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夏皱着眉微愣,想不会是那个讨厌的家伙吧。
楚承睿让司机把窗摇上,侧头看她,“怎么了?”
顾如夏摇了摇头,“没事。”
她低头,暗忖自己多心了,医院的大门是给所有人敞开的,他来不来,又不关自己什么事。
在车上的时侯,顾如夏有些昏昏欲睡,到家后,她第一时间就回房上了床,迷迷糊糊得要睡觉。
半睡半醒间,又被楚承睿摇醒了。
她有起床气,脾气较大,暴躁得大叫,“干嘛啊!”
楚承睿挑眉,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同自己发脾气,他淡淡得道:“吃完药再睡。”
顾如夏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端着水,她有些尴尬,解释道,“我困的时候有人叫我,脾气就会不好。”
楚承睿把水给她,嘴角微勾,“见识到了。”
顾如夏接着水,脸色发红,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她将药给吞了,又将水喝光了,冲着他笑了笑,继续躺下睡觉。
楚承睿端着空杯子往外走,带上门的时候想起什么,说话,“这两天就在家待着吧,酒吧那边别去了。”
顾如夏缩在被子里,弱弱得应了声哦。
房门被关了。
她才懊恼得探出头去,完了,又一个坏毛病被他发现了……
楚承睿出了她的房间径自去了书房,开了笔记本,坐下继续工作。
八点,手机响了。
又是短信,顾佳乐的,发来的依旧是图片。
是他扶着顾如夏从医院里出来时的场景。
顾佳乐发来语音,声调柔柔的,并没有质问,而是关切得询问她姐姐的情况。
楚承睿揉了揉眉心,不爱回微信,起身给顾佳乐拨去了电话。
“楚大哥……”顾佳乐很快接了电话,声音依旧清丽柔和。
“佳乐,”楚承睿顿了下,说话,“顾如夏发烧了,在外头晕倒了,有人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接她……”
“楚大哥,你不用跟我解释的,”顾佳乐打断他的话,表现得很是善解人意,“我相信你的。”
楚承睿心头沉了沉,有不舒服的感觉。他说话,“昨日,抱歉,事发突然,没有顾得上你。”
顾佳乐沉默了下,半晌才道:“对不起,楚大哥,我不该任性不接你电话的,可是我那会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楚承睿完全能感同身受,低语,向她保证,“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顾佳乐闻言便甜笑了起来,“楚大哥,真的没关系,你不要放在心上。”
楚承睿心疼于她的善良,同她说了点趣事,让她好好注意身体。
手机提示有另外的电话进来,他说了声,又道自己下回再去看她,便结束了通话。
电话是于烈打过来了,他回过去,单手插兜,开门见山道:“那人又出现了,怎么样?”
于烈笑着道:“看来你又收到图片了。逮着人了,你是出来一趟呢,还是我去你家?”
楚承睿拧了下眉,顾虑着家里还有个病人,淡淡地道:“你过来趟吧,我这不方便出去。”
于烈嘿嘿笑起来,了然极了,“我明白,明白,马上过来。”
楚承睿收了线,又在窗前站了会,才转头出了书房,在走过顾如夏房间的时候,停顿了下,沉吟了下,他小心得拧开门把,探头看了眼,见顾如夏睡得很深,挑了挑眉,又小心得合上了门,下楼了。
等了片刻,于烈便来了,他的手下押了个矮个子男人进来。
男人背着单反相机,戴着副厚片眼镜,低垂着脑袋,看起来老实巴加的。
楚承睿扫了他一眼,蹙眉,看向于烈,“就他?”
于烈大敕敕得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点了点头,然后朝着人挑眉哼声道:“说吧,将你刚才交待的话重新说一遍。”
那人缩了缩脖子,低垂着脑袋说话,声音闷闷,“有个女人,有个女人给我钱,让我跟着你们,让我拍照,然后又给我个地址和电话,让我把照片和电话给发过去。她给的钱挺多的,我忍不住诱惑就……干了。”
楚承睿皱起眉,“一个女人?”
“嗯。”眼镜男点头。
楚承睿首先想到就是顾如夏,只有顾如夏会对顾家的地址和顾佳乐的电话了如指掌,也只有她才会想着法子让顾佳乐不好过,他沉吟半响,然后才道:“是不是就是你拍的照片上的女人?”
男人沉默,半晌道:“是她。”
楚承睿不说话,呼吸开始变得沉重,面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于烈收敛了面上的嬉皮笑脸,坐直了,看向楚承睿,正要说话,被楼上传来的女声打断。
“不是我。”
顾如夏肩上披了件针织外套,倚在扶手上,颇大的杏眼紧紧盯着楚承睿。
楚承睿侧身望向她,并没有动怒,平静得指了指男人,“他指证的是你。”
顾如夏收回视线,苦笑了声,幽幽道:“你宁可信一个陌生人,也不愿信我的话吗”
楚承睿没有作声。
他没立即向自己发难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了,顾如夏在心底叹了口气,走下楼来,站在眼镜男面前,说话,“你可瞧清楚了,是不是我让你做的?”
眼镜男没敢抬头。
顾如夏看着他,面色沉沉,又道:“你要认定是我的话,我问你,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间地点……来,对峙下怎么样?”
眼镜男还是不吭声。
顾如夏双手环胸,“你是记不得了,还是压根就没见过我?”
于烈也站了起来,他的身材很高大,往那一杵,像座伟岸的山,无形中就便给人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他开腔,脸色冷峻,“说清楚了,吞吞吐吐的,想找打是吧!”
他这么一恐吓,眼镜男立即就怂,叫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是有人教我这么说的,我……都怪我太贪钱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你们放过我吧!”
顾如夏嗤笑了下,戏谑的视线扫向了楚承睿,表情嘲弄得看着他。
如若这会她要不在,估计这顶锅又背在她头上了。
楚承睿并没有理会她,眸光很冷得看着眼镜男,说话,“讲清楚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