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要做夫妻的,这样倒也好!”奚婴溢闻言点了点头笑道。
“我是叫你们来喝酒,不是叫你们来胡言乱语的!”殷烽淩厌弃的看了一眼吴巍笑的张狂的脸,真恨不得把酒杯塞进他的嘴里。
大长公主在想什么,他比谁都清楚,若不是大长公主他也当不了这个世子,冥王又不止他这么一个儿子,有多不喜欢他,他也很清楚,可是他一点都不感激大长公主,谁都没有想过他有多不想当这个世子,若不是装傻他可能活不到现在,一个傻子,即便是世子,也没有人觉得冥王会把兵权交给他,可是现在大长公主让他娶严将军的女儿,严将军是大长公主的亲信,这事情就很明朗了。
反正也快到装不下去的时候了,所以他才没有一刀解决了严沐蛮,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利用严沐蛮,因为他不会跟她成亲!
冬日的夜晚总是来的很早,因为天气太冷,街面上的店铺也早早的关了门,连挑货的货郎也已经回家,街面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京城里有大半人已经进入了梦想,可是在严将军府后院校场里,依然回荡着打击和呐喊的声音。
在火光的照映下,严沐蛮紧紧握着手中的木棒用力的击打面前的稻草人,从敲打稻草人的声音可以听出,这些稻草人都是实木芯的,可即便这样,也被严沐蛮一气打坏了五六个,眼前的这一个也很快被她一棍子打倒,插在地上的手臂粗木棍应声而断。
严沐蛮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中泛着愤怒的光,手一挥,把木棍重重的扔在地上,气的破口大骂道:“该死的殷烽淩!你竟然敢这样对我!我……”
话说到一半,严沐蛮却说不出来了,她明白自己现在不能拿殷烽淩怎么样,因为不能,因为她不愿意,她以为自己找不到一个可以匹配自己的男子了,所以才心甘情愿嫁给一个傻子,只当是为了父亲,可是谁也不会想到老天如此的眷顾她,所有人眼中的傻子竟然是个武功盖世的男子,还有那冰冷的眼神,严沐蛮一想起来都觉得心跳加速,她知道这个男子自己要定了,不管将来他会不会把兵权交到父亲手上,她都一定要嫁给他,所以她不能也不愿意把殷烽淩装傻的事情说出来。
伸手摸着脖子上的伤痕,严沐蛮的眉头皱了起来,可是殷烽淩也太欺人太甚了,她明明已经说了是王爷让她把他找回去的,他却在她走了之后根本就没有回来,让她一个人在王府丢尽了脸面,他这是在告诉她他不在乎她吗?那他在乎的人是谁?
就算再英勇,严沐蛮也是个女人,凭着女人的自觉,她感觉的到殷烽淩心中是有人的,他在抗拒这门婚事,这让她很是窝火,不管那个女人是谁,她一定要把她找出来,然后,让她永远不能出现在殷烽淩的面前!
“小姐!”一个青衣少女快步走到严沐蛮的面前,单膝着地拱手行礼。
“青戟,怎么样?”严沐蛮望着青戟问道。
“禀小姐,属下……什么也没查到!”青戟虽然有些迟疑,说话却依然干净利落。
严沐蛮面色一冷,“怎么可能,他一个堂堂冥王世子,京城这么多人认识他,怎么可能查不到他最近的行踪!青戟,你真的有用心去查吗?”
“属下不敢,属下的确尽心在查!”青戟心里一惊,严沐蛮之所以能比男人还强,就是因为她比男人更加努力,作为她的属下也一样,她的要求比其他将领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打不到她要求和完不成她交代任务的,“冥王世子虽然痴傻,可是却不时常在府里,除了大长公主府外,京城还有几位少爷与冥王世子相厚,关系最好的要属吴国太子吴巍和名医奚家大少爷,其他的都是小官小吏府上的少爷,多为巴结世子爷才与之结交,世子爷也时常去他们府上走动,还有冥王为世子也在城外购置了一所宅子,世子爷一月当中有一半的时间是住在那所宅子里的。”
“出了那几位少爷,他就没有与那家的小姐走的近?”严沐蛮想知道的并不是青戟说的那些,草草的打断她问道。
青戟脸上浮现一抹难色,看了严沐蛮一眼,道:“因为世子爷的情况,京城中没有哪家小姐主动与他亲近的,也没有听说世子爷对哪家小姐有兴趣过,不过……”青戟突然想起一件事。
“不过什么?”严沐蛮眼神一敛,“说!”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大长公主花甲寿诞的时候,世子爷曾经捉弄过大学士府的二小姐阮凝烟。”青戟道。
“阮凝烟?”严沐蛮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倒是记得有个叫阮凝香的,是五皇子未来的侧妃。
“是!”青戟点头,接着道:“其实属下还打听到一个传闻,说大长公主原本是想让五皇子娶阮二小姐的,谁知阮家大小姐与五皇子做出了苟且之事,加之阮府老夫人逼迫,大长公主才不得不改让五皇子去阮大小姐为侧妃。”
“这么说大长公主看上的阮凝烟?”严沐蛮扬眉。“那个阮凝烟有什么特别的?”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若说真有的话,那也是说这位阮二小姐特别的嚣张跋扈,在京中闺女圈子里人缘并不好,便是跟自己府上的姐妹关系也一般,而且身材也很臃肿,只是这段时间瘦了不少,因为阮府老夫人护着,所以阮老爷也拿她没办法,倒是最近收敛了不少。”青戟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除了这个阮凝烟没有了?”
