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内,医生焦急的给顾如夏打气,"太太,你必须保持清醒,否则孩子会受到威胁的。"
顾如夏迷迷糊糊睁着眼睛,她感觉自己下身已经没有知觉了。
可是她努力让大脑保持清醒,缓缓抬起胳膊,喃喃道:"保,保孩子。"
医生一听,连忙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你先生在外面说了,一定要保护你们娘俩,你只管放松自己,其余的交给我们,"
顾如夏眼睛亮了亮,先生?是承睿嘛?
应该不是吧,他现在应该在酒店,跟着其他人一起合影,碰杯,接受大家的祝福。
想到这里,顾如夏闭上眼睛,眼角清泪滑落。
疼,太疼了。
"太太,请不要放弃,你的孩子也在努力呼吸,你如果放弃了,你的孩子怎么办?"医生见她不在用力,急忙道:"你难道想让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妈妈吗?"
顾如夏忽然睁眼,对,自己不能放弃,孩子是她的,辛苦怀胎十月,不能让他没有看一看这个世界,就走了啊!
顾如夏开始用力,医生大喜。
经过五个小时的奋战,从天亮到天黑,奋斗几个小时后,还啼哭声终于从手术室内传出来。
罗伊跟左益行同时松一口气。
护士把孩子抱出来,笑道:"恭喜先生,您太太生了一个儿子,"
左益行见罗伊真的如同一个父亲一般看着那个孩子,心里有些别扭。
他轻咳一声,很想说他不是父亲,可是又一想,这次如果没有他,怕是顾如夏也不可能平安,便道:"大人怎么样?"
护士道:"妈妈累坏了,正在昏睡,这次多亏了妈妈始终保持一份清醒,她是伟大的母亲。"
医生看着罗伊,"你以后可要好好对你太太,她太不容易了。"
罗伊微笑点头,"多谢。"
这一次,他难得说一句谢。
医生把孩子抱去保温室,继续观察。
而顾如夏也从手术室推到重症看护室。
门口的两人透过玻璃看着顾如夏苍白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
罗伊的心也揪起来。
顾如夏从来没有如此虚弱过,以前的她那么活跃,身体那么强壮,一天到晚跳舞都不觉得累,而且整个人都充满活力。
可是现在呢?
罗伊把头扭过去,不在去看她那苍白的容颜。
每看一次,他的心情极为沉重。
舞台上的顾如夏,如同脱缰野马,快乐又自由,到现在他都能想起她的笑容以及放肆的大笑。
假设顾如夏跟了他,不管顾如夏做什么他都会支持,他的公司,不就是为了顾如夏而创立的嘛。
左益行看着罗伊,他神色浓重,带着一抹哀伤。
他是不是在伤心?
左益行想着,他的口碑在上层社会不是很好,毕竟他开的场所都是不太好的。
罗伊脾气易怒,对着工作人员经常破口大骂,可以说他一年开的人是别人一年招的人都要多。
但是依然有很多人想去他的公司。
他要求严格,只要从他公司出来,在进行同行业都是手到擒来。
可是这全国的娱乐场所大都是他的,其余一些小鱼小虾,罗伊根本不放在心里。
左益行走到另一边,把碎了一条线的屏幕手机拿出来,偷偷给楚承睿打电话,响了几声后,咦,没人接。
左益行疑惑不解,这个时候刚好楚欢欢拿过来电话,"益行,我嫂子怎么样?"
左益行声音轻松,"如夏姐生了,母子平安。"
电话那头传来楚欢欢欢呼的声音,"太好了,太好了,我当姑姑了,哈哈,你们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左益行轻声道:"你先找一下楚总,我打电话没人接,总要他先过来啊,当父亲的太不负责任了,妻子在生孩子,他还有心情玩吗?"
其实左益行对楚承睿现在非常不满。
可是楚欢欢很喜欢这个大哥,左益行又不能说出口。
楚欢欢惊讶道:"我哥早走了,玩儿什么啊,全家福都没照,我看他急匆匆的,还以为他去找嫂子了呢,"
"我没见,"左益行道:"而且我现在打电话都打不通。"
楚欢欢立马道:"你等等,我来打。"
拨通于烈电话,楚欢欢声音即刻提高,"你们在哪儿啊?我嫂子生了一个儿子,怎么不见我哥过去?益行打电话为什么不接啊?"
于烈心里还是高兴了一下,不过他回头看着手术室里,道:"你先来吧,反正他们两个都在医院,也不用走冤枉路。"
楚欢欢惊讶道:"什么?谁住院了?我哥吗?"
"先来吧,"于烈挂了电话,看着手术室的灯,想了想,还是给左益行回了电话。
总不能让这个误会越来越深啊!
楚欢欢高兴给二婶儿道:"妈,我嫂子生了,男孩,母子平安,你去不去医院?"
二婶儿一听,脑子里立马浮现楚承睿的儿子会是楚家正经的接班人。
那她的承鸿可就在没有机会了。
二婶儿心里不高兴,虽然知道顾如夏对她还不错,可是在怎么样也是外人,"你去吧,我就不去了,今晚你哥的朋友还要来闹洞房,我得看着些。"
楚欢欢扁嘴,"拉倒吧,你就是不想去,我爸爸都说了,这婚就算是到此为止,还闹洞房呢,哼,借口。"
二婶儿点了点她的额头,恨道:"你哥毕竟是你亲哥,有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真是死脑筋。"
楚欢欢吐了吐舌头,蹦蹦跳跳走了。
留下二婶儿一个发呆。
顾如夏整整睡了一晚上。
而罗伊也陪了他一晚上。
第二天清晨,顾如夏悠悠转醒,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罗伊那张疲倦又憔悴的脸。
她目光看过去,左益行,楚欢欢,在看过去,眸色低沉,他不在这里。
希望变成了失望,顾如夏缓缓闭上眼睛。
"嫂子,"楚欢欢轻声道:"你感觉好点儿没有?"
顾如夏睁眼,看着罗伊,努力勾起一丝笑容,"谢谢你。"
谢谢你在最后时刻,说保大的。
谢谢你给了我活下去的信念。
只是我能给的,只有'谢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