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雪的脖子被勒出一道血痕,她害怕万一遇到熟人不好,就让医生把她脖子乃至肩膀处都包扎上纱布,就算被人看见,她主管说自己不下心撞到了管子上,所以包扎了起来,免得难看。
女人嘛,爱美很正常。
可是当那纱布都无法抵挡顾年章冰冷的手掌时,孟青雪的手慢慢像床头移去,那里有个按钮。
顾年章好像知道她要做什么,平淡道:“青雪,我们夫妻的事情,最好不要牵扯别人,让我丢了脸,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该做的事情。”
孟青雪手臂一滞,面色更加苍白可怕,她清楚顾年章的脾气,两个人还好,如果让外人知道,她可能真的过不了今天。
就算不死,也要退层皮。
顾年章见她停顿了下来,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只是这微笑在孟青雪看来,确实阴森不已。
“青雪,我们夫妻二十多年,对吗?”顾年章的手在她白细的脖颈处,摩挲着,捏着,然后一点一点往上移,下巴,嘴唇,鼻子,直到额头。
他好像从没有这么对孟青雪温柔过,也从没有如此细心仔细的抚摸过她。
如果这是两人好的生活,顾年章如此,或许孟青雪还能配合一下,可是现在的场景,告诉孟青雪,她没得选择。
“是啊,二十六年了,”孟青雪发白的嘴唇抖了抖,道:“时间过得真快,那时的我跟你,还有佳乐,我们一家三口多幸福啊。”
当然,那时候的幸福是建立在明若曼的痛苦之上。
顾年章点头,大拇指有浓重的指纹,老茧划过她的眼睛,然后轻声道:“你看,你在怎么保养,皱纹依旧存在,小姑娘的好处就是,怎么笑都没有皱纹,光滑的跟玉似的。”
孟青雪努力扯起一边嘴角,“是啊,岁月不饶人,老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是个人都会老的。”
“既然你知道岁月不饶人,那你怎么不知道你无论如何都比不过年轻姑娘,”顾年章话锋一转,“是不是该退位让贤呢?”
孟青雪眼睛咻的睁大,发愣似的看着顾年章,从不知道他会这么说话。
顾年章笑的极其坦然,只是这笑意中,隐藏着无比的愤怒,他慢慢靠近孟青雪,当两个人的距离不足二十厘米时,停下,“青雪,你老了,所以我在外面找女人没有错,可是你不行,你是女人,就该恪守本分,这是你的职责,这么多年你没有帮过我什么,我也不需要,不过现在,你不仅不帮我,还陷害我,是不是该想想,怎么做才能让我高兴呢?”
孟青雪听了他前面说的话,恨不得将他的脑子掰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妈的,她是老了,可他也老了,想着娶小姑娘,做梦去吧。
“年章,之前你把清清带回来,我不是照顾很好吗?”孟青雪喃喃道。
顾年章冷然一笑,“还在玩儿花样啊,我都查清楚了,清清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就是我的,你不过利用了我的疑惑罢了,青雪,你真聪明,可是你太聪明了,所以我有些怕,你觉得一个让老公害怕的老婆,会是什么局面?”
孟青雪刚想说什么,顾年章捂住她的嘴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听我说完,一直以来,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若曼,可是相比与若曼,你还要比她幸福,不是吗?”
顾年章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用力,一点一点的捂住她的嘴巴,孟青雪眼睛突然睁大,知道他想做什么,胳膊开始挥舞,呜呜的发出求救的声音来。
顾年章一手在她嘴巴上,一手撑着身体,一跃跳上病床,浑身死死压着她乱动的身体。
孟青雪的眼睛挣得如同铜铃一般。
顾年章丝毫不介意她惊恐的神色,继续道:“若曼是怎么自杀的,你可能不是很清楚,我想我可以告诉你一下,这么多年我没有动过你一手指头,也是因为若曼的死因,让我收敛不少,可是不代表我忘记了,”
手慢慢收紧,孟青雪呜呜的想把手拿开,她的面色开始涨红,眼珠都快凸出来了,“我查过你的全部资金账户,发现你做的很隐蔽,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当时我只是觉得你小心谨慎,不过现在看来,你的钱应该在李汉文那里,这个情夫还不错,连这个都帮你,你就那么相信,他不会独吞那么一大笔?”
口鼻没有呼吸的余地,孟青雪晃动的动静也越来越小,挣扎的动作慢了下来,可是她依然愤怒的看着顾年章,可能觉得惊恐没有办法,便想着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顾年章依旧自顾自道:“多少年了,我都快忘了当年的事情是什么……”
他神情有些迷茫,好像在回忆之前种种,忽然他淡然一笑,“李汉文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吧,不如我告诉你,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结婚的,除非他能过得了心里这一关。”
说到这里,顾年章忽然大笑起来。
整个病房都充满他鬼魅又尖锐的笑声。
霍的一下,门口传来顾佳乐敲门的声音,“妈妈,你在里面吗?给我开门啊,怎么关门了?”
孟青雪本来已经放弃了,可是隐约听到顾佳乐的声音又剧烈挣扎起来。
顾年章恼羞成怒,他知道顾佳乐不会轻易离开,现在还不能没有顾佳乐。
“告诉我,你把钱是不是放在李汉文那儿了?还是别的地方,”顾年章死死捂着她的嘴巴,道:“快说,不然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孟青雪就快呼吸不上来时,顾年章终于松开了他的手,而门口顾佳乐见敲门不应,以为孟青雪睡着了,就开始打电话。
电话铃声响起,顾年章跟孟青雪同时想把手机抢过来,可是孟青雪还在不停的咳嗽,她根本不是顾年章的对手。
“顾年章,”孟青雪见他将手机关掉,瞪着他缓缓道:“你休想得到那笔钱,你就等着公司破产吧。”
顾年章站在地上,一动不动,阴霾的看着她,没有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