不情愿的嘟囔着:“将军你又对着墨红发火了,不是亲口答应墨红说以后再也不凶墨红了吗?”

司马戎被噎,只好道歉说到:“好好好,是本将军的错,本将军发誓以后再也不对墨红发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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