“没有了!”
“嗯,下去吧!”严沐蛮点头道,阮凝烟三个字在她脑海里回荡,听青戟的叙述,这个阮凝烟在京城的名声并不好,她不以为殷烽淩会喜欢一个这样的人,可是青戟说了除了阮凝烟,殷烽淩没有与其他女子有过接触,这么说起来这个阮凝烟的嫌疑还是最大的!在青戟转身之前,严沐蛮又叫住她问道:“殷烽淩现在在哪?”
“世子爷喝醉了酒,在铭芙居休息!”青戟忙道,铭芙居生意火爆,殷烽淩却能独占一个包厢和厢房,这一点让她觉得奇怪,可是这个好像不是严沐蛮感兴趣的,所以她并没有说出口。
“好,你去吧!”严沐蛮应了一声,让青戟退下,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她也转身离开。
夜深沉,京城之内静悄悄,打更的老头躲在街角的避风处喝酒御寒,一抬头,就感觉一阵疾风呼啸而过,还没等他定睛细看,便什么也看不见了,打了多年的更,早已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是人是鬼他不去查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灌了一口酒,才慢慢的站起身来,朝小巷子而去。
铭芙居虽然已经大门紧闭,门外大红的灯笼依然高高悬挂着,严沐蛮站在铭芙居的门口眺望三楼今日才去过那间包间,眼睛微眯,左右看了一下,朝旁边的巷子走去,绕到铭芙居的后院,翻墙而入,刚要攀墙而上,一柄飞到就直直的扎在她面前的墙上,力道之大,让匕首一半都没入了墙内。
寒冷的冬夜,严沐蛮看着眼前的匕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第一时间拔出匕首转头四望,可是四周一片黑暗,出了风声,一点可疑的都没有,严沐蛮紧紧的握着匕首,心有余悸,她不敢想象,若是方才这把匕首是冲着她来的,那她……
低头看着匕首,严沐蛮的视线被匕首上的纸条吸引,想也不想的解下纸条,躲到避风处就着火折子微弱的光线看清楚上面的字,脸色顿时变的很是难看,紧紧的捏着纸条,再四处看了一眼,越过铭芙居后墙朝城门而去。
凝烟已经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个多时辰了,因为没有什么睡意,所以她上床的时间就比较晚,可是直到现在她依然没有睡着,夜很静,静的能听见外间小槿的轻微的鼾声,累了一天的庄里人早就入睡,可是她却一点也睡不着。
不想吵醒小槿,凝烟轻轻的坐了起来,把枕头垫在身后,从床里的小箱子里摸出贝蕊儿留给她的遗物,那颗黑色的小石头几户是在碰触到她手指的时候便开始变化,黑色在透明的小石头里风云般变换,再次看到蛇头的出现,凝烟已经没有那么害怕,只是觉得有些怪异,还没等她细看,门外突然一阵异响。
突如其来的异响让凝烟吓了一跳,紧紧的握着石头静心听着,感觉的不对准备扬声大叫的时候,门瞬间被打开,一把匕首横在自己的面前。
“你敢叫,我就要了你的命!”严沐蛮沉声命令,一双含着恨意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凝烟。
凝烟仰头望着严沐蛮,发现她竟然没有蒙面,不蒙面只有两种原因,一是不怕她以后认出她来,另一个就是不会让她有机会认出她来。凝烟几户在第一时间就肯定眼前这个人是来要自己的命的,只是她好像还有话要问自己,所以才没有在一进来就要了自己的命,可是现在不能叫,以眼前这个人的身手,别说是她,整个庄子里的人加起来只怕都不是她的对手。
见惯了大场面,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只不过是一把匕首,凝烟并不觉得害怕,最重要的是害怕也没有用,没有叫,只开口问道:“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回答我,你和殷烽淩是什么关系!”
借着屋子里微弱的灯光,严沐蛮看清了凝烟,眼前的凝烟显然与青戟描述的那个人有很大的不同,来之前她还以为阮凝烟就算长的不错,也只是个没有脑子,知会嚣张耍横的千金小姐,可是凝烟现在给她的感觉却不是那样,一般的官宦小姐被刀驾着早就吓得浑身颤抖泪流满面了,可是眼前的凝烟却没有一点要哭的迹象,不管是胆识还是沉稳让她有些错愕。
可也正因为如此严沐蛮更加确定那张纸条上写的是真的了,像殷烽淩那样的男人,是会看上这样的女人的!
这更坚定了她要除掉凝烟的决心。
“殷烽淩?”凝烟的眉头皱了一下,嘲讽的笑了一下,“我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你若是因为他要杀我,我看你找错人了,他要娶亲了,那个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