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睿电话打到国外,部署一切后,静待通知。
罗伊公司停滞几天后,再一次开始营业。
不过在营业之前,罗伊打了电话,很客气的给楚承睿,“我知道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可是商人不能不开张啊,如果楚总不介意,我想请楚总和你的太太吃个饭,算是赔礼道歉。”
罗伊态度很是谦和,楚承睿本想拒绝,可是话到嘴边,变成了,“我一个人就好,地点在哪里?”
罗伊微微停滞,淡笑道:“受惊吓的是你太太,如果只叫楚总一个,不如我去楚总公司直接商谈赔偿就好,也不需要请客吃饭了。”
罗伊语气很是轻快,淡淡的,不过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不过楚承睿丝毫不受影响,“地点在哪里?我过去。”
他不想让顾如夏操心,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么,楚承睿暗自握了握拳头,他无法让自己接受,也无法让顾如夏面对。
罗伊忍不住的笑了笑,果然是楚氏掌门人,说话做事从没有商量的余地。
见就见吧,罗伊看着窗外,艳阳高照,那颗冰冷的心有了片刻温暖。
定了地方,楚承睿给于烈打电话,“你今天不要上班了,出去走走。”
于烈揉着眉心,无奈道:“你又想让我给妹妹带什么话?”
楚承睿沉默片刻,“没有,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只是体恤你最近辛苦。”
于烈翻着白眼,骗鬼呢。
不过嘴上说着,“那我谢谢大老板的开通,刚好可以好好睡一觉,真爽啊。”
挂了电话,楚承睿在椅子上坐了坐,他知道于烈肯定会去找江茗。
上次顾如夏被一个电话骗出去,虽然没有丝毫证据留下,可是游乐场四周的摄像头楚承睿查看过无数次,一辆车进入楚承睿的视线。
楚承睿几乎肯定,里面的人就是江茗。
可是就算是他如何笃定,都不知道该不该进行下一步,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楚承睿起身,拿起西服外套,穿在身上,雪白的衬衣,这是顾如夏亲自给他选的衣服,他由里到外的衣服都是自家老婆选的,每次搭配也是顾如夏亲自把关,可以说,他的生活不能没有顾如夏。
大中午的,餐厅吃饭并不多。
许多人都选择简单快捷的快餐,吃完之后要么休息要么继续工作。
罗伊选的餐厅是泰国菜,他笑着道:“我喜欢咖喱的味道。”
楚承睿皱眉,他们一家都不喜欢咖喱。
“我不喜欢,”楚承睿看着罗伊,平静道:“我家人都喜欢吃中国菜。”
罗伊动作并未停止,而是笑着道:“不知是不是在国外待久了,反而吃不惯了。”
楚承睿喝了一口酒,道:“罗先生什么时候出的国?”
罗伊道:“楚总不嫌弃直接叫我名字吧,我大概是很小的时候就出国了,具体时间不太记得。”
他夹起鸡块,咬了一口,很是满意道:“咖喱鸡是我最喜欢的食物。”
说着又吃了一口。
楚承睿没有说话,在他印象里,弟弟最不喜欢的就是咖喱味。
“你的家人呢?”楚承睿问,“如果罗总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聊聊。”
罗伊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边,道:“不介意,我是被我养父带到国外,在国外开始学习,生活,一直到今年才回来。”
“哦,”楚承睿直视他,“那请问你在国外靠什么生活?你的养父又是做什么的?”
罗伊与他对视,嘴角的笑容始终保持,“我记得我做过餐厅服务员,也做过保安,还做过酒吧服务员,”
他好像并不反对楚承睿调查试的问话,有时候还陷入回忆。
“酒吧?”楚承睿蹙眉,“只是服务员吗?”
罗伊想了想,那段尘封的回忆随着记忆打开,如同洪水般涌入大脑,无比清晰,那是一段忘不了的经历。
“我记得我在一个不怎么正规的酒吧打工,因为那里给的消费工钱都是外面的十几倍,为了钱,我那时候什么都愿意做,”罗伊笑着道:“还记得有一天晚上,一个客人喝多了,拿起酒杯砸烂,直接刺向我的脸部,”
罗伊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疤,道:“这道伤疤就是那时候来的,当时我很疼,非常疼,倒在地上的时候想会不会就这样死了,血流了一地,现在想想,我能活下来真是奇迹。”
楚承睿整个人紧绷,桌子下的手死死握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
可能是看他在微笑,就好像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然后呢?”
罗伊耸耸肩,“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被送到医院,你不知道那里的急救有多贵,花了我不少钱,过了几天好了我继续上班了。”
谁让那里的工资高呢。
楚承睿沉默良久,他说的轻描淡写,可是楚承睿能想到当时他被人打倒在地,那种绝望跟无助,还要眼睁睁看着那人用脚踩在自己的脸上,这么骄傲的人,如何能忍受?
心在那一刻被刺痛,楚承睿看着罗伊,两人就那么看着,一个云淡风轻,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个沉重深邃,好像陷入深深的回忆。
“楚总,你该不会同情我吧?”罗伊忽然调侃道:“都说楚氏掌门人行事作风雷厉风行,如今看来原来是个心软的啊,看来传闻不能全信。”
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那种笑,是放纵,是无所谓,是不在乎。
楚承睿低沉的声音响起,“罗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请你务必回答。”
“请说。”
“你为什么去我原来住的家?”楚承睿死死盯着他。
罗伊神情有一丝停滞,为什么?
“那我想问楚总一个问题,”罗伊缓缓起身,走到楚承睿跟前,两人距离十厘米,罗伊都能看见对方眼珠中的自己,“你为什么要搬家?是害怕,还是自私?”
楚承睿不管如何淡定,身形依然忍不住的晃了晃,目光有一刹那的晃动。
罗伊盯着他,就那么盯着,一动不动。
两人互相对视,良久都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