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南山,我追了上去。也许是年少冲动,也许是那群臭道士阴险招数太多。我苦心修炼这么久竟然差一点就被废了法术。
被关进结界的那一刻,我第一次如此的渴望活着。也许是怕了那种挫骨扬灰后,什么都不能留下的虚无感。
我拼死要闯出结界。事实上人的潜力真的是无尽的。我拼命挣扎,用尽所有我能想到的方法。终于那叫青云的老头先撑不住了,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一个随行的弟子赶紧上来劝阻,大概的意思就是不要为了个小鬼搭上自己的修为。
我心里很清楚,明显这场对峙我没赢却也没输。我开始有恃无恐,我在心里笑那个小弟子见识浅薄,那里会有能让他师父都吐血的区区小鬼呢?
果然那青云老头也是个怕死的家伙。不过他并没有立刻放了我。而是强装镇定的对我说道“今日我有意放你一命,但你要立下誓言永生不得踏入南山,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今天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说道激动处又是一口鲜血涌出。
“可以,我今日与你立誓,此后绝不再踏入南山,如有违背就叫我一身修为一朝散尽。”我十分认真的立下誓言之后。咬破了手指以血为证,结下血契。这样一来,如果我有所违背,一切誓言都会成真。
不过南山这块土地本就不适合我,所以即使日后不涉足这里,对我而言也是没有任何损失的。
青云老头也是快撑不下去了,见我立誓赶紧收回结界将我放了出来。
也许是打了一架之后,那种无处宣泄的愤怒终于找到了端口。所以离开南山后,我的心里不再那么偏执。我想也罢,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
但我却在心里隐隐觉得,苏洛不会就这么被关上永生永世的。他是个同我一样有野心的男人,他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一日再次获得自由。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我除了修炼就是打发那些慕名而来的挑战者。自从南山一战后,那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的总是会想方设法的找到我,与我决斗。那些家伙在我看来不过是小鱼小虾成不了大器。根本就接不了我几招。
慢慢的我的名声也在鬼界被人了解,除了挑战者也不乏有追随者和钦慕者。慢慢的这些人越来越多。于是我修建了万魔窟。有了我自己的专属领地。
日子开始变得有趣,我在这种权利身份的蜜罐里温温的泡了很久,久到就在我以为自己可以就此称王的时候,事情又出现了变故。
那个我几乎就要尘封在记忆力永不提起的苏洛竟然在这个时候化作阴魂逃出了封印。
这让我埋藏已久的伤疤再一次被揭开,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件事。
不过很快我就确定了他依然与我敌对的身份。这原因是江湖上送我的称号‘鬼二爷’。
我为何和屈居第二,原因很简单,苏洛那个家伙之前已经在鬼界站住了脚有很多的人脉了,这次他一出现大家自然懂得要如何选择。如此一来我又不得不在他之下。
我不甘心,所以我处处与他作对,处处不让他好过。
当我得知他找到了纯阴体质的女人就要修的肉身的时候,毫无疑问我必须要抢先他一步。
然而等我真正见到那个女人我才知道,原来她就是神女转世。怪不得苏洛会如此宝贝她。甚至是暗中派人保护她。
没办法,毕竟这并非是纯粹的政治斗争。这里面还有一些爱情的分量。苏洛在那女人屁股上留下记号,就是在宣示他自己的所有权。不过这么无聊的方法大概也只有他想的到吧。
于是我只能在暗处潜伏,伺机而动。终于机会来了。苏洛为了保护那个女人受了重伤,不得已必须要闭关修炼。
我趁机抓了那个女人。我向来对女色并不十分看中。在我眼里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聒噪又麻烦。
不过这个女孩却很不一样,起初我以为她是个柔弱女子,她向我示弱让我觉得虚伪可笑。可到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这女孩像是一只狡猾的猫,又像只会咬人的兔子变化万千,让我有些想要去探索,我想也许这是爱情?
