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碎想了想,还是拿过布料少得可怜的睡裙,手却不小心碰到了顾诚肖大腿的稍内侧。
腿上轻轻的触碰传导了一种酥麻感,顾诚肖反射性地盯着江碎。
江碎尴尬地收回手,手指了指躺他腿上的睡裙,故作淡定:“我拿它。”湿、热,这是江碎收回手唯一的感受。
封闭的车内因为开了空调,空气渐渐升温。
捏起一角,一扯,柔软的布料就到了江碎的怀里。匕首一划、一撕,顷刻间睡裙变成了两半,然后变成一段段长条。
“右手。”黑眸定定望着他,等待顾诚肖伸出手。
“你使匕首很利落。”他随意挽起右手的袖子,道。
“在日本学过简单的防身术,怕的就是这种情况。”江碎小心地捧起他的手,掌心掌背都是一道长长的口子,血不断浸出,口子边缘的肉早就被雨水冲刷得发软。
“真正厉害的格斗者,会在你拿出匕首的那一刻就终结了你的生命。你终究还是没训练过。不过你可知今天的人是谁派来的?”顾诚肖瞅着她单薄的身体,询问。
“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她像是毫不在意,专注地把长条缠绕在他的右手上。顾诚肖凝视着她细心的动作,心里想的却是他真的应该好好想个办法来保护她,毕竟现在她的命很宝贵,他不想她有任何闪失。
包了很多层,还是有血浸出来,她语气愧疚:“对不起。”因为我很自私。
“真心的?”他可知道她其实是只倔强的小野猫呢。
“真心。”她知道他能打过那群人,所以她没开车走,等他一起回去。可是她却忘记了在他的眼里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她在,他们很容易拿她威胁他。
“你忘记了我会开车的吗?其实,我当时看到了那个司机的动作,你没必要。”话没再说出去。
再说有点残忍了,她是真心感谢他,可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她不是不知道那晚他对她的恨意,可是现在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诚肖收回手,怔怔地看着前方。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她”不会开车,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她”,好像要弥补自己曾经对“她”的亏欠,他竟然想在她的身上偿还。
“听说女司机是马路杀手吗?我不相信你的技术,所以只好自己出手。江存的妹妹我还是要保护好的。”磁性的嗓音讲述的是与内心所想完全不同的话,顾诚肖再一次伸出右手摸了摸她的头。
那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我们曾经到底有什么恩怨?而现在你为什么又要拼了命地保护我呢?
一连串的问题不停地出现在江碎的脑海中。但她并没有问他。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她意识到自己的心有点乱。她不想做那个只被人保护的人,可是接连三次,她都像是缩头乌龟一样,无法做自己能做的事,只因为自己那可笑的自我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