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看着帕加尼离开,扔掉手里的烟蒂,骂了句妈的,转身往酒吧里走去。
他见顾如夏坐在椅子上不动,视线定晴得看着某一处,眼睛无神,他有些心疼,走过去,半蹲下来,握住她小手,抿了抿唇开口,“夏,我看到了,他对你并不好。”
顾如夏抽回自己的手来,瞟了他眼轻笑,“那又怎么样。”
“你这样嫁给他,是没有幸福可言的!为了让顾家人不开心,值得拿自己一辈子去赌吗?”杰森急切得道,迫切得希望她能改变嫁人的这个主意。
“我认为值得就够了,”顾如夏露出满不在乎的神情。
“夏!”
“杰森,我认为这事我们没有讨论的必要。”顾如夏起身,然后道:“你该去下单子了,否则,我们晚上的酒可就不够了。”
杰森跟着起身,还要说什么,被顾如夏打断,“我得去接奈奈了,这小家伙,别是坐摇摇车坐疯了。”
她说着往外走,杰森暗恨得咬了咬牙,拿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或许是顾佳乐那边彻底死心了,没有再整什么幺蛾子,顾如夏难得过了几天安静的日子。
离订婚宴举行还有五天的时候,顾如夏意外接到了孟青雪的电话,她低声下气得邀请顾如夏回家吃饭。
顾如夏站起身来,走到窗户口,挑眉道:“我没听错吧,你在跟我说,回家吃饭?”
她故意强调了回家吃饭这四个字,语带嘲讽。
隔着电波,顾如夏瞧不到此刻孟青雪脸上挂着的阴郁表情,电话里头传来的声音还是柔柔的,“如夏,我知道你是恨我的,你恨我没关系,可是你爸始终是你爸。你别见他整日跟你横眉对眼的,可是他心里是有你的,只是在面子上跟你过不去……这些年,他的身体也大不如前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孟青雪被噎了下,她幽幽得道:“难道只是让你回来陪你父亲吃顿饭,你都不愿意吗?”
“愿意呀,”顾如夏手指捏着窗帘上的穗穗玩,冷笑起来,“这样吧,你跟他说,他要亲自出口邀请我回去吃饭,我或许是能考虑考虑的,毕竟,你算个什么东西!”
电话被毫不留情得挂断,孟青雪脸色铁青,被顾如夏搞得一肚子气。
她放下电话,调整了下面部表情,站起来,看向等在旁的顾年章,欲言又止。
“怎么样?”顾年章双手插着腰急切得问道。
“她,她说我算个什么东西,不配开口请她回来吃饭,”孟青雪委屈,泪光闪闪“她让你亲自邀请她……”
“这个不孝女!”顾年章脸色难看,气得破口大骂,“我当初就应该把她掐死在医院里!”
他骂着骂着,剧烈咳嗽了起来。
孟青雪忙上前,伸手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开口,“年章,你也别气了,如夏她她还小,不懂事……”
“都快嫁人了,还小?”顾年章咬了咬牙,脸色阴晴不定了好一会,才深吸了口气,伸手道:“拿电话来,她不是想让我开口邀请她吗,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消受得起这个福份!”
顾如夏并不意外顾年章会再给她来电话。
说什么很想她都是屁话,说穿了,还是利益。
因为楚承睿的关系,顾年章不得不放下架子甚至可以说是低声下气得求顾如夏回家一趟。
毕竟顾如夏就快成楚氏集团的总裁夫人了,他这当父亲的,想从她手里得到更多的资源,就得厚着脸皮修复彼此间冰裂的关系。
手握着手机,听着那头顾年章的声音,顾如夏在心底啧啧了两声,想她这个父亲,还真是能屈能伸呐!
她慢条斯理得接受了邀约,说话,“好呀,我也很久没回去看看了,也挺怀念我从小生活的地方,我的房间什么的还在吧?哦对了,花园后头我妈种的茉莉,蔷薇这个时候应该开得很旺盛了吧。”
顾年章应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
顾如夏无声得连连冷笑,道:“那就明天吧,明天晚上,我回去看看。”
说定了,顾年章立即把电话挂了,抬头立即道:“快,去把顾如夏的卧室给她收拾出来!给她恢复原样!”
孟青雪闻言表情一窒,神色为难,“年章,你忘了,如夏走后小乐就搬进了她的房间,她的床书桌什么的也早就扔了……怎么给她恢复原样呀!”
顾年章咬咬牙,“不管怎么说,先让小乐搬去原先的屋子住着,买,买新的家具给她摆进去!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孟青雪心里气极了,却不得不去照办。
顾年章也没闲着,立即去后院查看,一看又头痛了。
顾如夏的生母爱摆弄花草,在世的时候,后院被她种植了大量的花卉,孟青雪进来后,因为醋意,都铲得差不多了,改种了些她爱的……
顾年文咬了咬牙,打了电话找人,要求人务必在一夜之间,就把后院种植出大片茉莉和蔷薇,钱不是问题!
这一夜,顾宅注定了不得安宁。
顾佳乐颤抖着身体,看着自己的床桌柜子等家具被人搬去了走廊最后的那间屋子。
那里常年没人居住,又不是向阳面,甚至能闻到难闻的潮湿的霉味,她在里头一刻也呆不住!
孟青雪看着女儿咬着唇瓣委屈的模样,心疼得不行,她劝着,“小乐,你先忍耐下,等明天顾如夏来看一眼,她就走了!”
“看一眼?”顾佳乐冷笑起来,“她要是提出偶尔回来住住,我是不是就得在那个破屋子能忍耐一辈子!”
孟青雪语塞,幽幽得道:“你爸也没办法……他得仰仗楚家的势力,顾如夏她现在取代了你嫁给楚承睿,你爸自然要对她跟从前不同,回头我让人把客房收拾出来一间……”
顾佳乐深吸了口气,“我知道,我忍耐,我的命还得靠她去救,受这点委屈算不了什么。”
孟青雪叹息,“你知道就好。”
顾佳乐紧握着拳头,指甲都抠进了肉内,她冷冷一笑,低语,“我得活着,留着这条命跟她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