尤其是在我得知她的身体可以有孕育鬼婴之后,我便更加坚定了要把他占为己有的想法。
我想不会有哪个女人是不喜欢我不想嫁给我的吧,但事实证明我错了。那女人看着胆小,却不惜伤了自己也拒绝嫁给我。
我生气,一想到她喜欢的人是苏洛我便更加愤怒。我想要不顾她的意愿强娶她。可不想她却意外修得了法术。逃出了我的手心。不,并非是她修得了什么高超的法术,而是她竟然逃去了南山。我碍于之前发下的誓言,只好作罢。
不过我也并非一无所获,我起初为了能让那女人无限的提供我血液,我派人抓来了她的蛊灵为她疗伤。
那小家伙胖嘟嘟的,绝对是个萌物。也没有任何防备心。起初我还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特意找来了驯养师,没想到,真的见到那小家伙才发现完全是自己多虑了。
就像是命运有所注定,一见面我和那小家伙就感觉到十分的亲切。我问了它的姓名。‘笨笨’,听到这两个字我皱紧了眉头。这女人怎么给这小家伙起这么个名字。
“笨笨,你有什么喜欢的事情么?”要收拢人心就要投其所好。
“我喜欢吃东西,什么都喜欢。”小家伙完全不怯场,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我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融化了。
也许是孤单太久了,于是从心里把这个可爱的家伙当成了弟弟。
特别是小夕谈走后,那小家伙哭了好一阵。我几乎是用尽了我所有的耐心才把它安抚好。
看着它每天在我眼前转啊转,一个想法油然而生。我想我不如帮他度化成人形,成为我的家人,这样一来如果有一天我从世界上消失了,至少它就是我存在过最好的证明。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了这么悲壮的想法。但就在那一瞬间有了,我也确实那样做了。
我让他度化成人,几乎和我想象中的一样,这小家伙变成人形也是个可爱讨喜的男孩子。为了庆祝他成为一个人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那个奇奇怪怪的名字改掉。
不过他干净的样子确实不像什么精明之人,所以我唤他若愚。希望他万事通透却又大智若愚。
和若愚在一起,世界会变得很单纯,我为我有一个这样的弟弟而感到庆幸。
有时我可以和若愚待在一起修炼一整天,也可以什么都不做谈天说地的坐上一整天。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我才能放下心里所有的负担,忘掉那些扰人的俗世。
有时候我甚至会想,不如就这样带着若愚隐退山林,不再理会世事,可一切又怎么会那么容易。
那个叫小夕的女人逃走之后没几天,苏洛就找上门来,杀气腾腾。我早就想与他有一场了解了。我故意不把话说清楚,引得他勃然大怒,运势就与我打将起来。
我们一连斗了几天几夜也难分出胜负。不想因为拖得太久体力不支,半路竟又杀出了个孟婆。她趁机出手将我和苏洛绑了去。
我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耐何元气受损,无法逃走。
在被抓的那些日子里,我的心里就只有一件事。我想若愚那家伙见我失踪了恐怕是又要担心了。
直到一天早上,我看到了那个女人和风清清那个老太婆。
我知道自己安全了,想必孟婆抓我们二人是为了风清清,而她估计就是为了要替小夕换命想得到坠世红莲。
第一次觉得身为一颗莲子好像也没那么坏。
在我离开之前我曾问过苏洛“如果他愿意求我或许我可以救他。”
我不知道自己是出于内心真的想让苏洛活着亦或是只是习惯性的嘲讽。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苏洛拒绝了我的要求。他说他不会看错自己爱上的女人。
我不屑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回到万魔窟就看到若愚肿着两只桃子眼。我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在蔓延。
也许是从未有过亲人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只身在外有人牵挂的温暖。也许是我看到被自己照顾的很好的小人儿伤心成这样的心痛。总之我的心因为若愚软了又软。
不过很快我就又回到了自己的状态,我想我要有所行动。苏洛被困正是我最好的时机,我要抓到叫小夕的女人,利用她来完成我的大业。
其实我的心里很清楚我对小夕是有一些特殊的情绪,是一种对神秘的好奇。但却并不是爱。
可是单纯的若愚却觉得我是爱上了小夕。
就在我有一次把小夕抓回来的夜晚,若愚竟然偷偷跑出来和小夕见面。
我本以为他是想偷偷放了小夕,心里十分愤怒,但理智还是让我无法去伤害他。于是我悄悄守在门外。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给我当起了睡客。一本正经的说着些酸掉牙的话。
这让我有些意外但又十分受用。我想若愚在我心里确确实实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地位。